應該也知道了吧,怪不得,連看都不想多看他一眼。
他爸是殺人犯,他是滿身汙垢的垃圾,怎麼配站在她的身邊。
謝隨又喝了一口酒,精神開始發散,陷入了渾渾噩噩的狀態,唯一的感覺就是想到她時,胸口那一陣又一陣細密的刺疼感。
就在這時,又有幾個男孩進了包間,其中有人帶了兩個妹子來。
叢喻舟說:“蕭秦,這兩位是?”
“咱們學校的同學,方悅白和貝欣怡,都是好學生,第一次出來玩的,你們對人家客氣點。”
蔣仲寧戳了戳叢喻舟,低聲道:“這個方悅白,是咱們學校高三年級的,成績很好,每次都考年級前十。”
叢喻舟倒是不關心對方成績好不好,只是注意到她唇紅齒白的乖巧模樣,眉眼間的神情,跟寂白倒有幾分相似的味道。
甚至連名字,都有一個“白”。
叢喻舟索性道:“小白同學,你坐到隨哥身邊去吧,他今天心情不太好,你讓他少喝點。”
方悅白顯得有些羞澀,抬頭看了對面沙發的陰冷少年一眼,臉頰驀然變紅了。
扭扭捏捏,不太好意思。
叢喻舟這話也不算冒犯,本來就是兄弟找樂子的局,也沒人強迫這些女孩過來玩,既然她們自願來了,說明她們是有想法的。
方悅白偷偷摸摸瞥了謝隨好幾眼,終於下定決心,走到他身邊坐下來,整張臉都紅透了。
“隨哥,你喝多了。”她柔聲勸道:“別喝了,好不好?”
謝隨這才注意到身邊的女孩,他抬起醉意惺忪的眼睛,睨了她一眼。
她的眉眼雖與寂白有幾分相似,但是謝隨還沒有醉到分不清人的地步。
“你誰?”
方悅白細聲道:“我叫方悅白,朋友都叫我小白。”
“小白...”
謝隨舌尖抵著下齒,廝磨著捻出了這兩個字,寡冷的眸底竟泛起幾許溫柔。
方悅白心頭一喜,以為謝隨對她有好感,於是伸手撤去了他手裡的啤酒瓶:“你喝醉了。”
而謝隨騰出來的手,忽然捏住了方悅白的下頜,他黑漆漆的眸子盯著她看了許久。
方悅白感受著他指尖的粗礪質感,心跳加速,血液都沸騰了起來。
“我是殺人犯的兒子,你不怕我?”
方悅白以為謝隨喝醉了說胡話,她戰戰兢兢道:“我...不怕。”
“你不怕有什麼用。”謝隨突然話鋒一轉,重重甩開了她的臉,冷笑著說:“你又不是她。”
**
夜深了,寂白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覺,肚子餓得咕咕叫。
她索性起床,在毛茸茸的睡衣外面套了一件寬鬆的長款羽絨服,準備去小區門口的二十四小時便利店買點關東煮。
夜空裡飄著雨星子,落在臉上帶了絲絲涼意。
寂白買了熱乎乎的關東煮,從便利店裡走出來,呵暖著冰涼的小手,迫不及待地給自己餵了一隻熱乎的牛肉丸。
好燙好燙!
她站在馬路邊,傻了吧唧地呵著氣……
馬路對面的巷子裡,有一抹熟悉的身影。
少年逆著光隱沒在黑暗中,輪廓模模糊糊看不真切。
綠燈亮了,少年指尖的菸頭杵滅,他轉身離開。
寂白捧著關東煮,加快了步伐過馬路,追上了少年。
“謝隨,你在這裡幹什麼?”
謝隨腳步頓住了,他的手死死攥著拳頭,卻沒有說話。
他怎麼會知道,莫名其妙便走到了這裡,發了瘋似的想見到她。
即便明知見不到,哪怕離她更近一些,他那顆躁動的心都會獲得安寧與平靜。
天知道,他真的見到她從便利店出來的那一刻,全身的血液都燒了起來。
這是生平唯一的一次,謝隨覺得老天待自己不薄。
寂白低頭看了看熱乎乎的關東煮,詢問道:“你吃飯沒,餓不餓?”
謝隨沒有作聲。
僵持了幾分鐘,寂白無可奈何道:“謝隨,那我就先回去了哦。”
她說完轉身要離開了,卻不想謝隨突然上前一步,攥住了她的手腕,用力地將她按在了牆邊。
寂白猝不及防,被他抵在了粗糙的牆面,他緊緊地貼著她的身體,腦袋抵在她耳側的牆邊,沉聲說:“我會變成你喜歡的樣子,行嗎。”
她嗅到了少年身上那股微醺的醉意,夾雜著香菸的薄荷味,那是屬於他的獨特氣息。
寂白有些慌了:“謝隨,你喝醉了,放開我。”
謝隨沒有放開她,反而壓得更緊了,他衣料單薄,寂白能夠感受到從他身體傳來的熱感。
他全身燙得就像燒紅的烙鐵。
寂白根本掙脫不開他的桎梏,甚至感覺呼吸都有些艱難了。
謝隨凝望著她的眼睛,那黑漆漆的眸子帶著恐懼,宛如一頭受驚的小獸。
“謝隨。”她聲音裡帶了些哀求的意味。
謝隨又心疼又著急,思緒紊亂,低聲對她說——
“小白,別怕我...我捨不得欺負你。”
“那你放開我。”
謝隨沒有放開她,他的指尖輕輕地撫到了她的唇畔,點住了她柔軟的下唇瓣,漆黑的眸子裡,渴望與剋制的情緒糾纏著...
他的手捂住了她的唇,然後輕輕地閉上了眼睛,吻住了自己的手背。
寂白猛地睜大了眼睛,看著他深情的眉宇。
這是她第一次如此深切地感受到這個少年偏執而濃烈的愛。
他長而細密的眼睫毛微微地顫慄著...
寂白嗅到了他手上的菸草氣息。
她用盡全身的力氣,推開了他:“謝隨,你喝醉了,早點回去吧。”
謝隨狼狽地望著她,熱切的眼神也漸漸涼了下來。
她撿起了地上灑落一地的關東煮,扔進垃圾桶,回頭對他說道:“我不喜歡酗酒的人,謝隨。”
“那你喜歡什麼樣的。”
“不知道!”
寂白賭著氣說完這句話,重新走進便利店,關東煮已經賣完了。
她嘆了一聲,幽幽地埋怨起謝隨來了,真是個神經病。
謝隨並沒有離開,他看著她一無所獲地從便利店出來,沉著嗓子說:“給我十分鐘。”
不等寂白回答,他便大步流星地離開了。
寂白不明白他想幹什麼,此刻已然夜深,她好幾次轉身便想走,但都沒有挪動步子,不知為何,她很不想看到少年眼神裡那種失望的神情。
那種神情會讓她覺得心疼。
謝隨真的沒有食言,說好的十分鐘,他只花了十分鐘,便從一公里外的另外一家便利店裡,買回了一盒熱騰騰的關東煮,送到寂白的手邊。
寂白看著滿滿脹脹的盒子,懷疑謝隨把人家店裡的關東煮都撈光了。
他的胸脯輕微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