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晚了,你們回去也不方便,西廂房是空著的,要不今晚就在這裡歇下吧。”
“馬車回鎮上也要不了多長的時間,”賀飛星道,“在你這裡歇下,明日起來怕是要嚇到你夫郎了。”
他跟賀飛星認識的事,商清月後面肯定會知道,但要是明天一早起來就在家裡看到的話,商清月可能還真會受到驚嚇,於是秦洛川也沒再挽留,只道:“那你們路上小心些。”
進入房間之後,裡面比外面更加明亮,紅燭高燃,商清月一身紅衣安靜的坐在床上,瑩瑩燭火給他白皙的臉上添了一抹緋色。
秦洛川才進房間,商清月就聞到了一股濃重的酒味,這種情況下,秦洛川少不了多喝酒,看他步履穩定,商清月便沒去扶。
只起身走到桌邊,拿起茶壺道:“先喝杯茶吧,解解酒。”
常言道燈下看美人,商清月的這身裝扮秦洛川白日裡見時,就覺得好看,這會兒被燭光一照,更覺驚豔。不知是酒勁開始上來了還是其他,他覺得有些熱。
三兩口把茶灌下去之後,秦洛川又把茶杯往前推了推,示意還想再喝一杯。
商清月愣了一下,拿起茶壺又給他倒了一杯。
茶壺是青花的,執壺之人手指勻稱修長,瑩白的面板上有不少細小的傷口,秦洛川盯著看了一會兒後,覺得剛才的茶白喝了,他更渴了。
於是站起來道:“我去洗把臉,你先吃點東西。”
商清月道:“才吃過沒多久,我現在不餓。”
秦洛川眼簾垂下,遮住眼裡的神色,“那你先把酒倒好。”
酒,自然是合巹酒。
商清月聞言呼吸一窒,這才恍然明白剛才秦洛川反常的態度是為什麼。一時就連秦洛川洗臉的水聲,都變得撩人心絃。
只簡單的清洗掉一身的酒氣,秦洛川就又坐回到桌邊。
商清月已經倒好了兩杯酒在桌上,知道接下來即將要發生的事情,他的坐姿有些僵硬,頭也微微的垂著,臉已經紅透。
秦洛川輕笑了一下,把一隻酒杯塞到商清月手裡,自己拿著另一隻,然後將人引到了床邊坐下……
燭影搖曳,喜服委地。
屋外不知何時起了風,風捲流雲動,一點點一點點的飄到如銀盤的月亮上面,直至完全遮住。
月影西移,偶爾露出一點瑩白的邊際,可是這陣風似乎格外貪的調皮,又吹著流雲也跟著移動。
一晚上的你追我趕,月兒每次才露出一點,就又被流雲追上來擋住,直至下半夜,流雲才終於累了似的不再追趕,只是月兒似乎被流雲遮得久了,灑下的清輝都不如剛出來時的明亮。
此時屋內紅燭也燃到了盡頭,發出嗶剝聲響,只是被咔噠聲遮了過去,那是秦洛川出去打水時的開門聲。
第二天秦洛川起來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陽光透過明瓦照在大紅紗帳上,床裡的光線都變成了淺淺的紅色,愣了一下,秦洛川才反應過來,自己已經成親了。
轉頭看向旁邊的商清月,秦洛川有些歉疚,昨日睡前明明還是好好的,醒來的時候,人就被他擠到角落裡去了。
商清月眉頭微蹙,蜷縮著身子,脖子下面露出來的肌膚上還有未消的痕跡,明顯是被他欺負狠了。
秦洛川見狀更是內疚,他一個人睡習慣了,晚上睡覺時確實有些睡相不太好,決定以後改正的同時,也忍不住在心裡腹誹,以前在小說裡看到的什麼相擁到天明,根本就是騙人的。
等了一會兒,見商清月還在熟睡,秦洛川便決定先起床。
結果才剛坐起來,旁邊商清月就猛地睜開了眼,先是看了眼秦洛川,又抬頭看了看照在紗帳上的日光,跟著坐起來道:“我睡過頭了。”
起身的時候不小心扯到了腰,商清月疼得臉都有些扭曲了。
“不晚,你要是困的話,還可以再睡會兒。”他們昨晚睡下時就已經是下半夜了,夏日天又亮得早,到這會兒其實也沒睡多久。
之前家裡就他跟秦言兩人,規矩也小,平日只要沒有什麼非做不可的事情,即使睡到快中午才起,秦言也很少說他。
商清月聞言堅定的搖了搖頭,“我得去做早飯。”
說完就迅速的下了床,自己找了衣服穿好後,還把秦洛川要穿的衣服一同找了出來。
他身上是有些難受,再睡一會兒的誘惑也很大,但該有的規矩他不會忘。
在京城的時候,商清月不知見過不少這種人,剛成親的時候仗著夫君的疼惜,便沒了規矩,等時日漸久,疼惜不再時,心理上就再難迴歸自己的本分。
所以在成親之前,他就告誡自己,要守好本分,做好自己該做的事情。
秦洛川暗暗嘆了口氣,邊穿衣服邊道:“我同你一起去吧。”
見商清月還想拒絕,便連忙趕在他的前頭打斷道:“你才來也不知道東西都放在哪裡,我跟你一起去,你就不用到處去找。”
商清月這才點頭應下。
兩人出去的時候,沒在家裡看到秦言,應該是有事出門了。
商清月是新夫郎,家裡又有長輩在,第一頓飯是展示廚藝的時候,自然不能像平日那樣早飯就吃點稀飯鹹菜,得往豐盛裡做。
好在昨日喜宴還有不少剩下的材料,肉類怕壞被用桶裝著吊在井裡,提上來就能用。
秦洛川幫著燒火,商清月炒菜,期間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先聊著,氣氛倒也溫馨。
滋滋的炒菜聲中,秦洛川突然問道:“清月,你會縫衣裳嗎?”
這事他剛起床的時候就想問了,當時商清月在箱籠裡翻找衣裳時他看到了,攏共就沒幾件衣裳,還全都舊了,甚至有些上面還有好幾個補丁,衣服所用的布料也不怎麼好。
沒成親前倒罷了,如今人都進了門,總不能還讓人穿那些破舊了的衣裳。
只是話不好說得太過直接了,因此直到這會兒,秦洛川才想到這麼一個稍微委婉點的問法。
商清月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問這個,但別說縫衣服了,就是繡花,也是他從小就要學的東西,因此毫不遲疑的點頭道:“會的。”
“那就好,”秦洛川笑著道,“家裡有好幾匹布一直沒用,既然你會縫衣裳,哪天得閒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