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電話給他說不舒服,他就算軍情緊急不能立刻趕回來,也會緊張心疼得什麼話都願意說出口安慰。
一樣是性格獨立的女孩子,一樣是他認為可以擔任他妻子的人,他一樣真心實意的關心,但同樣的境況之下,他絕不會是一樣的反應。
“你不愛我。”孫靖渝平靜的看著他,“所以我接下去的話沒有告訴你。我不是怕你知道以後離開我,我是知道你一定不會因此離開我。可是何必呢,你對我的感情根本不是愛,你那個時候根本就沒有嘗過愛情的滋味,我何必用責任感綁住你,為難了你也為難了我自己——我這一生就算註定沒有孩子了,但不一定就找不到一個真心愛我的男人,對不對?”
徐承驍從沉默裡抬起頭來,他也已經冷靜下來,冷靜的看著她,直到一直很冷靜的孫靖渝,被他的目光看得慢慢、慢慢的扭過了臉去,從來偽裝得很好的神態裂出縫隙,潸然淚下。
“你說得對,我承認,我對你和對司徒徐徐,的確是兩種情感。”他看著她說,“我不是覺得你欠了我解釋,我是想不明白,我到底是哪兒做的不好,讓你這麼看不起我,連問都不屑問一句,單方面就給我判了死刑了。現在我明白了……你比我先明白。”
孫靖渝抬手擦眼淚,卻流得更兇,不斷的看別處,卻躲不開他的目光。
“不要這樣看著我……”她忍不住,崩潰了,眼淚更洶湧,“徐承驍,請你不要可憐我,也不要戳穿我的驕傲……事到如今,我也只剩下驕傲了。”
當我失去了你,那已是我僅有的東西。
徐承驍上前了一步,走到流著眼淚的她面前。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人,他曾經以為將與之共度一生,結果拜她所賜,他已得到了從未想過的此生摯愛,她卻如此境地。
他想起小時候的事,她想念遠在戈壁灘的父母,一個人躲在書房角落裡沉默的流眼淚,他無意間發現了她,被她兇狠的撓了一頓,警告他不要說出去,七歲的徐承驍已經知道男女有別,忍著沒揍她,說你是女孩子,掉眼淚也沒關係。九歲的孫靖渝撲進他懷裡,放聲大哭。
徐承驍嘆了口氣,伸出雙手抱了抱她肩膀。
“抱歉……謝謝你。”他簡單的說。
抱歉,我沒有愛過你。
謝謝你,為我考慮得一切。
孫靖渝沒有再像小時候那樣放聲大哭,沉悶的嗚咽聲像傷痛的小獸,揪著他衣服的手,用力得幾乎扯破了棉質的布料。
這樣一個友好的家人式的擁抱,已經是一場告別,雖然從來就沒有人想過要回去,但當真的說開了、宣佈永遠回不去了,難免感傷。
畢竟我們是彼此的青春歲月。
不久兩人沉默的分開,孫靖渝擦著眼淚,轉身往徐母房間去,剛走出去兩步,卻頓在了那裡。
仍在忡愣的徐承驍察覺到,抬頭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客廳前方,司徒徐徐不知道來了多久,正靜靜站在那裡看著他們。
見他們看了過來,司徒徐徐十分平靜的開口說:“不好意思,打擾了,我來拿點我的東西,方便嗎?”
作者有話要說:梁飛凡:“這樣的場景我想都不敢想!兄弟,自求多福吧。”容二:“衝過去!抱住她!跪下求饒!快!”陳遇白:“這個啊……很簡單,轉身給孫靖渝一刀,你老婆就會相信你了。”紀南:啊打!啊多ki!李微然:“徐承驍,我建議你流眼淚,哭出來她也許會心軟,不管用的話你就自虐,插自己兩刀試試看?”秦宋:“哈哈哈叫你抱別的女人哈哈哈哈你活該哈哈哈老婆快出來看熱鬧了哈哈哈……”
☆、第五十八章
孫靖渝此時滿臉的淚痕宛然,也知道方才那一擁必然已落入了司徒徐徐的眼,雖然她自問沒有任何隱秘念頭,但畢竟自己那句“以後如非必要不要再見面”言猶在耳,總是心裡一虛,愣在那裡。
司徒徐徐看著他們,當然也想起了那句話,所以瞧著孫靖渝的目光簡直是居高臨下的,就像不久之前孫靖渝瞧著她的一樣。
其實她本來還想問問孫靖渝:“你有沒有聽到打臉的聲音啊?啪啪啪的,好響呢!”
話到嘴邊轉念一想,何必呢,一個巴掌拍不響,她進來時看到徐承驍那表情,多沉醉啊,顯然不是被孫靖渝強抱。
孫靖渝尚未完全從崩潰的情緒裡平復,何況這樣意外的場景,司徒徐徐顯而易見諷刺的目光,令她難得的毫無反擊之力,可她僅剩的那點自尊心又不容許她像個弱女子低下頭去沉默,咳了一聲,她勉強正要開口說話,徐承驍從後面走過來說:“這裡沒你的事,你該幹嘛幹嘛去。”他腳步未停,一邊說一邊往司徒徐徐走去。孫靖渝眸中最後一絲倔強的亮光都熄滅,再不掙扎,走了。
徐承驍看似神情平靜、腳步鎮定,其實心裡十分緊張,一眼不眨的盯著司徒徐徐。
不知道她聽到了多少,不知道她將最後那個擁抱誤解成了什麼?
他心發慌,司徒那樣遙遙望著他的冷然神態,渀佛他們之間這幾步路已然隔了萬丈深淵,他再大步也邁不過去,而她會眼睜睜看著他跌落谷底,無動於衷。
“你身體好了?”走到離她觸手可及的距離內,徐承驍終於鬆了一口氣,小心翼翼的問。
其實司徒徐徐完全沒有要上演轉身飛奔不聽解釋的戲碼,她很平靜,比他裝出來的那種鎮定還要鎮定,平靜的說:“託你的福。”
徐承驍聽著只以為是在諷刺他,卻只能假裝聽不懂,輕聲對她說:“別站這兒了,我們上樓說吧。”
“我聽我爸說你媽媽病了,過來看看她,順便舀點我的東西走。”司徒也不跟他言語糾纏,乾脆利落的說,“不過既然有人已經來了,我還是下次再來探望吧。你要和我說什麼?需要很久嗎?我先收拾東西可以嗎?”
她這樣淡漠,簡直將他已經當做了路人,徐承驍心裡當然很不好受,隱忍的低聲說:“你要對我們的關係做什麼決定,總得先聽聽我的解釋吧?!我從回來到現在,還沒和你好好說過話。”
“那上樓說吧,”司徒徐徐沉吟了片刻,牽了牽嘴角一笑,“免得你說到動情處又和我抱作一團了,再被別人出來看到。太噁心了。”
她又用那種鄙夷嫌棄的語氣說他噁心,徐承驍喉結動了動,硬是忍住了。
才說了幾句話而已,心上已經被她插了好幾刀了,真切的覺得很疼。就像幾天前她對著他吐出來的那個瞬間一樣,她這副目光冷冷、語氣鄙夷的模樣,像刀子“噗噗噗”□他血液豐沛的心臟,末至刀柄、血流一地。
從前一直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