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血肉模糊的大腿,親手斃了那支東瀛軍隊為首的人。
圓滿完成這個任務以後,鄭存漢向軍委遞交因傷退伍的申請,消失於所有人的視線之中。
耿老爺子是在許多年後翻看舊檔案,才知道鄭存漢親手斃掉的那個人就是當初領隊襲擊他們的人,原來鄭存漢一直惦念著為那位教導過他的老先生報仇!
回想起過去的種種,耿老爺子就忍不住唏噓。
他想起第一次見面時鄭存漢就那麼安安靜靜地坐在那裡,肩膀很大,而且有著一雙寬手掌;他的眼神特別利,像是刮人的刀子一樣,就算是教官讓他說話他也說得很簡潔:“我姓鄭,全名鄭存漢。”說完就坐回原位。
耿老爺子看著鄭存漢並不怎麼穩當地耍著拳,心裡一陣發酸。連他這個學著鄭存漢做事的人都能出頭,要是那會兒沒那麼多周折,鄭存漢也許會走得更遠吧?
耿老爺子心裡一陣激盪,走上前喊:“連長!”
這一聲陌生又熟悉的叫喚讓鄭存漢定住了。
他收了動作,轉頭看向耿老爺子。也許是分別太久了,他完全不記得耿老爺子這個人,他定定地站好,問道:“你是?”
耿老爺子搬出自己許久沒在人前用過的本名:“我是耿良原!”
這個名字似乎讓鄭存漢想起了什麼,他臉上有些恍然,過了一會兒才說:“你怎麼會在淮昌?”
耿老爺子臉色一頓,苦笑著說:“這就說來話長了。”
鄭存漢也沒有避著耿老爺子的想法,雖然耿老爺子如今身居高位,但他既然選擇喊他“連長”,那代表他並不是以上位者的姿態來跟自己說話的。
鄭存漢知道自己身體的情況,要是能結善緣的,他都會盡量結個善緣。這樣的話就算自己真的有個萬一,也有人照應著女兒和外孫。
鄭存漢把他領到一邊的石桌旁談話,吳棄疾和季春來見狀就找藉口離開了,把空間留給兩個意外重逢的舊識。
耿老爺子把自己因為大兒子的死而做下的烏龍事簡單地交待了一下,又對小兒子的不爭氣捶胸頓足。最後談及自己準備豁出老臉給兒子鋪路,臉上不由有些疲憊。
鄭存漢寬慰:“兒孫自有兒孫福。”
耿老爺子說:“話是這麼講沒錯,可事到臨頭誰又能真的看開?”
鄭存漢想到自己家的麻煩事,沒有說話。
耿老爺子注意到他的變化,問道:“連長你呢?小吳說他師弟是你的——”
鄭存漢生硬地打斷:“是我收養的兒子。”
這倒不是什麼稀奇事,他們那一代人大都有著過命的交情,誰家裡要是沒人了,替他們養大兒子也是常有的事,耿老爺子自己都幫養過幾個,只不過沒有正式收養而已。
耿老爺子說:“他肯定很聰明吧?能被季先生收為徒弟。”
提起鄭馳樂,鄭存漢臉色緩和下來:“很多人都誇他聰明,可惜就是太頑皮了。”
說曹操曹操到,他們正繞著鄭馳樂聊天,鄭馳樂那中氣十足的聲音就傳了進來:“老頭子,照片曬出來了,你瞅瞅把你照得帥不帥氣!”
鄭存漢哭笑不得:“瞧瞧,就是這脾氣。”
耿老爺子循聲看去,只見一個十一二歲的少年滿臉笑容地跑進來,他穿著裁剪合體的帶帽長外套,戴著一看就是手織的圍巾,整個人看起來充滿了活力。
耿老爺子一愣,總覺得這少年越看越眼熟。
鄭馳樂也對上了耿老爺子的目光。
前世季春來最不喜歡和耿老爺子這類人打交道,因而他跟這位老爺子並沒有正式打過照面。可耿老爺子到底是個大人物,鄭馳樂還是認得他的!
鄭馳樂一看耿老爺子那神情就知道不好,耿修武不怎麼跟葉家往來都覺得他眼熟,耿老爺子顯然更經常跟葉家人接觸,也許看上一眼就能認出他來。
鄭馳樂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硬著頭皮站著原地望向耿老爺子。
一老一少異常的對視讓鄭存漢也心生警惕。
事實上鄭存漢知道鄭馳樂的父親是葉仲榮後也覺得事情湊巧,但更堅定了壓住鄭馳樂身世的決心。別人還好,葉仲榮絕對不行,因為他跟葉家還有舊怨在,就算葉仲榮沒娶妻,鄭彤跟他也好不了。
有著那樣的恩怨在,她和樂樂的處境會更難堪、更不妙。
不過眼前主動認他這個“連長”的耿良原倒是個可以託付的人選。
鄭存漢對鄭馳樂說:“樂樂,你去找你師父。”
鄭馳樂連忙應:“好!”說完就飛似也地跑了。
目送鄭馳樂離開後,耿老爺子說出了心裡的疑問:“這孩子……跟葉家老大很像。”
鄭存漢沉默片刻,終於第一次向外人說起了樂樂的身世。從發現自己女兒懷孕到得知孩子父親的身份,沒有絲毫隱瞞。
耿老爺子越聽越不對味。
他總覺得鄭存漢好像在……託孤。
耿老爺子一向藏不住話:“連長你這是……”
鄭存漢替他把話說完:“我活不久了。”
一句話讓氣氛陷入沉默,鄭存漢口裡說兒孫自有兒孫福,實際上還不是放心不下?
耿老爺子說:“我上回也被下了病危通知,但還是挺過來了,我覺得我還可以再活好些年,連長你……”
鄭存漢打斷:“是癌症。”
耿老爺子靜默下來。
過了許久,他才保證:“韓家確實很霸道,葉家那邊又是那種情況,要是知道了樂樂的存在保不準會出什麼事兒。連長你放心,我儘量會幫忙瞞著,絕對不讓那邊發現樂樂。”
鄭存漢說:“多謝了。”
46第四十六章:應邀
當晚鄭存漢就跟鄭馳樂面對面地談了大半夜。
這段時間的相處讓鄭存漢清晰地感覺出鄭馳樂的變化。
鄭馳樂身上有他四分之一的血脈,而且比之女兒鄭彤,鄭存漢覺得還是鄭馳樂更像自己。他把鄭馳樂送到嵐山後,很快就從老戰友寄回來的信裡看到了這個外孫慢慢地變得堅強,憑著那股不服輸的勁頭拼了命學習。
感覺就像看到了曾經的自己。
曾經他在家裡的地位也是非常尷尬的,他生母生下他後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