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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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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喊聲並不大,非常短促,但卻是突然遇襲時的那種痛呼。我的神經瞬間就繃緊了,畢竟是剛才救我的人啊。那一刻就想抽自己一巴掌,只有我這麼弱,當其他人都在奮戰的時候只有我幫不上忙,而且還處處需要別人保護,眼見恩人遇險卻什麼都做不了。

就在下一秒,有很沉的東西猛然砸在了我身上,幸而我是側著倒下的,用肩膀扛住了一部分重量,如果是仰面躺倒,很可能五臟六腑已經被擠出來了。

還沒等我擺脫眩暈,巨大的羽翼劈頭蓋臉地扇過來,帶著令人窒息的羽毛和塵埃的味道,堅硬的喙以不輸刀劍的銳利肆意攻擊。我慌忙想躲卻發現身上還被什麼壓著,等到反應過來以後,剎那間被強烈的恐懼和無助籠罩——那是一個人!剛才摔在我身上的不只有鳥,還有我們隊伍裡的人!

我努力縮起脖頸,喙和爪子雨點一樣落在身上。手被壓住了,我用力想抽出來,卻碰到了別在腰間的手槍。在這樣的疼痛中,槍身的冰冷忽然讓頭腦前所未有的清醒。我不知道這個人是誰,但我們的情況肯定非常不容樂觀,要麼豁出去,要麼死在這裡。

日期:2012-01-19 14:34

人的大腦在險境下往往運轉得格外快,這些紛亂的思緒,其實只是發生在一瞬間。我心下發狠,拼力一翻身,將倒在我身上的人翻到身側,左手緊緊攬住,半個身體掩在他上方,一來避免他遭到更多攻擊,二來也是怕自己開槍沒準頭。索性橫下心,拔出槍來抬手堵到一個長羽毛的地方,也不知是哪個部位,閉著眼就是一槍。

聽著耳畔的悽鳴,心裡的恐懼突然散了一點,取而代之的是種十分解恨的感覺。我現在終於明白了,人的潛力都是被逼出來的,並且只要咬咬牙踏出了第一步,之後的事情似乎就順理成章了很多。一時間像是慣性,胡亂地又給上去幾槍,終於那鳥軟軟地摔了開去,不動了。

92式的後坐力其實已經很小了,但仍然震得我虎口發麻。正當我坐起來喘氣時,不留神只覺得後腦被大力衝撞,霎時劇痛,右臂被抓了好幾下,槍竟然脫手了。這下死了。我蜷在地上護住頭臉,心裡湧起絕望。

忽地四周猛然雪亮,我剛想扭頭去找槍,一連串的子丨彈丨就擦著我的頭皮飛了過去,打得那隻鳥連哀鳴都沒有就從我頭頂翻倒下去。我心說怎麼也不通知我一聲,幸好槍法還不錯。

這時我就聽胖子那邊吼開了。“天真***的快點!否則胖爺就報銷在這裡了!”

天真?天真是誰?

我意識到胖子又發出了一顆照明彈。那些怪鳥長期生活在地下,很可能畏懼強光,終於減弱了攻勢。藉著光我看見順子已經摸到了吳邪附近,正替他掩護,吳邪在地上的亂石中不知在找什麼。

我一回頭,旁邊的人原來是那個花。他現在的樣子相當慘,不過我想我應該也沒好到哪裡去。我看著他,心裡有種熱熱的感覺,要不是他,我現在可能已經死幾回了。

“解先生……”我喘著,好不容易叫他,卻又說不出話。這時候說謝,實在是輕得跟玩似的。

他看起來明白了我想說什麼,伸手拍拍我的肩。“叫我小花吧。”然後把手上的血在衣服上蹭了一下,就又端起了槍。

遠處忽然傳來吳邪的聲音。“找到了!”

我還沒明白他找的是什麼,只見他在順子的保護下飛跑到青銅門前,舉著某樣東西就往門上按。

大地猛然震動了一下,不知為什麼,我的心頭忽然蔓延起一種比之前遭受怪鳥攻擊更甚千百倍的恐懼。

日期:2012-01-20 15:50

第八章地獄之門

四周忽然死一樣的寂靜,有種極度的壓迫感如潮水般包圍過來,我靠在身旁的一塊石頭上,感覺身體裡有什麼東西在痙攣。明明是在溫度很高的地底,剛才又經過了激烈的打鬥,現在卻莫名地感到冷,額頭上竟然沁出了一層冷汗。

我看了看其他的人,他們臉上的表情告訴我,這種感覺並不僅僅存在於我身上,只是可能他們的情況好一些。

那些怪鳥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似乎在躲避著什麼。

“天真你都那麼多年了還是這樣……”胖子從地上爬起來,話說了一半聲音卻也低了下去。

有淡藍色的霧氣緩緩從岩石的縫隙中升起,如果是在拍魔幻片,這應該是很唯美的場景,然而此刻我能感覺到的只有冷,徹骨的寒冷。

一聲悠遠的號角從遠處傳來,我心裡一緊。在這個地方,難道還有其他人?

這時卻見吳邪貓著腰到了我們旁邊,壓低聲音:“躲起來。”

自從進山以來,吳邪一直處於領隊的地位,我們顧不得多想,第一時間落實指令,躲到附近較大的一塊岩石後面。胖子也來過,應該是清楚後面會發生什麼,就聽他小聲罵了一句:“他孃的,又要來一次。”

日期:2012-01-20 16:28

我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怎麼少了一個人?一轉頭,正看見順子沿著原路退到來時的那個口子上。“順子!”我連忙推推吳邪示意他。

但吳邪連看都沒有看,語氣波瀾不驚。“他回去了。我們事先說得很清楚,他的任務是帶我們到這裡,在雪山上不能沒有嚮導,另外也幫著抵擋一下那些鳥,爭取到開門的時間。他會在外面等一星期,如果到時候我們還不能出來,他就自己返回。”

我聽得發愣,吳邪就笑了一下。“沒事,你會慢慢習慣的。這其實很公平,他收人錢財,就盡到自己的本分。這青銅門後的東西不是他該知道的,他也不會去掙沒命花的錢。”

胖子在他旁邊噓了一聲,輕輕地指了指外面,頓時誰都不再說話,小心翼翼地從岩石後面探出頭去。我發誓,我此生都不會忘記這一刻的景象。

我無法想象要多大的力量才能推動那扇青銅巨門,但是它此刻竟然緩緩打開了,並且沒有發出絲毫聲響。從裂谷的另一頭,悄無聲息地出現了幾個模糊的影子,在霧氣中向我們靠近。當終於看清它們的面目時,我的眼眶瞬間幾乎眥裂,但卻根本叫不出聲。我無比佩服小花在這種情況下還不忘牢牢地按住我,才使我慢慢鎮定下來。

那些人,如果真的可以稱作人的話,穿著殷商時期的破敗鎧甲,排列著整齊的隊形從裂谷中走來。即使此時第二顆照明彈也已熄滅,他們自身卻在黑暗中發出幽幽的藍光。

“陰兵借道。”胖子用耳語般的聲音對我和小花道。

那些陰兵的臉十分詭異,長得離奇,差不多是正常人的兩倍,臉色慘白,本該有眼睛的地方只是兩個看不見底的黑洞。他們的身體就像紙一樣,分明穿著沉重的鎧甲,還舉著武器,步伐卻輕盈得不可思議,簡直是在飄。

“你沒事吧?”我忽然聽到小花問我,愣了幾秒,才意識到自己抖得很厲害。

於是自嘲地笑笑。“還好。”

我用力地吸氣,想克服身體的顫抖,可內心的恐懼感卻無論如何無法消除。那些陰兵身上的氣息,似乎對我的影響格外強烈。我不想這麼形容,但是……那真的是一種鬼氣,一種彷彿來自另一個世界的氣息。

那些陰兵好像根本感覺不到我們的存在,徑自向青銅大門裡走去。門內黑得好像最深的夜。我想我們一定是群不受歡迎的闖入者。

“跟上。”吳邪對我們招了招手。

我猶豫了一下,在某個瞬間產生了立刻折返的願望,但最終還是打消了這個想法。一行人跟在陰兵隊伍的最後,屏住呼吸向裡走。

青銅大門在身後轟然閉合。在那一刻,我有種非常不好的預感,似乎我們走的是一條不歸路。

日期:2012-01-21 11:08

第九章沉默的守護者

青銅門內伸手不見五指,也許是黑暗帶來的心理作用,之前那種陰冷的氣息比外面更重。我忍不住問:“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

“按照那個人的描述……”吳邪頓了頓,輕聲吐出五個字。“萬物的終極。”

一瞬間我以為他在和我開玩笑,這話聽上去只有小說裡才會出現,可我隨即意識到他的語氣是認真的。那個人,他又提到了那個人。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至今沒有露過面,卻將我們一步步地引向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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