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讓她不要告訴我們。”
林盞:“……”
“我的錯,我知道姜芹有時候有點蠢,我沒想到關鍵時刻她給我掉鏈子。”
“我以後不會開這種玩笑了。”
沈熄伸手按了電梯,搖頭道:“可以開玩笑,這次不是你的問題。”
很明顯的玩笑話,姜芹會錯了意,張澤煽風點火,加上他自己……
出了電梯,林盞才開口。
“不過……你昨晚喝得也太多了,差點酒精中毒了吧。”
“你身為一位準醫生,不應該很清楚要愛惜自己的身體嗎?”
沈熄沒有答話。
林盞也習慣了,在樓下買了個麵包帶上畫室。
幸好沈熄鬧鐘響得早,現在才七點多。
離畫室開門還有一段時間,現在門口沒有人。
林盞掏出鑰匙開門,這才抱怨道:“我也有罪,昨天下樓發現沒拿手機,但是太懶了,又覺得應該沒什麼大事,所以沒上來拿。”
“下樓了才發現你醉成那個樣子了。”
她抽出鑰匙,回頭,發現沈熄站在身後,就那樣靜靜地看著她。
“我當時,是真的以為你就那樣走了。”
光柱在空中起伏不定,微妙的光線將他們的影子揉亂在一起。
林盞很快反應過來,朝他輕輕地笑了。
她揚起頭,彎著眼睛道:“你在這裡,我捨得去哪裡?”
那天清晨分別的回合,以林盞調戲的大獲全勝而終結。
沈熄算著時間下樓,以免遲到。
雖然遲到了應該也沒什麼關係。
林盞去得早,畫室又安靜,她就坐在位置上繼續畫昨晚沒畫完的畫。
這樣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
趁著早上的一個小時,加上提前畫完色彩後還剩半個小時,林盞終於把把那幅畫畫完了。
宋老師站在她身後仔細品:“先貼牆上等著幹吧,讓大家欣賞一下純藝術的感覺。”
林盞順著紙膠把畫從畫板上揭下來,貼上一邊的牆壁。
宋老師問:“我有個朋友最近要辦畫展,你想不想去?”
林盞心下一喜,道:“可以嗎?”
宋老師:“可以的,我先把你這幅畫拍給他。”
拍過之後,那邊很快就有了回覆。
宋老師扶了扶眼鏡,對林盞道:“你給這幅畫起個名字吧。”
鄭意眠笑著跟林盞說:“八成是成了,真好。”
閨蜜之間,要在你落魄時真心實意扶上一把,很簡單;但要在你真正小有所成時為你開心的,卻很少。
很幸運,鄭意眠是這樣的。
林盞看了一眼畫面,有點兒舉棋不定。
宋老師笑道:“沒事,隨便起就行,別太晦澀了就可以,畢竟畫是最主要的。”
她想到自己畫這幅畫的緣由。
那是一個毫無章法的夢。
夢裡面,她見到李初瓷。李初瓷穿一條淡藍色紗裙,隨風一吹,獵獵飄搖。
她在回憶張牧之:“其實我覺著,雖然往後他給我的痛苦是挺多,但那時候,給我的浪漫也很多。”
林盞問她:“你覺得浪漫是什麼?”
李初瓷意味朦朧,似嘆似笑:“浪漫是廢墟築起的城堡啊。”
夢醒後,她畫了這幅畫。
海是浪漫,但浪漫的對立面,不過是廢墟而已。
林盞說:“那就叫《浪漫廢墟》吧。”
旁邊有人叫:“這個切題!好聽!”
宋老師笑眯眼:“跟你的畫風挺搭的,又浪漫,又頹靡。”
“得了,我已經說了,後續有什麼事兒我通知你啊。”
///
晚上九點半,畫室下課。
林盞是第一個站起身往外衝的人。
老師笑她:“林盞,今天怎麼走得這麼早啊?”
門一拉開,門外的沙發上坐著一個人。
燈光把他的影子稀稀疏疏地拓在牆上。
沈熄收起手機,看向林盞:“下課了?”
當他用微啞的嗓音說出這句話的一剎那,林盞感覺到一種從未有過的滿足和溫暖,心上騰湧起一陣熱意。
她說:“嗯,下課了。”
一下課,你就來接我了。
身後老師意味不明地笑:“我就說怎麼走這麼早,有小男朋友要見啊?”
“我要看我要看!”畫室一個小胖衝出來,站在林盞身後往外看,“哎喲,不錯喲!”
大家全沸騰了,在林盞身後站成一個小縱隊,探著頭去看沈熄。
有女生低聲議論,相互推對方肩膀。
沈熄揉了揉後頸,問她:“走嗎?”
林盞一愣,旋即說:“走啊,當然走。”
你都來接我了,我當然得跟你走啊。
林盞回頭:“那我走了,大家快收拾東西回家吧。”
大家用曖昧的眼光上下審視林盞,才終於肯放她走了。
鄭意眠已經找好同行的朋友一起回家。
林盞輕快地跟著沈熄走下樓梯,她的影子在石階上一晃一晃地蹦躂。
沈熄走在前面,雖不能看到她的動作和表情,但從影子中,就能窺見三分。
“林盞,”沈熄提醒她,“別跳,小心摔跤。”
林盞:“我沒有跳呀。”
但一頭短髮卻隨著跳躍的動作起起伏伏。
沈熄一回頭,林盞立刻收斂動作,小步小步地走下樓梯。
她朝他眨眼:“你看,我說我沒跳吧?”
“……”
沈熄轉過頭,繼續下樓,才剛剛邁出一步,人影又開始晃盪。
他回過頭,林盞故技重施。
“我真的沒有跳,我發誓。”
沈熄沒跟她多計較,復又往前走,低頭的瞬間,突然發現自己頭上多了兩個東西。
兩個……狀似……兔耳朵的東西……
林盞在他身後比出兩個剪刀手,為了配合沈熄的動作,他每走一步,她就彎一下自己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