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可以說是在被拖行著往前走。
稀疏的燈光清淺一道,從他下頜線條一路往下墜,跌坐在他鎖骨上,又沉進他的衣領中。
他仰著頭,喉結凸起,雙眸緊閉。
東西也顧不上吃了,林盞趁著綠燈跑過去,驚魂未定地再次確認了一眼。
“……沈熄?”
張澤累的半死,現在眼睛都睜不開,仔細看到面前的人之後,差點把肩上那條沈熄的胳膊甩出去。
“我日,見鬼了!”
作者有話要說:今晚:)
張澤這個豬隊友哈哈哈,是這樣,不讓熄哥體會一下後悔的感覺,他是不會主動的,總讓女孩子主動像什麼樣子:)
哇終於要告白了,興奮到搓手手!
第33章 回家
林盞看了看意識被剝離的沈熄,伸手拍了拍他的臉,問張澤:“怎麼回事啊?”
張澤差點把舌頭咬了:“林盞,你沒走?你不是出國了嗎?!”
林盞:“……”
“誰說我出國了?我在對面畫畫啊。”
說完,還指了指自己的畫室所在地。
“你們怎麼在這兒?”
張澤激動得要命,不光語言很激昂,手上的動作也很猛烈。
指著林盞:“你沒出國?!”
指著左邊:“姜芹他媽的說你出國了啊!”
指著沈熄:“他他孃的以為你出國了,喝得天昏地暗,老子發現他的時候他正吐得膽汁都快出來了!”
“喝成這樣了,我們當然送他回家啊!你居然就在他家對面的畫室畫畫?我靠那他還喝成這個樣子……”
這是他第一次看到沈熄喝酒。
不對,用專業術語來說,是吹酒。
起先以為沈熄能喝,張澤勸歸勸,也想讓他發洩一下。
張澤不過分了分神跟朋友講了兩句話,再回頭,人就不見了。
他跑到天台上往下看,以為沈熄一頭栽下去了,整個人冷汗嗖地一下竄上來,連話都說不清,問別人沈熄人在哪兒。
好在沈熄並沒一頭栽下去,有人說他去了洗手間。
——張澤以為沒掉下去算是好的,但看到沈熄的情況,忽然想,也許這樣的折磨還不如讓他解脫。
他雙手撐在洗手檯邊,因為用力,指尖呈現一種異樣的青白色。青筋凸起,掌骨明顯。
從脖子往上全是漲紅的,連耳尖都紅得像是能滴出血。
為了調節這種難受,他不得不弓起脊背,每吐一下,肩胛骨起伏,整個人都不可避免地抖動。
襯衣在他身後深深陷進去一大截。
水龍頭被人開到最大,如柱的水流呲呲地響著,那麼大的聲音,也蓋不住沈熄聲音分毫。
他眼角有水漬,分不清是剛剛洗了臉,還是異樣感覺帶來的生理反應,抑或是……在哭。
不知道沈熄吐了多久。
最後,他洗了一把臉,水珠沿著臉頰一股股往下滾,張澤想,這些液體,大約不全是冰涼的水。
沈熄眼底紅血絲遍佈,眼角眉梢瀉出來的全是疲憊,以及失落。
他閉著眼,靠在身後冰冷的瓷磚上。
“我知道這些是我應該付出的代價,她之前過得,大約不比我好。”
“這是我該得的,我認。”
張澤咬牙,皺眉看著他,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沈熄苦笑了一聲:“但是這個玩笑,是不是跟我開得太大了?”
他抬手遮住眼簾,聲音顫動:“怎麼能說走就走,什麼都不留呢?”
他終於沉沉地滑到地上,似乎已經徹底支撐不住,在酒精的作用下昏昏沉沉地睡著。
等不及散場,張澤叫人一起,硬是生生把他從地上拽起來,拖回家。
過馬路的時候,看到了林盞。
林盞捧著沈熄臉頰,心都快碎了。
“我跟姜芹開玩笑的,後來也跟她說別信了,可能訊息沒發完。今天一天在畫室,沒來得及看手機。”
“真是不好意思啊,你們也不說攔著點——我這才走第一天,怎麼就確定我一定不回了啊?這進展也太快了。”
沈熄嘴唇全都白了,面上也一點血色都沒有。
不知道到底喝了多少。
一邊跟張澤一起把沈熄拖回來的籃球隊員說:“你也別太心疼了,主席沒什麼事,就是酒喝多了一點而已。哪個男子漢不喝醉幾次啊,又沒酒精中毒,這不算什麼!”
“而且,知道你走之後主席是真的挺難受的,估計是後悔自己沒留住你。這對你們倆也有教育意義,以後要……”
張澤也逐漸接受了林盞並沒有走這個現實。
既然一切的傷春悲秋都不成立了,他這才放下心,飛快站到了沈熄的損友對立面。
他打斷道:“對林盞沒有教育意義,對沈熄有,叫他丫不懂珍惜,以為走了才知道後悔吧?他最愛跟我說什麼以後總有機會,其實是沒個屁機會,他性格太被動,這麼刺激一下他挺好的。”
“林盞你也別太放在心上,沈熄從小眾星捧月,想要什麼都不用明說就有人送上來,所以他才這麼個性格。我覺得這個誤會挺好,挺有必要,避免你以後被沈熄吃得死死的,讓他也有點危機感。”
籃球小哥說:“還說他呢,不是你煽風點火,一直說什麼林盞走了沒法回來了,可能是徹底對沈熄絕望了,還可能在國外談男朋友。不是你這麼刺激,他能跟你一樣激進麼!”
張澤忍不住死命翻白眼:“……都怪老子是吧。”
林盞看他們倆就要在這裡說起來,趕快道:“先把沈熄送回家吧,看他這麼站著挺難受的。”
鄭意眠先回去,林盞跟著他們一起去了沈熄家。
到了家門口,林盞斟酌道:“那我就不進去了,免得……”
“進去唄,”張澤說,“沈熄爸媽今晚不在。”
林盞一愣:“今晚不在麼?”
這是什麼……暗示?
張澤拍了拍沈熄肩膀:“鑰匙哪兒呢?開門啊。”
沈熄垂頭不答。
“是睡著了吧,”為了避免張澤再拍沈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