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般宣洩而出。
“我不喜歡她還這麼對她,我有病?”
“我靠!你終於認了吧!操他媽磨磨唧唧這麼久,還是認了吧!”張澤暴跳起來,“你他媽早點說多好,早點說人就不會走了!”
路過的人用奇怪的眼神看著張澤。
張澤恢復正常,抱臂道:“老子這麼激動幹嘛,又不是老子的妹子跑了。”
激動之後,張澤這才理智地說道:“如果她還在,你這麼講也許能力挽狂瀾。但是現在人已經走了,怎麼樣都沒辦法了,怪就怪你這傢伙太被動了,假如能重來一次,你還這麼被動嗎?”
說完,不等沈熄說話,他道:“我要是你,我一定主動到讓對方害怕。”
“不過說這些都沒用了,你沒有重來的機會了,沈熄。”
這句話讓本來並不明晰的悔恨加倍放大,無孔不入地爬滿沈熄的每一寸肌理。
張澤說得對,無論如何,他沒有重來的機會了。
假如還能重來?
他一定不會讓她走了。
可惜,已經沒有這個機會了。
張澤到了教室,開始清書包。
“我今晚籃球隊有個活動,就不上晚自習了,已經把假請好了。你……今晚一個人回去,可以吧?”
沈熄低聲問:“什麼活動?”
張澤:“上回贏了個比賽,這次慶祝一下,一塊玩玩,喝點酒唱點歌啥的。”
未作多想,沈熄掀起眼瞼:“我跟你一起去。”
張澤:“你平時不是最討厭這些活動了嗎?去幹嘛啊?”
沈熄:“不想上課。”
這節數學晚自習。
林盞她,最不喜歡數學課。
沈熄請假很容易,給老師發條訊息,不用說原因,老師立馬同意,還讓他好好休息。
張澤在一邊罵罵咧咧:“這麼特殊化啊,我上次請個假差點就沒說自己得抑鬱症了,那傢伙,給我審問的啊,三堂會審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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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點半,汀莫畫室終於下課了。
大家拉著長長一聲嘆息,伸了個懶腰,去拿自己的手機了。
林盞和鄭意眠沒動。
林盞今晚速寫畫得快,提前半小時就畫完了作業,現在正在位置上補自己那幅沒畫完的色彩。
廢墟已經完成了一大半,還剩下三分之一沒有畫完。
為了防止自己畫細節的手顫抖,林盞用左手扣住右手手腕,這樣託著作畫,會稍微穩一點。
一個破碎的磚塊就用了她十分鐘。
老師在身後,看著她調色盤中一小塊一小塊兒的區域,問道:“還不走麼?”
林盞挑了團硃紅,用綠色融合了一下,才說:“畫完再回去吧,沒事,家裡不著急。”
老師:“畫挺好的。我發現你還是適合這種沒有框架的作畫,不會壓抑你的天性。這幅畫準備處理到哪裡,有想法嗎?”
林盞:“目前還沒找到,畫完再說吧。”
老師:“好,畫完跟我說一下,我認識幾個專門負責比賽和畫展的老師,可以給你介紹。”
林盞道了謝,老師又往鄭意眠那邊看了一眼。
鄭意眠還在畫速寫,非常細緻,裡裡外外的條紋全不一樣,而且透視也很到位。
別看這兩個小姑娘關係好,畫畫也都是一流水準。
“鄭意眠以後可以往聯考狀元那個方向培養,林盞往個性畫派的方向走,挺好。”
“走了之後記得鎖門啊。”
“好,老師再見。”
畫到十點半,林盞手腳發酸。
鄭意眠正好削完一支筆,問她:“餓不餓?”
林盞立刻心領神會:“那咱們下去吃個宵夜吧,我也該回去了。”
剛剛跟蔣婉打了電話,蔣婉知道她的性格,說要是靈感到了,今晚不回去,就在畫室外面開個房間也行。
“你今天那個揹包裡,媽媽給你放了一套換洗衣物。”
林盞:“這你都放了?我怎麼不知道?”
蔣婉:“我看你最近幾天都在畫畫,怕你到那邊也畫得很晚,就給你準備了一套。這樣你就可以在附近休息一晚上了,免得回家來,耽誤你創作的黃金時期。大晚上回來也不安全,你就跟鄭意眠一起開個房間也可以。”
林盞在外面比賽時經常自己開房間,蔣婉還是不擔心她的自立能力的。
但林盞今晚已經不打算畫了,還是準備回去。
因為鄭意眠沒帶換洗的衣物。
鎖好畫室門,鄭意眠已經靠在樓梯口等電梯。
林盞晃了晃手上的鑰匙串:“想吃啥?”
鄭意眠舔唇:“我剛剛發現底下有燒烤,還有紅豆餅,刨冰什麼的也有……你想吃什麼?”
“我都行。”
出了電梯,暖橘色的燈光在視線裡渲染開一大片。
夜晚的街市溫柔,涼風夾雜著各式各樣的香味,從遠處一直飄進樓裡。
林盞推開防盜門,感嘆了一聲:“真香啊……”
沉默了兩秒,她同鄭意眠面面相覷。
“我們倆是不是沒拿手機?”
鄭意眠低頭,語調很悽婉:“假餅害人。”
要不是方才她們在畫室裡盡情展望接下來要吃什麼,給自己畫了個十成十的彌天大餅,也不會興奮到連手機都忘了拿了。
“算了,”林盞重複一貫的口頭禪,“也不會咋樣。頂多回去用我媽的手機跟沈熄聊天。你呢,你就比較慘了,沒人跟你聊天。”
鄭意眠:“哦。”
兩個人先是買了串香腸,撒上芝麻和甜辣醬的烤腸在案板上滋滋冒著聲響,像兩條擱淺在岸上掙扎的魚。
老闆抽了張紙巾捲住木簽下頭,一邊遞了一個。
鄭意眠沒帶現金,林盞正在付錢,付完之後正準備開始吃,被鄭意眠一道聲音給吸引了注意。
“那個酒鬼長得有點像沈熄啊……”
“造謠是要負法律責任的……”林盞抬頭一看,“我靠,沈熄?!”
隔著一道斑馬線,那邊人的兩隻胳膊被人扛在肩上,步伐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