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醫生……跟朋友還是一個人？”

“一個人。”

“過來跟我和靖陽一起吧，”若綺笑笑，就拽著凱文的胳膊到卡座，“靖陽，看！我遇見誰了？”

凱文已然醉了，一屁股坐在靖陽對面，雙手趴在桌上，腦袋歪著枕到胳膊上。

“這人醉了，”靖陽皺皺眉，衝著若綺說，“等會還得送他，你真會惹麻煩！”

呀，還不知道他家住哪兒呢！若綺拍了拍凱文的胳膊，“喂！喂！歐醫生？”

“寧珊……”凱文嘟囔著。

唉，傷心的人那麼多，原來不止我一個，若綺想著，靠著靖陽坐下了。

“女人是蠍子，都有毒。”靖陽嘲弄的笑笑。

“呵~當著芊箐的面你敢說嗎？”若綺挑釁的問。

“有什麼不敢？”靖陽不服氣的挑了挑左眉。

“那……我呢？”藉著三分醉意，若綺伸出手指向自己。

“你？”靖陽伸手捏了捏她的臉，“小白兔嘛~”

呵，若綺冷冷嘆了口氣，只有靖陽才會以為自己是小白兔。也許比起很多藝人，自己算乾淨的了。可是，跟錢永富開了3次房，除了第一次是迷jian，後2次未嘗不是心甘情願……若芸的出現，讓自己意識到也許會失去立翔，那一夜未嘗不是自己主動勾引立翔……周旋於錢永富和童靖陽之間，周旋於王瑞恩和郝友乾之間……

不知過了多久，燈光昏暗了，音樂低聲了，人潮散去了。服務生提醒仍未離席的客人打烊時間到了。

“喂！兄弟，起來啦！”靖陽硬是把凱文給搖醒了。

“我睡著了？”凱文坐直了，環顧四周，臉上潮紅未褪。

“你一直在喊溫寧珊的名字。“若綺故意說。

“……”凱文面色難堪。

“喂！醫生，問你個問題，兩個女人，一個漂亮，一個難看，你選誰？”靖陽問。

“我選……喜歡的。”凱文答。

“都喜歡呢？”靖陽追問。

“漂亮的。”凱文答。

“那不就結了！”靖陽挑起眉毛笑了，“你也別怪溫寧珊現實！”

“怎講？”凱文醉意未完全消除，腦袋轉不過彎來。

靖陽轉向若綺說，“小方，再問你個問題，兩個男人，一個有錢，一個沒錢，你選誰？”

“一樣喜歡的話，當然選有錢的。”若綺答。

靖陽接著勸凱文，“你以為溫寧珊為了沒有負罪感才找小林？扯淡！醫生收入哪兒能跟明星比？”

凱文露出自卑的笑容，“我懂了。”

“歐醫生，靖陽不是說你……”若綺打著圓場，“不過，這個世界，沒有錢真是……立翔的醫藥費，唉……”

“嫂子，”醉意之下，凱文又忍不住忘了改稱謂，猛地想起黎華和心寧已離婚，“喔，心寧跟我打過招呼了，我向院領導請示一下。”

“謝謝你，歐醫生。”若綺笑了笑。

日期：2013-06-27 13:36:00

9.3絕境求生

這段時間裡，若綺無心錄唱片，只拍了《防曬霜烈日篇》，《潤唇膏誘惑篇》，《狗糧寵物篇》，《人頭馬XO》等幾支廣告，一收工就往醫院趕。坐在病床邊，拉著立翔的手，唱歌，說話，告訴他自己每一天做了些什麼，只期待他聽見了能應一聲。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立翔始終是老樣子，有微弱生命特徵，昏迷不醒。英俊而安詳的臉容，似是毫無憂愁，不知人世疾苦。

每過去一天，若綺的心，就往下沉一點。

銀行裡的存款日漸減少，怕是不夠支撐多久。

陳查理瞅準了若綺最近急用錢，約她出席富豪飯局，她拒絕了。

王金的新片《舞小姐的夜生活》也上門邀約，她也拒絕了。

一條路是暗娼。

一條路是脫星。

這兩條路都是萬劫不復的深淵，她不願意，也不敢嘗試。就讓《舞國皇后》成為她演藝生涯僅有的汙點吧，哦，對了，豔照門是最大的汙點。

唯一的好訊息是王瑞恩的新片《愛在花開的季節》與《威尼斯之戀》都邀約若綺做女女主角。

“謝謝王大哥，謝謝你照顧我……”

“若綺，我是對你演技的肯定。”瑞恩不想讓她有心理負擔，未開口告訴她，其實本來只打算約一部戲，另一部想讓席若芸來演。“這兩部戲有大量的外景採風，《威尼斯之戀》全程都在義大利，《愛在花開的季節》在英國取景，行程趕一點，四個月拍完兩部戲，衝擊今年金像獎，有沒有問題？”

“沒問題！”

“這是簽約金。”瑞恩遞過支票。

“四百萬？”若綺詫異道。

“是的，這兩部片的贊助商實力雄厚，資金充足，我有資金的絕對支配權。”

怪不得……若綺想，自己的身價，片酬在一百五十萬左右，王大哥明顯是幫自己多爭取了，甚至，開拍前就付清了全部片酬！她感激的看著瑞恩，“王大哥，抱歉，我之前……”

“若綺，不用說了！”瑞恩拍拍她的肩，微笑道，“好好表現，別讓我失望！”

“嗯。”

“不早了，我告辭了。”瑞恩看了一眼病床上的立翔，暗暗惋惜，本來兩部戲，想給立翔一部的，萬年御用黎華，觀眾也會膩歪吧。

“王大哥，我送你。”

“好！”

若綺和瑞恩走在醫院的小道上。

剛下過一場小雨，路面微溼，但無積水。雲層已飄散，露出明亮的一枚月亮，冷冷清輝照耀大地。潤溼的空氣混雜泥土和青草的味道，遠處飄來一陣幽香。若綺駐足細細嗅著，呀，是梔子花呀！

花期將晚，愈加豐厚！路至絕境，可否逢生？

若綺露出了若有所思的微笑。

瑞恩亦停下，看身旁的這個女孩。靜謐幽白的月色下，她的五官有些混沌不清，宛如一幅剪影畫，一雙明眸，熠熠閃爍如星光。

一次又一次的負面新聞，三級脫星，豔照門，飯局門，都不能打垮她，她總是帶著怡然自得的微笑（即便有時是偽裝）應對。最初的青澀褪去，她的鋒芒初露，像一柄寶劍，才將將出鞘了一小段，寒光泠泠，四座皆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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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多月過去了，立翔無好轉跡象。在凱文的建議下，若綺把他接回家照顧。

請了一位住家護工，雲姨。

請了一位助理，朱莉。

對，沒錯！就是PSTV的場記八卦莉莉，她對瑞恩的一片心意，早就是公開的秘密。若綺請她，也是為了給她製造機會。

“若綺，太棒了！你對我太好了！”朱莉笑起來就像初出道的曉愛，沒心沒肺。

恍惚中想起去年，溫寧珊說，若綺，你對我最好了……然後寧珊狠狠插了若綺一刀！

若綺已不再信任太黏膩的交情，反倒相信君子之交淡如水。

兩百平的躍層，豪華新中式裝修。

實木地板，紅木傢俱。

木匠手工雕刻的床，窗框，椅子，臥榻，扶梯，隔斷，立櫃，凳幾……

她的手摩挲著那張紅木大床，百轉千回，曲折繁複的復古鏤空雕花，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人間無數，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夢歸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