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看其表情,頗為尊重。
“報,斥候六隊重傷歸營,求見將軍,有要事稟報。”
曹純聽了,說道:“戲祭酒,你且回去休息,我們一炷香後得繼續急襲。”
戲志才笑了笑,說道:“無妨,也正好聽聽夏縣動向,此次夏縣不容有失,以迅雷之勢破郯城周圍縣城,方能定郯城之勢。”
曹純這才站起來,說道:“見。”
隨後,見他三十二個精銳斥候都重傷進賬,卻無一人有傷重不治,他的心下微松,這就代表著,並不是遇上軍隊。否則,三十二人,不應該全歸。
“爾等為何如此模樣,出了何事?”曹純直接看下曹風,這些斥候並不是一般的斥候,都是他曹家募集,從各軍找出的精銳,作為特殊訓練,現在是帶出來融入各軍,日後主公的意思,是會將這些獨立形成一營強軍,甚至名字,主公都想好了,寓意為像虎豹一樣兇猛無畏的虎豹騎。
可是今日,卻個個灰頭土臉。
曹風跪下稟報說道:“末將前去查探夏縣動向,在未分行路口時遇上一輛馬車,馬車上有一儒生和一奴僕和一位年輕姑娘,那位姑娘武功奇高,我等齊上都不是對手,後來齊齊放箭,不但不曾射中那位姑娘,反而讓那位姑娘反擊過來,她接住的十三支箭朝著我等射來,末將和其十二人手臂同一處都被箭射中。”
如果前面的話只是讓曹純皺眉,後面的話,讓他臉上有些色變。
“同一處?”
“是的,都是手肘上一寸之處。”說完,曹風有些心有餘悸,這得有多準啊,而且還是十三支齊射,神箭手也不外如是吧。
曹純馬上下來,然後就去看他們的傷口,完全確定就是同一處後,他說道:“還有呢?”
若只是如此,他們也當繼續查探夏縣動向,畢竟人沒死,軍中斥候的任務就不能斷。
曹風看著曹純,立刻說道:“那位姑娘說,她與夏縣有緣,還說若我軍屠殺夏縣,她便去……便去取……主公的項上人頭。”
曹純“砰”的一聲,營長裡的桌子應聲腿斷。
曹純第一反應,就是何人如此大膽,第二反應就是此人必殺不可,俗話說得好,君辱臣死,這如何能忍!曹純甚至就要召集諸將,追殺這位膽大妄為之人。
這會兒,一言喚醒了他的神智。
“將軍莫怒!此人連夜與我軍斥候碰上,怕是已經料準我軍今日夜襲夏縣!”
第19章
曹純理智回爐,目光炯炯。
“戲軍師,你從何確定?此次夜襲為我軍最高機密……”
戲志才目光蘊含深意,說道:“能說出此話威脅主公,並且連夜駕車離開夏縣的,若不是料準我軍夜襲夏縣屠城立威,他們還有什麼原因連夜離開?”
曹純想說點其他可能性,但是觸及戲志才的目光,他不自覺吞下口中的話,戲志才是大才,主公極為看重,他在戰局上的把控,幾乎從無錯誤。
當下,他就走了下去,已經開始轉身去抽旁邊掛著的兵刃,說道:“曹風,給你一千兵馬,務必將那三人給本將擊殺。”
曹風聽到這裡,也知道事情大條了,就要接令。
“慢著。”戲志才止住了,隨後他對曹純將軍說道:“將軍,只怕此人雖然料到我軍夜襲,卻也知曉無力迴天,所以才有連夜逃離,並放下狠話之舉。故將軍不必擔心此次夏縣一行橫生波折。”
曹純一聽沒有影響到戰局,他才揮了揮手,示意曹風按捺下來。
“軍師,你可確定?”
戲志才想了想說道:“將軍可細想,在這之前,我等並無聽說夏縣有這般奇謀之士,如若他真有心,若留在夏縣埋伏,以擋我夜襲,豈不是更有勝算?”
曹純點點頭,戲志才繼續說道:“而她不但暴露了身份,並且連夜逃走,可見,他真沒想與我軍為敵,若是戲某沒有料錯,這位……威脅主公的話語,也不過是攻心之計,以期望主公有所顧忌而救得一縣性命。”
曹純疑惑了:“這麼說來,這並不是威脅主公,只是隨口一說?”
戲志才說道:“若一個時辰內,將軍不曾遇到這位……刺客,十有八九便是攻心之計,抱有僥倖之心。”
“若是刺客過來,可見,這位有匹夫之勇,他日定會履行諾言。”
曹純仔細一想,還真是如此。
如果呂文媗和郭嘉在這裡,必須嘆息一聲,還真是被這位說對的,呂文媗威脅曹操的話就是攻心之計,甚至還懷有僥倖之心,希望能有機會救得夏縣一縣百姓的性命。
“既然如此,即刻行軍。”
曹純問道:“那依軍師之意,夏縣還……”
戲志才深沉的說道:“若刺客不來,必要屠城,若刺客來了,便圍城不攻,於夏縣士族和縣尉施壓,比其內亂投降,主公給夏縣發下的手書,不容違背。”
——
郭嘉和呂文媗兩人坐在馬車上沉默了許久,兩人似乎都有心事,雖然都拿著書籍,都不再有之前趕路的看書興致。
呂文媗終於還是忍不住問道:“你說,曹操是否會有所顧忌……”
郭嘉放下手中的書籍,說道:“此行定然不是曹操親至,何談顧忌?”
呂文媗一聽,眼中失望的表情溢於言表。
原來,她想出的心理戰,其實不值一提嗎?
“你很想曹軍因此中計而放過夏縣,哪怕自己被曹操追殺也在所不惜?”
呂文媗沒理他,因為她都做了,這還不是答案嗎?
郭嘉突然將手中的書放到了呂文媗手上,他說道:“之前,我本來並無妙計,現在……”
呂文媗眼睛一亮,馬上回答說道:“若是可行,到也不虧。”
郭嘉示意呂文媗開啟他放在她手中的書。
“兵道者,詭異也,虛則實之,實則虛之。”
呂文媗腦子一時空明,她明白了。
當下,她喊道:“八兩,停車。”
八兩不明所以,但還是停下來了,只是看向郭嘉,郭嘉並沒有阻止。
呂文媗跳下馬車,郭嘉起身將呂文媗拉住:“小心一些,驚嚇一番即可,以性命為重,若真失手被擒,便報荀彧之名暫留性命。”
呂文媗低頭看他拉住自己的手,這會兒似乎是她不答應,他就有不放手的意味。
她只得點了點頭。
郭嘉慢慢鬆了手,只是看著呂文媗下了馬車,郭嘉心裡突然生出一抹後悔。
他不該說的。
其實,夏縣是否被屠殺,他沒有半分感覺,因為自從走上兵法這條路,數萬人命於一言之中,他若是心懷仁慈,也做不得謀士智者。
他對數萬人的生死不在意,但此時,他明確感覺,如果這位呂姑娘出事,他有些不願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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