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委屈地回看我:“可你們再這麼甜蜜下去,別說跑路了,黃花菜都要涼了呀。”
50、第 50 章
天魔教自然不是那麼好逃出來的,可是咱有內應,兩個!
不過即使如此,我們也是不大好從正門出去的,教裡也沒有什麼狗洞好鑽。於是從後面偷偷破了陣殺出去還是花了不少時間。
我看著遠遠落在後面的天魔教,忽然就有些不捨,只是再也不會有回頭路了。
依風似是看出了些什麼,牢牢握住了我的手,露出一個讓人安心的笑容。
藥鋪子並未跟出來——他的武功太差,現在馬車裡除了我與依風,只剩下罪歌。
拉馬車的是她早先準備好的駿馬,只兩盞茶的時間,我們便已行進了很遠。這一帶我並未來過,因而有些陌生。可罪歌已經準備和我們告辭了。
“我要走了。這次放了你,只希望你此生不要再出現在教主的面前傷他的心。這樣他便可以忘了你。”
我衝她咧嘴笑笑:“多謝,我答應你。教主···阿墨他,此後便交給你與藥鋪子了。”
罪歌卻並不領情,只朝我揚了揚眉:“那是自然。”她直起身,探出車門,忽然回頭對我說道:“其實我以前挺看好你同教主一起的,不過這以後我就改支援藥鋪子啦。”
我還沒來得及回答,就看到她躍出了馬車,急忙探出頭去看,卻再也見不到她的身影了。
趕緊坐回來,我抽抽嘴角。
這,可是,飛馳中的,馬車,呢···
要是我們就這麼逃出生天,那一定是個非常完美的結局,可惜無論如何這世上總是會有意外。
因為再完美的結局,也還是有人無法甘心。
所以看到後面追上來的教主時,我彷彿早就料到了似得,甚至好像還鬆了口氣。
被命運的皮鞭抽打了太多次,我就便成了一個抖M了。
教主出手還是那麼幹淨利落,直接就以劍氣橫劈了車前的駿馬。馬車沒了動力,卻因為慣性猛地前傾,狠狠將我們摜了出來。
依風在那一瞬間把我圈進了懷裡,我們兩個落在地上滾了幾圈才停下來。地上滿是尖石,我往依風后背一摸,便是滿手的血。
他卻不怎麼在意地樣子,站起來將我護在身後,就淡定地看向了翻身下馬的教主。
我深吸了口氣,穩住了身形,腦海裡翻騰著他剛才那一瞬說的話。
“我在這裡擋著,你先往南走。我隨後追上來。”
這種時候,我無論如何不願拋下他,何況教主這會的表情十分地高深莫測。
“你不信我?”
見我還不走,依風有些著急地捏了我的手一把。
教主見了我們的小動作,唇邊忽然有了笑意,濃烈得讓人覺得恐懼。
“你們一同出門,是要做什麼呢。莫不是···私奔?”
我越過依風的肩膀看向他。此時已近黃昏,晚風獵獵而行,灌滿了他寬大的衣袖。讓他的身影看上去,甚至有些單薄的味道。可即使如此,他臉上的表情還是高傲譏諷,永不願妥協的樣子。
他就是這樣的人,哪怕再撐不下去了,面上還是雲淡風輕的模樣。故意把自己走過的路塗上一層又一層厚厚的黑影,甚至不肯留下一絲風聲線索讓人們去猜測揣摩端倪,而他們目不斜視趾高氣昂地往前走,像是把所有過去都斬於腦後不留痕跡,讓人以為這種強者生來就是要橫空出世劈開一方天地。
可他其實也是凡人,此刻還被逼著來做一個打散鴛鴦的棒槌。
罪歌說得對,這樣的人,我不能再傷他,既然不能和他在一起,那斬斷一切,永不相見才好。
我要逃出去,為了我和依風,也為了他。
當下我便不再猶豫,轉身就往說定的方向跑。身後傳來打鬥的聲音,我卻沒有回頭。
以我的武功,在頂尖高手之間的對決中其實只是累贅。剛才已經看清,教主並未帶其餘幫手來,是以依風不一定能打敗他,卻一定能逃出來。
只是命運這東西實在是非常奇妙,兜兜轉轉又能回到原點。這情景實在很像我第一次正式與依風見面的時候。我停住腳步,覺得此刻的心情好像好不容易整理好了房間,房間卻直接塌了一般拔涼又憤恨。
沒錯,我面前是一座懸崖。後面依風和教主也已經快追上來了。
這要怎麼辦?跳嗎,是叫我跳嗎?讓我看看崖壁上有幾棵歪脖子樹先。
不過可惜,這高度令人心驚膽戰一眼望不到底的懸崖十分沒有作為重要事件背景的自覺,在這關鍵時候居然一個能做緩衝的東西都沒給主角準備。
所以當一顆石子掃到我的身上把我帶下去的時候,我的腦子裡只有一句。
吾命休矣!!!
在那一瞬,依風同厲冥墨的瞳孔都猛地一縮。厲冥墨立刻丟下依風,衝到懸崖邊伸手就想要拉住那個落下的身影。只是他落得太快,水藍色的衣袖在他手中劃過,他卻什麼也沒能抓到。
愣神之際,旁邊忽然又一個身影落下,沒有半絲猶豫,直直地墜向落宇,兩人最後靠在了一起,藍色的衣袍翩飛,如同一對華麗的蝶,決絕地殤在瞭望不見的黑暗之中。
厲冥墨怔怔地保持著伸出一隻手臂的姿勢,坐倒在了崖邊。夕陽西沉,一片瑰麗的金黃色籠罩了群山,然後黑暗降臨。
罪歌與姚璞遠遠地看著他。不知過了多久,厲冥墨眼眸悲意凝結,嘴角竟漸漸扯起一個譏諷的笑來,瞧著自己的手,嘴角的笑意漸漸擴大。
“這樣啊,是這樣嗎,我確實比不上他。”
這樣喃喃自語著,他用雙手捂上臉,忽然彎下腰,肆意地大笑,笑得聲嘶力竭,那嘴角的笑變得有些許苦澀的滋味。
罪歌想要上前,姚璞卻一把拉住了他,默默地搖了搖頭。
他們便一直陪著笑到失聲痛哭的教主,直到第二天天明。
幾天後,一條不起眼的鄉間小路上走著兩個行人。那是兩個青年,一個年紀小些,有著明亮的笑容,而另一個則隨意地哼著荒腔走板的小調,一派閒適悠然。兩人此時都穿著粗布衣裳,卻掩蓋不住身上的氣度,只看著便叫人賞心悅目。
突然沒了哼歌的興致,那年紀看起來稍大的青年就找同伴說話:“依風,那天懸崖下的網是你算準了的?”
被喚作依風的青年側頭笑笑:“我之前請南林寺的德法大師幫我安排的。只有這樣,厲冥墨才會真正死心不是?”
“若是這網沒鋪好,你這麼跳下來,可就要死了哦。”另一個人揶揄道。
依風卻搖頭說道:“那也沒什麼。能和落宇死在一起也很好。”
落宇的臉紅了紅,隨即他便有些彆扭地轉過了臉,生硬地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