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決定要逃跑。熬上一天是一天嘛。反正教主也沒有明確地說過讓我停止這場戲,我可是很聽話的人,教主沒說過的事是一定不會去做的。
這幾天下來,闖蕩江湖什麼的我可是熟門熟路。和木生道完別,我就拉著依風奔向了新的江湖。雖說他現在也算是粉碎了魔教陰謀的知名少俠,實在不應該這樣低調跑路。不過我是他師傅,我說了算。
高木春風,錦繡繁花。本是極好的風景,可惜我卻不怎麼高興。因為我最近總是很倒黴。人倒黴的時候,就會遇上很多糟糕並且莫名其妙的事,比如走平路摔跤啦,喝粥被骨頭卡住啦,比如走著走著就把同行的人給丟了啦···
話說依風那個小兔崽子到底給我跑到那裡去了!
離了明安城,我們便四處閒逛,訪了杏花煙雨的江南,見了巍峨的三山五嶽,卻還覺得有些不滿足,便想去海邊。就是在這個時候,我的運氣便直轉急下,眼看著是要跌破下限。
跌著跌著,結果就把依風也給弄沒了。這一大早起來,客棧裡就不見了他的蹤影。
好歹他是我徒弟,何況錢包還在他的手裡,所以我就急急地下樓去找,剛出了門,就看到他閒庭信步地向我走來,看到我出來了,居然還朝我歡快地揮揮手。我衝上去就給了他一拳。
“大清早的你去哪裡了?”
他並不在意我的攻擊,嘴角噙著笑,拿出了手上的包子獻寶:“自然是買早點去了。前幾日你不是不願喝粥嘛,我就記著了。”
我看了一眼他手裡的東西,那是熱氣騰騰的四個大肉包。蒸汽暈開來,便顯得對面人的笑臉有些模糊。
有人給我買吃的我自然很高興,但我不愛吃肉包,依風從來買的都該是豆沙包。
趁他沒有防備,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翻過來一看,沉聲說道:“我與依風曾一起泡過溫泉,他這裡該有一顆痣的。”
那人便突然沒有了笑臉,淡淡說道:“哦?是嘛。許是你記錯了,我的痣不在這邊呢。”說著他就抽回手,往右手一抹,捲起了袖子給我看,那上面果然有一個黑點。
我卻瞬時退出幾步,拔出了劍:“我和依風從未一同泡過溫泉。你是誰,依風在哪裡?”
此刻天空剛剛泛起玫紅,街上只稀稀拉拉幾個行人,晨靄冰冷的氣息還未散去。對面的人看著我,忽然笑了,卻讓我覺得有些冷。
“沒有一起洗過?這很好。可我還是很不高興。落宇,你能分辨出他,卻居然認不出我來嗎?”
“···教主?”我握劍的手抖了一抖,教主就抓住這空隙,瞬間縮短了我們之間的距離,微一側身堪堪避開劍鋒,抬手掐住了我的脖子,並未使勁,我卻是不敢動了。本是稀少的行人看到這陣仗,紛紛躲避,不見蹤影,留下我一個來承受教主的怒氣。
他並不理會這些,只望著我,黑如古潭的眸子平靜無波,深不可測。
“你蹦達得倒是高興,是覺著我不會殺你嗎?”他像是想到了什麼事情,笑出聲來,表情卻冷冽如同逝雪:“是了,我確實不願殺你。”
我戰戰兢兢地看著教主,這麼多年了還真沒幾次看他這樣生氣。最近的一次還是我們五歲的時候,我打碎了他最喜歡的白玉簪子呢。
和教主直勾勾對視了十幾秒,我這才用一種誠惶誠恐的顫抖聲音開口道:“那個,教主,難道我這幾日這麼倒黴,都是你乾的?”
他瞪了我一會,最後嘆了口氣,放開了手:“你還真是不會變,注意力總在奇怪的地方。”頓了頓,悶聲道:“應該是罪歌,你回去了可以找她報仇。”
看他心情好些了,我就問他:“教主,你在這裡,那依風到哪裡去了?”
“你倒是關心他。”他立眉豎目地看著我:“不過以後你就不需要同他再有瓜葛了。”
“什麼···”我還想追問,卻突然感到眼前一黑,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小劇場:
教主大人緊急召喚姚璞。姚璞到了,才發現落宇也在。
教主開口:他的手受傷了,你看看,若是好不了,你提頭來見!
姚璞童鞋默默地看了一下,問道:教主,這傷口有半天了吧。
教主回答:不錯,是被劍擦傷的。
姚璞:唉,你們如果再晚半天叫我的話···
教主和落宇:怎麼樣?
姚璞淡定回答:這傷口就自己好了。
48、第 48 章
醒來後發現自己睡在一間並未見過的屋子裡,手腳都被綁了,動彈不得。已是晚上了,紫檀木鑲雲石的圓桌上蠟燭幽幽地亮著。周圍此刻並沒有人,我卻習慣性地想要罵街。
教主你不會又把什麼房子砸了然後又造了一遍吧。
不過再想想,現在好像也不是我管帳了,於是我便轉而十分淡定地看著那十兩金子一匹的天蠶絲織的帷帳在頭側輕蕩。
那輕薄的帷帳驀地被風吹的往裡一動,隨即走進來一個人,黑緞的長袍被視窗投射進的皎白月光鍍上一層銀色,彷彿同人世隔絕了似得,憑白添上一絲薄情的感覺。
“你醒了。”他說道。
我偏頭去看他,仔細分辨了一會,覺得他心情應該沒有太差,於是衝著他說:“教主,你要不先幫我解了繩子吧,我綁著難受。”
他不以為然地笑笑,又十分高深莫測地捻了我垂下床的一綹頭髮,半晌才說道:“這樣很好,免得你跑。”
我驚了一驚,發現他居然好像是認真的。為了打消這人的心血來潮,我只好努力地解釋,用以認證把個大活人綁在床上實在不是個好主意。
“教主,你還是鬆開吧,我絕對不跑。你看,你要綁著我,我就不能給你做事了,你養著我還有什麼用呢?就算你願意養著我,我也沒法自己吃飯啊。就算你找人餵我吃飯,我也還得要上茅房的嘛。你要這麼一直綁著我,還不如把我扔牢房裡呢,我記得最近天字號牢房挺空的啊···”
他也不說話,就這麼看著我,看得我聲音越來越輕,最後便停住了。
“你怎麼不說了?”他揚了揚眉:“除了這些,你就沒什麼想問的嗎?”
我考慮了一下,就開口道:“依風在哪裡?”
“你便只記得他?他現在沒事,不過之後就不一定了。”
“什麼?”我掙扎著就像起身,卻忘了自己還被綁著,便摔回了床上。
“你還真是執著。”他猛地湊近我,眼神晦暗,殺氣騰騰。
我嚇到了,我們一起長大到現在,這種情況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近到彷彿彼此的呼吸都在廝殺的距離讓我覺得很不舒服。我皺眉說道:“離遠一點。”
他面帶譏誚地看著我,突然伸出一隻手鉗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