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西方,曹操想到的是拉攏韓遂、孤立馬超。建安十四年,韓遂派部將閻行來拜見曹操,曹操任命閻行為犍為太守,並讓其給韓遂帶回一封書信,在信中,曹操親切地對韓遂說:“文約(韓遂的字)啊:你起兵的時候,自有不得已的原因,這我都是知道的,應當早早前來,與我一同輔佐朝廷。”《三國志·張既傳》注引《魏略》稱,閻行,是金城人,後名閻豔,是員猛將,建安初年韓遂曾與馬騰交過手,馬騰的兒子馬超也號稱無敵將。閻行與馬超捉對廝殺,一矛刺向馬超,長矛折斷,閻行拿著斷矛,猛擊馬超的後腦勺,差一點把馬超殺了。閻行回到韓遂那裡後,勸韓遂說:“我也是替將軍著想,起兵三十年來,軍民疲憊不堪,所處地盤又偏遠狹小,因此,我在鄴城時就主動請求讓我的父親去關東當人質,我也請您把一個兒子派往鄴城,以示一片誠意。”韓遂回答:“再等幾年看看局勢再說吧。”但不久,韓遂還是將一個兒子與閻行的父親一起送到了關東。
曹操第四個措施是駁斥各方詆譭自己的言論。赤壁之戰後,孫權公開與曹操決裂,劉備更不用說了,以前都一直與曹操作對,所有反對曹操的勢力無一例外地攻擊曹操是“託名漢相,其實漢賊”,為了扭轉輿論上的不利局面,曹操於建安十五年十二月釋出了著名的《讓縣自明本志令》,全面闡述了自己的心跡,他在該令中說:“我被舉為孝廉時,年紀很輕,自以為不是那種隱居深山且有名望的人士,恐怕被天下人看作是平庸無能之輩,所以想當一個郡的太守,把政治和教化搞好,來建立自己的名譽,讓世人都能對我有一個全新的認識。所以我在濟南任國相時,開始革除弊政,公正地選拔、推薦官吏,這就觸犯了那些朝廷的權貴,因而受到權貴們的嫉恨,我恐怕給家族招來災禍,所以就託病還鄉了。辭官之後,我年紀還輕,回頭看看與我同年被薦舉的人當中,有的年紀已五十多歲了,還沒有被人稱作是老人,自己心裡就盤算,從現在起,往後再過二十年,等到天下太平了,我才跟那些剛被舉為孝廉的人的年紀相等罷了。所以,我返回家鄉,整年不出,在譙縣東面五十里的地方建了一棟精緻的書房,打算秋夏讀書,冬春打獵,只希望得到一點瘠薄的土地,想老於荒野、不被人知,斷絕和賓客交往的念頭。但是這個願望沒有能實現。後來我被徵召做了都尉,又調任典軍校尉,心裡就又打算為國家討賊立功,希望得到封侯,當個徵西將軍,死後在墓碑上題字說:‘漢故徵西將軍曹侯之墓’就足夠了,這就是我當時的志向。然而遇上董卓之亂,各地紛紛起兵,當時,我完全可以招來更多的人馬,然而我卻常常裁減,不願擴充軍隊,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為兵多了意氣就會驕盛,要與強敵相爭,就可能重新引起禍端。所以汴水之戰時,我部下只有幾千人,後到揚州再去招募,也仍沒有超過三千人,這都是因為我本來的志向就不遠大。後來我擔任兗州刺史,擊敗了黃巾軍,收編了三十多萬人。再有袁術在九江稱帝,部下都向他稱臣,改稱城門為建號門。衣冠服飾都按照皇帝的制度,兩個老婆搶著當皇后。計劃已定,有人勸說袁術立即登基,向天下人公開宣佈。袁術回答說:‘曹公尚在,還不能這樣做。’此後我出兵討伐,打敗他四員大將,抓獲他大量部屬,致使袁術勢窮力盡,瓦解崩潰,最後得病而死。待到袁紹佔據河北,兵勢強盛,我估計自己的力量,實在不能和他匹敵;但想到我這是為國獻身,為正義而犧牲,這樣也足以留名後世。幸而打敗了袁紹,還斬了他的兩個兒子。還有劉表自以為是皇室的同族,包藏奸心,忽進忽退,觀察形勢,佔據荊州,我又消滅了他,才使天下太平。自己當上了丞相,作為一個臣子已經顯貴到極點,已經超過我原來的願望了。今天我說這些,好像很自大,實是想消除人們的非議,所以才無所隱諱罷了。假使國家沒有我,還不知道會有多少人稱帝,多少人稱王呢!可能有的人看到我的勢力強大,又生性不相信天命之事,恐怕會私下議論,說我有奪取帝位的野心,這種胡亂猜測,常使我心中不得安寧。齊桓公、晉文公之所以名聲被傳頌至今日,就是因為他們雖然強大,卻仍然能夠尊重周朝天子。《論語》說:‘周文王雖已取得了三分之二的天下,但仍能尊奉殷王朝,他的道德可說是最高尚了。’因為他能以強大的諸侯來侍奉弱小的天子啊。從前燕國的樂毅投奔趙國,趙王想與他圖謀攻打燕國。樂毅跪伏在地上哭泣,回答說:‘我侍奉燕昭王,就像侍奉大王您,我如果獲罪,被放逐到別國,直到死了為止,也不會忍心謀害趙國的普通百姓,何況是燕國的後代呢?’秦二世胡亥要殺蒙恬的時候,蒙恬說:‘從我的祖父、父親到我,長期受到秦國的信用,已經三代了。現在我領兵三十多萬,足以推翻朝廷,但我自知就是死也要恪守君臣之義,不敢辱沒先輩的教誨,忘記先王的恩德。’我每次讀到此處,未嘗不感動得悲傷流淚。從我的祖父、父親直到我,都是擔任皇帝的親信和重臣,到了曹丕兄弟,已經超過三代了。我不僅是對諸位來訴說這些,還常常將這些告訴妻妾們,讓他們都深知我的心意。我告訴她們說:‘待到我死去之後,你們都應當改嫁,希望轉述我的心聲,好使人們都知道。’我這些話都是肺腑之言。我所以這樣說了這些話,是看到周公有《金縢》之書可以表明自己的心跡,恐怕別人不相信的緣故。但要我就此放棄所統率的軍隊,把軍權交還朝廷,回到武平侯的封地去,這實在是不行的啊。為什麼呢?實在是怕放棄了兵權會遭到別人的謀害。這既是為子孫打算,也是考慮到一旦自己垮臺,朝廷將有顛覆的危險。因此不能貪圖虛名而使自己遭受實際的禍害。這是不能幹的啊。先前,朝廷恩封我的三個兒子為侯,我堅決推辭不接受,現在我改變了主意,打算接受它。這不是想再以此為榮,而是想以他們作為外援,從而確保朝廷和自己的絕對安全。每當我讀到介子推逃避晉文公的封爵,申包胥逃避楚昭王的賞賜,未嘗不放下書本感嘆,並以此反省自己。我仰仗著國家的威望,代表天子出征,以弱勝強,以小勝大。想要辦到的事,做起來無不如意,心裡有所考慮的事,實行時無不成功。就這樣掃平了天下,沒有辜負君主的使命。這可以說是上天在扶助漢家皇室,不是人力所能企及的啊。然而我的封地佔有四個縣,享受三萬戶的賦稅,我有什麼功德配得上它呢!現在天下還未安定,我雖然不能讓位,但至於封地,還是可以辭掉一些的。現在我把陽夏、柘、苦三縣的二萬戶賦稅交還給朝廷,只享受武平縣的一萬戶。姑且以此來平息誹謗和議論,稍稍減少別人對我的指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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