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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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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4-05-23 08:53:37

51劉稷怒拒抗威將,牽連伯升陷羅網

劉稷這幾日心情不大好。準確地說,是從劉玄登基以來,自己心情就從未好過。明明是劉伯升引領漢軍大勝官兵,卻讓劉玄撿了個便宜。自己在柱天都部也算得勇冠三軍,數有衝破敵陣,擊潰敵圍之功,故而被劉伯升看重,任為別部司馬自領一部。若是伯升稱帝,自己必然為其重用,風光無限。可如今倒好,劉玄坐上龍椅,自己連個渣都沒撈到,依舊在柱天都部當個小小的前軍司馬。劉稷恨恨地想,多是當日議立之時,自己公然反駁張卯推舉劉玄,才遭到劉玄記恨,有了今日冷遇。每念及此處,劉稷就恨得牙癢癢。

建都宛城之後,柱天都部在城中屁股都還沒有坐熱,就被皇帝匆匆支出城外,派往各處征戰,卻又不允劉伯升外出領軍,扣在宛城之中難以與眾將相會,氣得劉稷整日嘟嘟囔囔,直報怨綠林恬不知恥登堂入室,劉玄翻臉無情忘恩負義。

心裡窩了一肚子火,眼前戰事又不甚順利。一路攻伐,各縣聽是劉氏部曲,皆開門請降,唯獨這小小的魯陽城,軟硬不吃,認住死理不放,說什麼定要為皇帝盡忠,不準漢軍前進一步。令劉稷攻打數日毫無進展。

劉稷正準備再催兵衝擊一波,將剛剛撕開的口子徹底摧毀扯爛,就聽衛兵報奏,有朝廷聖旨自宛城而來。劉稷氣呼呼地鳴金收兵,回營接旨。

就聽那宦臣尖著嗓子宣讀道:“偏將劉稷,目無君上,屢出狂言,然朕念汝有微功於社稷,不忍吾家千里馬駒,空老於櫪下,故不予追究。特封汝為抗威將軍,統領柱天都部前營兵馬。勿要感念朝廷恩澤,為朕蕩滅狼煙。”

劉稷氣不打一處來。那劉玄還在舂陵時,不過碌碌平庸之輩,不為人所重。後來逃避官吏,入了平林賊兵,成了鄉人眼中的盜寇之屬。雖然伯升起兵,邀了新市、平林共同舉事,但劉稷作為漢室宗親,皇室貴胄,打心眼裡仍是瞧不起那群兇歹匪徒的。而劉玄數典忘宗,蟄居於綠林門下為人驅使,給劉氏丟人現眼,有傷祖宗顏面,所以更是對他側目以對。在劉稷心中,劉玄就屬那種狗仗人勢之輩,怎比得上伯升雄才大略?他劉玄得綠林撐腰,麻雀變做鳳凰,從一個無名之輩陡然成了大漢皇帝,沐猴而冠,還當真自以為有多了不起似得,對著劉氏一族呼來喝去,真真不要臉皮。就算劉玄如今高坐龍椅之上,劉稷仍未高看劉玄一眼。那皇位應該是伯升的,也終會是伯升的。劉玄何德何能高坐堂上?現在見劉氏不滿,想以一個小小的將軍邀買人心,自己哪瞧得上他的封賞?更何況一個什麼不倫不類的“抗威將軍”?當真可笑!這是譏諷自己抗拒天威,還是警告自己莫作他想?哼!抗威?抗什麼威?他劉玄有何威儀可言,犯得著我劉稷相抗?我呸,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副賊眉鼠眼的模樣。自己雖然是個前軍司馬,本就統領柱天都部前營大軍,劉玄給自己官升一級,卻既不添兵加餉,又不提高俸銀,只給個空頭虛名,就想讓自己效命於他,也忒小瞧了我劉稷之志。

劉稷越聽越怒,可雖然性烈如火,卻也不笨不傻。柱天都部今非昔比,如今為綠林壓制得難以抬頭,伯升更是被困於宛城,還是暫且忍下這口鳥氣,他日再與劉玄計較。強忍心中不快,上前跪謝天子。正等那宦臣交接印信官文,卻跪了半天不見動靜。

抬頭看去,那宦臣左顧右盼,悠然自得,心思全不在劉稷身上。劉稷正在疑惑,就看那宦臣也有點不耐煩了:“劉將軍,奴才大老遠自宛城而來,專為將軍傳此佳訊,累得都要脫力了。將軍得享高官,可喜可賀,榮耀無比,怎也不可憐可憐奴才這等辛勞之人?著實令人寒心的緊呢!”

劉稷一愣,不明所以,那宦臣惱了,嘟囔道:“還是堂堂劉氏宗親大戶人家呢,如此小家子氣,連點報喜賞錢都捨不得支應。我呸!什麼玩意兒!一毛不拔,不識時務,難怪打仗這麼久了,才從一個小小司馬升為將軍,當真榆木腦袋。活該你累死累活毫無封賞,就你這德性,一輩子賤命也怨不得旁人!”

聽著那宦臣言詞越來越粗鄙不堪,劉稷出離憤怒了。自己好歹也是名門望族出身,劉玄得綠林相助在自己頭上作威作福也便罷了,你這等半殘之人骯髒腌臢,狐假虎威目中無人,我劉稷豈是你這宵小之徒膽敢折辱的?當真放肆!劉玄一個狗屁皇帝還沒當上幾天,門下一個傳旨宦臣都敢如此膽大妄為,當真欺人太甚!我等出兵在外刀口上過活又為哪般?一時間怒髮衝冠,伸手奪過聖旨扯個稀爛,暴喝一聲:“你這閹奴再叫一聲!仔細你身上物件再少一處!本將軍為朝廷出生入死,豈是你這狗屎一般的雜毛膽敢侵犯的?告訴你!即便你主子我也不放在眼裡,何況你這低三下四的賤奴?什麼狗屁抗威將軍,當真以為本將軍稀罕他家賞賜?提著你那破印滾回宛城去。再敢多嘴一句,本將軍拿你狗頭祭旗!”

那宦臣為皇帝忙前跑後傳過不少封賞旨意,哪個不是對自己畢恭畢敬,多有孝心恭奉的?需知雖說自己不過一低賤下人,身後可是大漢皇帝!打狗還需看主人,何曾受過這等鳥氣?那李大人當真不是個什麼好玩意兒,讓自己來給這等不識抬舉之人傳旨,不但未得半分好處,還受人辱罵一番,真真可氣,回去定要在皇帝面前狠狠栽贓他一番。轉又一瞅營帳之中,不但劉稷怒目相向,周圍親兵更是惡狠狠地摩拳擦掌。怕再逗留此處,當真是要吃些苦頭了,慌里慌張地拾起破破爛爛的聖旨便往外跑,直到出了營門,才邊走邊嚷:“劉稷小兒,等著瞧!自有人收拾你這狂妄賊子。”

趕走了那宦臣,劉稷氣呼呼地坐在案上。喝下幾口涼水,冷靜下來。雖說一時氣不過,教訓了那條瘋狗,可劉玄畢竟是大漢天子,自己這般抗命,若被多事之人扣個不敬之罪,自己受些委屈倒無甚緊要,若頂頭上司劉伯升受自己牽連,可就大大不妙了。不尤為剛才自己的衝動有些後悔起來。

這時,突有衛兵衝進營長:“將軍,南面出現數千兵馬,疾奔大營而來。”

劉稷跳將起來,一肚子怨氣正無處發洩,何處兵馬不知死活,敢來襲營?速速點起一千兵卒,開門迎戰。可待衝至近前,才發現竟是漢軍將士。

劉稷還在疑惑,對面走出一騎,喝道:“劉稷抗旨作亂,目無君上,本將奉天子諭旨,特來索拿賊子回朝問罪。爾等漢軍將士,引軍至此,莫不是要謀反不成?還不速速退下!再敢逗留,以叛國同黨論處!”

劉稷營中將士面面相覷,劉稷更是目瞪口呆,自己一時之憤衝撞了使臣,即便劉玄問罪也不至於如此迅速。難道劉玄還能未卜先知不成?看著眼前數千殺氣騰騰的大軍,劉稷猛然覺得自己竟早已陷入一場陰謀之中。

前些日酒宴之後,劉縯除了朝會,便整日留於府中,深入淺出,絕少與外人往來。更始帝雖放了自己一馬,但也不代表就對自己放心,還需謹言慎行,以防朝廷藉機發難。經過那日之事,綠林軍和朝中新貴對自己的仇視已從幕後浮出水面。先前遇見好歹還虛情假意地和自己打個招呼,如今已然翻臉,索性視同陌路,還未碰面就遠遠地繞開去了。

這天,劉縯如往常一般,入宮朝議。思量著北方近日來不甚太平,自昆陽敗後,王莽對朝氣蓬勃的大漢朝廷已無力征剿,全面收縮防線,將所剩無幾的軍隊盡數集結於洛陽,意圖以東都為屏障,將漢軍、赤眉阻於關中之外。據探已有數萬兵馬進駐洛陽城中,而赤眉對此渾不在意,置之不理,僅在青、徐、齊地鬧翻了天,佔據郡縣,儼然成了國中之國。如此下去,朝廷憑險而守,得以喘息,而赤眉日漸壯大,反倒是漢軍侷限於南陽,難以繼續發展。若集兵力南下收取荊州、揚州,雖得到大片領土,卻人丁稀少,徒費軍力不說,擴日持久,絕難與北方王莽、赤眉相提並論。畢竟赤眉連同其支黨諸如青犢、銅馬、尤來、大搶、五幡、檀鄉諸部,如今就已過百萬之眾,而王莽佔據中原腹地人口眾多物產豐富,若坐視其閉關喘息,未必不會東山再起。再這般下去,漢軍勢必為赤眉、王莽吞併。漢軍出路必在北方,既然赤眉不取,那麼漢軍還當速速北上,奪取洛陽,西取長安,以為帝王之資,方有勘定天下的本錢。有了這番謀劃,自己還當向皇帝再次請戰,北攻洛陽。此事關係到大漢的興衰,料想劉玄應知輕重緩急。以自己在軍中威望,統軍北上成算很大。如此一來,也可名正言順地離開宛城,逃出囚籠。

劉縯又細細斟酌了一番言詞,並無甚遺漏,信心滿滿地踏入朝堂大殿之中,靜候劉玄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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