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夢半醒之間,她感覺身旁的葉曉起了身,開始穿衣服,睏倦地睜開了眼皮:“怎麼了?”
葉曉動作頓了頓,摸了摸她的額頭:“沒事兒,有人受襲擊負傷,我要趕去急救。”
“……是誰?”她心裡一沉,清醒了大半。
“肖揚。”他安撫道:“你接著睡,不要亂跑。”
她窩在被子裡,點了點頭。
葉曉攜帶著醫藥箱,離開房間之後,她立刻坐起了身。
肖揚受到襲擊負傷,按照監獄裡以往的狀況,獄警們必須立刻趕往現場。狄青、陸野、顧澤會立刻行動,葉曉也已經去實施急救,高裘不可能不去檢視肖揚的狀況。而鄭則,很可能就是當場襲擊肖揚的那個人。
好極了。
她動作迅速地穿上衣服,慢了半拍地,想起葉曉讓她不要擅自行動的話。
——她不擅自行動,還有誰會替她行動呢?
她可以自己窩在房間裡等,但是,很有可能,已經沒有人在外面為她戰鬥了。
趙子勳真的沒有死嗎?葉曉的一番話,有幾分可信?
如果說他的目的有兩個,一是為了贏得遊戲,二是為了留她在身邊,那麼,他完全有理由,用趙子勳的生死來迷惑她,騙她說趙子勳還活著,讓她靜靜地待在原地,不敢動彈,最後乖乖待在他手心,逐漸被完全控制住。
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監獄裡的絕大部分人,都以為醫生只是一個為他們療傷的職能部門,只有少數人知道,他是參賽者;就算知道他是參賽者,出於為自己的健康打算,他們也會選擇先殺掉其他人,把他留到最後一個解決。
可他真的有表面上看來的那麼清冷無害嗎?
與他不過經歷了短暫的相處,她早已感覺到自己的變化,似乎逐漸放棄了思考,不自覺地去信任他、仰慕他。
如果他剛才沒有突然離開,她恐怕會像個小尾巴一樣,緊緊地跟在他身後,什麼也不做,束手無策地原地等待著不知何時會歸來的趙子勳。
——直到習慣了葉曉,完全將他忘記。
白芷咬著嘴唇,身軀微微顫抖,紛亂的思緒接連閃過腦海。
也許,葉曉其實並沒有想這麼多,一切只是她多慮了?
可是,就她依賴和信任的項琛,都親手將她送進獄警們的手裡;相交不深的葉曉,又有什麼理由對她傾囊相訴呢?
監獄裡和她發生過關係的人有很多。她曾經單純地以為,無論他們之間積怨如何,至少對她,他們都是真心的——她感覺得到。
可是……脫離開她的主觀感受,誰又能證明,這是真實存在的情感呢?
也許這是因為監獄裡只有她一個女人,他們才會對她趨之若鶩,甚至產生了畸形的依戀,正如她對他們一樣,在充滿危機與快感的短暫相處之中,難以抑制地產生了強烈的依戀和喜歡。
這種依戀,真的可以維持下去嗎?
哪怕對方……是趙子勳……
白芷頭腦發脹,捂著腦袋,停止了思考。
她應該像他們一樣,放棄所有不切實際的信任和幻想,僅僅去實現自己的目標。
比如,離開監獄;又比如,確認趙子勳的生死。
當她走出昏暗的房間,窺到一點天色的時候,才發現已經到了傍晚。
似乎是剛剛下過雨,天空佈滿輕薄的雲,映著熱烈的霞光,染紅了整片天空,看起來沉重而絢爛。
“白芷。”嘶啞的聲音響起。
她驚訝地回頭,李梟瘦高的身影站立著,青白色的面容沒有平時的猙獰,看起來相當清俊。他向她走了幾步,抬手就要把她擁進懷裡。
“你……你在這裡做什麼?”剛才的負面想法還盤旋在腦際,她忍不住後退半步,躲開他的手臂,目光中帶著不信任和防備。
李梟高高挑起眉毛,逼視著她,捏著她的下巴,猩紅的嘴唇狠狠吻了上去,直到把她吻得雙頰酡紅,雙腿發軟。
“被葉曉洗過腦,就不記得我了?”他摟過她的腰,把她牢牢按在自己身前,目光發狠。
“我……我沒有……你鬆開點。”白芷臉紅著,輕輕推拒著他。
她又動搖了……她怎麼覺得,她可以信任李梟呢?
“幹什麼去?”他手勁未松,接著發問。
“我……我想去西1門看看。”
“走。”李梟拉著她,大步地向外走。
他也沒有問,為什麼上次他們一起去探過那個暗門,這次她還要去,只是拉著她向前走。
她完全跟不上他的腳步,只能踉蹌地小跑著,被他帶著跑,他也絲毫沒有察覺她的不適。
她卻覺得心裡有些發熱。
“李梟……你慢一點,我走不了那麼快。”她出聲提醒。
李梟停下腳步,回過頭,目光中帶點困惑,抬手勾住她的腰,就想把她扛起來。
“不要!我自己走。”她慌忙說。
他終於是放慢了腳步。
有了李梟,重探西1門的事情變得簡單了許多。譬如,他的記憶力很好,精準地找到了偽裝得成柵欄的鐵門,輕易地打開了高處的機關。
他們沒有帶任何照明的裝置,但由於事先來過一次,所以這次沿著黑暗的走道,順暢無阻地來到了盡頭。
迷宮之外,是起伏的山巒。天空瀰漫著絢爛的晚霞,已經由橙紅色變成了更深沉的紫紅色。
他們就是在這裡的地面上,發現了趙子勳的血衣。
白芷咬了咬嘴唇,扶著牆壁,小心翼翼地,從絕壁之中探出頭,向下張望。
果然,洞口正下方三四米處,有一個小小的平臺,平臺上設了防護圍欄,連線著洞口和平臺的,還有一條攀爬用的鐵索,上面每隔幾十釐米,就有踏腳和手扶的凸起。
如果不是刻意探出頭尋找,是不會發現的。
在這之下,就是監獄底下隱藏的空間,很可能就是整個系統的核心。
趙子勳,很可能改變了裝束,混進了那裡——他還活著。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葉曉沒有騙她。
她正思索間,李梟學著她的樣子,探出頭向下看,也看到了那個突出的平臺。
“趙子勳下去了?”他問。
“我不知道……”她如實回答:“我本以為他已經死了……”
李梟咧開猩紅的嘴唇,露出一抹笑容,將她摟進懷裡,遠離危險的絕壁:“他就是死了,以後你跟著我,想做什麼,我都會幫你,知道嗎?”
白芷聽著他用命令的口氣,說著類似於表白的話,臉上有些發紅,纖細的手指用力戳了戳他硬邦邦的胸口:“他沒有死……還有……是你,跟著我,知道嗎?”她努力學著他嘶啞兇惡的語氣,聲音卻因為害羞而軟媚動人。
李梟把臉湊到她頸側,伸出舌頭,細細地舔弄,啞聲說:
“硬了。”
他胯下熾熱,抵著她的大腿輕蹭。
她的臉頰紅透了,用力推他:“這裡怎麼可以?”
李梟咧嘴一笑:“好,我,跟著你……”他的動作相當強硬,把她抵在牆上,就去解她的扣子,把她兩隻白嫩的乳房完全裸露出來,飢渴地含吮她敏感的乳頭,舌苔刮擦,唇舌嘬弄。
她仰頭呻吟,輕輕捶打他的肩頭。
他另一隻手又探向她的下體,捏著探出肉縫的小珍珠,逼著她夾緊他的手,又探進她的嫩穴裡,讓她痠軟地淌水。
她嗯嗯地叫,不一會兒就眼含熱淚,下身溼軟一片。
然後他就頂進去了。
“啊……”她小聲地叫,雙手摟著他的脖子,下巴抵在他的頭頂,雙腿纏著他精瘦的腰,被他摟在懷裡,按在牆上,吃著奶子,下身用力地操。
過了好一會兒,勾纏的兩人才分開。
她臉頰酡紅,整理著自己的衣裝。
李梟抱著她親,怎麼也不鬆手。她有些羞惱地替他拉上褲鏈,兩人這才離開了密道。
走出暗門的時候,天色已經全暗了。
一種奇異的被窺視感從她脊背竄上來。她還沒來得及作出反應,就看到李梟警覺地四下張望,鎖定了某個方向,帶著她徑直竄了過去。
她踉蹌著跟上,瞥見一個穿著獄警制服的人影,背對著他們,匆匆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