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玥玥昨晚去哪了？”段星芸問出這句話時盡顯出一個貴族大小姐該有的端莊典雅，但那問話的氣勢卻是帶著威逼的不容置喙，這不該是對待自己的孩子，反而是對待那些心懷不軌企圖破壞她家庭的人。

那一瞬間兩人彷彿聽到自己心跳的鼓鳴，所有背地裡的小動作似乎全部被看破，就這樣大白於天下，那種可怕的感覺讓兩人覺得自己猶如被掐住了喉嚨，無法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音，甚至無法呼吸。

但很快，凌雲就穩下情緒，即使跟凌玥亂來了一晚上，他依舊記得很清楚自己鎖上了房門，除非當時靠在門上做的時候被聽到，不然是根本不可能被發現的。

既然當初靠在門上的時候段星芸沒有打斷，那就很明顯他們那些逾越兄妹關係的事情並沒有被發現，這樣的問題要不就是詐他們的，要不就是透過凌玥空空的臥室來推斷，是沒有證據的。

“玥玥昨晚說她房間裡看到有詭異的影子，半夜過來找我了。”凌雲說得輕鬆，似乎這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我去她房間裡看過也沒找到什麼東西，你知道的玥玥從小就怕這些東西，我就讓她睡我床上，我睡浴缸了。”

這個故事可以說是編造得滿是破綻，但是凌雲那溫和淡然的語氣卻讓人很信服，況且段星芸也知道小時候凌玥就非常怕鬼怪那樣的東西，即使只是故事中稍微提到，凌玥就能一整晚哭鬧著直到凌雲願意陪她睡才安靜下來。

但小時候的事能證明長大了也一樣嗎？段星芸雖然懷疑著，但是也沒有證據，長大後也沒有人會拿那些鬼怪故事去嚇凌玥，也不知道凌玥現在到底還害不害怕了。更何況她也只是發現凌玥沒在房間而產生懷疑，她根本沒有兩兄妹逾越的證據。

“媽，你不信可以去我房間看一下，那裡還堆著準備洗的東西。墊著還溼溼的浴缸我用了不少床單才夠，而且被子也是，我還墊著一床被子蓋著一床被子才夠暖的。”

凌雲說這話也完全不怕段星芸真的跑去看，他完全就顛倒黑白來說，畢竟他說的這些東西現在還在浴缸裡泡著水，要真的去看怎麼也不會發現有什麼痕跡，反而印證了他就是拿來睡覺的這個謊言。

原本凌雲還準備自己偷偷把這些弄髒的床上用品洗掉的，現在就算要洗也是光明正大了許多，甚至可以等傭人放假回來直接讓傭人洗了。

凌雲這坦然的態度讓段星芸臉色稍霽，但依舊非常嚴厲地看著乖乖地站在凌雲身後的凌玥，凌玥從剛剛開始就一直低著頭站在凌雲身後，整個人就像是做錯事怕家長責備的孩子，難得凌玥會這樣乖乖地站在等她說教呢。

“事情我知道了，雖然緣由我可以理解，但是你們兄妹兩個能不能長點心？都多大的人了，還不知道男女有別？幸虧年末了家裡只有我們三個人，不然這件事傳出去了別人會怎麼說你們兩個？”

段星芸依舊被他們兩人氣得不輕，頓時有一種覺得自己老了，對著這兩個孩子就算操碎了心也對他們無可奈何，除了多說說她還能怎樣呢？結果就算她一直拿她聽回來的各種例項來教育他們，這兩個孩子竟然也沒聽進去一個字，她實在是累了。

“我都一把年紀了，也沒那麼多精力管那麼多了。”段星芸終究是長長嘆了一口氣，兄妹二人也不知道她突然這樣說是為了做什麼，只見她異常認真地看著兩人：“但是！”

一個強有力的轉折就該知道段星芸說得不管也不是真的不管，凌玥只覺得有種非常不好的預感，而且她還覺得她那種不好的預感絕對會成真。

“年後就是我的六十大壽了吧，我要大辦一場，宴請所有上流家族的未婚子女來參加！你們兩個就準備一個合奏表演，我要向所有人都介紹你們兩個，我不許你們消極怠工！如果你們這一次還沒有選到自己喜歡的結婚伴侶，我以後也不會再管你們了。”

這對段星芸而言是一個非常大的讓步，這一次再挑不到她就完全不管兄妹二人的私生活如何，只過她自己的晚年小日子。但對她而言也是一種賭博，她希望在這一次的壽宴上能夠給機會讓兄妹兩個遇到適合結婚的伴侶，她還想抱抱自己的親孫子。

“好。”兩個人也都答應了，他們也相信段星芸不會食言，這樣的條件對他們來說沒有不答應的理由，兩個人心照不宣地趁段星芸沒看到他們對視一眼，露出會心的笑容。

“你們先去吃早餐吧。”段星芸說著準備從客廳離開，走到門口時卻又停下了腳步。

“凌雲，待會到書房找我。”

26.兄妹

段星芸所說的書房是原本屬於凌玥凌雲的父親的，而不是給他們學習用的小書房，自從凌父去世了這個書房也再也沒有人用過了，只是有傭人定期打掃維持著它原本該有的樣子。

這個書房建得古色古香，比起用這個書房來工作，凌父是更加偏向在這裡思考問題，他曾說過這樣的環境讓他覺得舒心，遇到什麼問題只要來到這裡就會茅塞頓開。

凌雲走進書房，就看到段星芸拿起書桌上的相框在看，一臉懷念的慈祥笑容，想必也是回想起了不少幸福快樂的往事。

“時間過得真快，那時候你們還那麼小，眨眼間你都已經三十多了。”段星芸撫摸著照片感慨，照片是在凌玥五歲的那年照的，照片上的四個人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笑容，一切都那麼寧靜祥和。

自從凌父死後，段星芸總會這樣沉浸在回憶中回想起過往的點點滴滴，凌雲也清楚她只是在感慨只是想一個人好好地沉浸在回憶中，並不需要人回答。

“其實叫你過來，是有點事想要事先跟你說一聲的。”段星芸的視線沒有離開那張照片，但確確實實是在跟凌雲說話，那種認真的語氣證明著她所說的絕非玩笑。

“其實從前段時間我就一直在想，也許我應該真正從公司裡退下來了，這樣拿著股權也沒有什麼意思。只是我一直放心不下玥玥……”段星芸撫摸著照片中那個可愛的孩子，如天使般的笑容即使在這張老舊照片中也散發著異樣的光彩。

“我知道的，我也能理解你的擔心，怕我把玥玥放到分公司要對她不利。”這件事凌雲從很早就明白了，畢竟段星芸比他們兄妹兩個要見過更加多的家族鬥爭兄弟相殘，段星芸甚至親身經歷過這些。

只是這樣的事經歷過後只會讓人無比唏噓，段星芸從不希望凌雲凌玥兩個人發展到這樣的地步，從小就教育他們兄妹要相親相愛，甚至還故意地讓凌雲從小就開始照顧凌玥，這一切都是她想要讓兩人兄妹的羈絆更加深。

現在這一次的懷疑徹底讓段星芸開始思考自己當初是不是做錯了，她從來就沒有想過兄妹之間會出現不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