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第二途徑,那就是在嚴關兩家關係上能起些作用了。
嚴家與關家之間的關係,關樂和的山長之位,杜錦寧……
想到這裡,他眼睛猛地一亮,像是想到了什麼好主意般,整個人都亢奮不已得。他按捺住心頭的激動,將那主意好好思索了一番,覺得再無遺漏,這才一拍大腿站了起來,急匆匆朝外面走去。
走到院子,院裡的冷風讓他發熱的頭腦稍微清醒了些,他頓了頓腳步,又轉回到廚房,將熱水倒到盆裡,拿了帕子,去了母親的臥室,給母親清洗了一番,又草草熬了點粥,拌了點鹹菜,讓一老一小吃了,叮囑茵姐兒乖乖地在家陪著祖母,這才出門,朝書院的方面而去。
到了書院,他並沒有進去,而是繼續朝前走,去了莊子上。
遠遠看到莊子了,他又覺得不妥,轉身回到城裡,叫了一個相熟的婆子,給了幾十文錢,讓她去莊子上打聽一番。嚴岑自己,則選了個靠近書院的茶寮坐著等訊息。
隔了差不多小半個時辰,婆子回來了,坐到嚴岑對面,接過他遞來的茶水一飲而盡,這才低聲道:“老婆子打聽清楚了。那杜錦寧家中只有一個母親,三個姐姐。最大的姐姐現如今快滿十六歲了,還沒有訂親。杜家娘子正打算給她相看呢。”
嚴岑對於杜錦寧的情況,多多少少有些瞭解,但並不詳細。此時聽得婆子這話,他心頭頓時一喜,不放心地問:“你果真打聽清楚了?情況沒有出入?”
婆子拍著胸脯道:“不是我說,我宋婆子一張嘴,走到哪裡都好使。我藉口說有人看中他家姐兒,想了解了解情況,那莊子上的婦人便將他家的情況仔仔細細地說了。”
嚴岑點點頭,將剩下的二十文錢也付了。這才重又去了嚴家,央人叫了先前那小廝阿強出來。
阿強本不想理他,但嚴岑終究是個秀才公,以前又沒少請他吃酒,實在抹不下面子,只得出來見面。
不過一見面阿強就先將話堵上:“岑少爺,老太爺正在氣頭上,你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求見,他只有更不待見您。您不如過幾日再來。沒準到時候他的氣消了,見您一見也未可知。”
嚴岑忙賠笑道:“不是。我並不是求見,而是想請你幫我給老太爺帶句話,就說我想到一個好法子,定然能讓關家丟臉還吃個啞巴虧。”
“真的?你不是誑我?”小廝狐疑地望著嚴岑,生怕他是見不著嚴老太爺,便開始旁門左道地使花招。
嚴岑苦笑:“我又不是那做一票就跑的江湖騙子,有膽子騙老太爺不成?我既敢再來,自然是真想到了法子。”
說著,他又將一兩銀子塞到小廝手上:“還得勞煩阿強哥幫我跑這一趟。事成之後,還有重謝。”
阿強看著銀子想了想,點頭道:“行吧,那我就冒著被罵一通打一頓的風險,替你再跑這一趟。不過說好了,老太爺要是不見,可怪不著我,你以後也別再來求我了。銀子再多,我怕沒命使。”
“不怪不怪,勞煩阿強哥了。”嚴岑拱手作揖。
阿強將銀子放進懷裡,轉身進去了。
這一回足足過了大半個時辰,他這才從宅子裡出來,道:“我好不容易找了個老太爺高興的時候將話遞上去,事兒成了。你趕緊跟我進來吧。”
嚴岑高興得差點沒掉眼淚,又塞了五錢銀子過去,這才跟著阿強進了嚴家宅子。
嚴松濤在嚴家,除了還在京中和外地做官的一位老太爺、一位老爺外,就數他最得勢。他又是嫡出,住的宅子自然是這一片嚴家宅子中比較寬綽而氣派的。嚴岑跟著阿強走了好一陣,這才進了嚴老太爺書房所在的院子。
阿強進去通稟之後,便讓嚴岑進去。
彼時嚴松濤正在練字,見得嚴岑進來,他也不理會,只管寫自己的字兒。
嚴岑也不敢出聲,摒氣凝神地站在那裡,看著嚴松濤練字。嚴松濤直到把那張紙寫完,這才歇了手,接過阿強遞過來的熱帕子擦了擦手,走到一邊的椅子上坐下,端起晾得溫度正好的茶水喝了一口,這才出聲道:“你說,你想到法子了?”
“是,老太爺。”嚴岑躬身回道。
嚴松濤也不抬頭,指著對面的椅子道:“坐吧,坐下說。”
嚴岑謝過座兒,這才道:“晚生打算娶杜錦寧的大姐為妻。”
嚴松濤喝茶的手一頓,抬起眼來,望向嚴岑,一臉驚訝。
☆、第二百零五章 謀劃
好一會兒,他才反應過來,坐正了身子,放下茶盞道:“怎麼回事,你仔細說說。”
見嚴松濤終於對自己的話感興趣了,嚴岑十分高興。
他挪了挪身子,道:“晚生叫人去杜錦寧家打聽了一番,得知他有個十六歲的姐姐,正打算議親,晚生自內子去後,一直沒有續絃,晚生想著,如果能娶杜錦寧的姐姐為妻,那麼杜錦寧這樣驚才絕豔的人,便不僅僅是關家的門生了,還是咱們嚴家的親戚。即便不能把他拉到咱們這邊來,至少也膈應一下關家,叫他們不好傾力培養杜錦寧。杜錦寧看在他姐姐的份上,在嚴關兩家起衝突時,也不好對付咱們。”
嚴松濤嚴肅的臉上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他指著嚴岑,遙遙地用手指點了點,笑道:“你啊,倒有幾分鬼機靈。”
嚴松濤向來是不大願意表揚人的,他能這樣說,已是極大的欣賞了。
嚴岑就知道自己這一步棋做對了。
不管最後他能不能娶到杜家大姐兒,至少在嚴松濤的心目中,他仍跟以前一樣,是個得用之人。即便不能再去書院裡做先生,嚴松濤也會在別處用他的。只要不放棄他,什麼都好說。
“不過,杜錦寧能讓他姐姐嫁給你嗎?”嚴松濤問道。
嚴岑擰斷杜錦寧的手腕的事,沒準杜錦寧一回去就跟家裡人說了。畢竟一個十歲出頭的孩子,受了委曲哪有不跟家裡人哭訴的?嚴岑這樣去提親,杜家別說答應婚事,恐怕還會叫人打他一頓——嚴岑現在可不是書院的先生了,不存在學生不敬夫子的問題。
退一步說,即便杜錦寧沒把那日的事仔細跟母親說,也沒提過嚴岑,但杜錦寧是杜家小三房唯一的男丁,家中幾個姐姐的婚事,杜母定然會跟兒子商量的。只要一提嚴岑的名字,這樁婚事就沒指望了。
“晚生會想辦法達成此事。”嚴岑道。
見嚴岑胸有成竹的樣子,嚴松濤的笑容又浮現到臉上。
他點點頭:“放心大膽的去做吧。事情要是真成了,我薦你去衙門做事。”
嚴岑猶豫了一下,壯著膽子道:“晚生還想進學,如能回到書院,晚生過兩年定會拿個舉人回來,以報老太爺的恩情。”
如果他甘心止步於此,那自然是衙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