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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聽到隔壁孩子的哭聲。嚴岑推門的手一緊,提起長衫,快步朝隔壁的大門走去。

隔壁的大門是虛掩著的,一推就開。進了門,嚴岑就看到自己五歲的女兒正坐在地上,頭髮凌亂,衣服上還有個帶泥的腳印子,仰著頭張著小嘴嚎啕大哭。旁邊還有兩個孩子圍著她,一個正對著她呲牙咧嘴地做鬼臉,另一個則一臉厭惡地罵罵咧咧。正房的臺階上頭,倚著柱子站著一個婦人,正事不關已地磕著瓜子,冷眼看著自家兩個兒子欺負他女兒。

嚴岑只覺心頭的血突突地往頭上湧,他“嘭”地一聲踢了一下木板,發出巨大的響聲,然後大踏步進了院子,直奔自己女兒跟前,將她抱了起來,怒視著那婦人:“我一個月給你三錢銀子,你就是這樣給我帶女兒的?”

婦人被嚴岑撞見這一情形,眼裡有一瞬間的驚慌。不過她很快就鎮定下來,對著嚴岑訕笑道:“小孩兒家玩鬧,嚴夫子莫要當真。”說著,她劈手就打了自已大兒子的背一下,罵道:“我叫你帶妹妹玩,你惹哭她做什麼?”

婦人的大兒子現年已經七歲了,已能看出眉高眼低了,原先又得過母親的叮囑,這會子立刻辯道:“又不是我欺負她,是她自己摔跤摔疼哭的。”

“嚴夫子你看,真不關我們的事。”那婦人又向嚴岑訕笑道。

嚴岑可不是那等讀書讀傻了的。

他指著女兒衣服上的鞋印子,質問婦人:“那這是什麼?”

那鞋印子,看大小,正是七歲男孩的鞋子印上去的。

提起這個,他心裡一緊,趕緊揉了揉女兒的背,問她道:“茵姐兒,這裡疼不疼?”

茵姐兒見得爹爹來,早已不哭了,只抽抽搭搭地抽著氣。聽得爹爹問話,她搖了搖頭,想了想,指著手腕道:“這兒疼。”

嚴岑將她的小襖袖子往上一拉,就看到兩個深淺不一的青淤手指印。

嚴岑只覺一股怒火直衝腦門。他強忍著怒氣問女兒:“誰弄的?”

茵姐兒往大男孩身上一指:“阿林哥哥。”

婦人一見不妙,趕緊將自己兒子拉到身後,對嚴岑笑道:“誤會,誤會。她摔跤了,林哥兒去拉她,用力大了些,小孩兒家的面板又嫩得跟水似的,這不就一碰就是個青印子。”又推兒子,“趕緊給嚴叔和茵妹妹道歉。”

“對、對不住。”阿林從母親身後伸出個頭來,怯怯地向嚴岑道歉。

嚴岑深吸了好幾口氣,這才將心頭的火壓下去。他二話不說,抱著女兒就走。

這條巷子所住的,都是嚴家的旁支或遠親。有的自家的祖宅就在這裡,有的則是從別處遷來,依附於嚴家過日子的。

嚴岑家是前者,剛才那家是後者。他家男主人,是一個嚴家老爺小妾的弟弟。他託自家姐姐的福,在嚴家名下的一個鋪子裡做夥計。

這樣的人,成事不足,卻敗事有餘。如果嚴岑今兒個打罵了他的妻兒,那人定然會到自家姐姐那裡哭訴一番。小妾再在男人耳邊吹一通枕邊風,嚴岑的事恐怕就再沒指望了。

嚴岑滿腹憋屈地抱著女兒回了家。

一進門,他就是一驚。只見一直癱瘓在床的老孃竟然爬到院子裡來了。

他忙放下女兒,將老孃扶了起來,見她精神還好,並沒有大礙,不由責怪道:“娘,您怎的不好好在床上躺著,爬出來做什麼?”

“這一個上午我都聽茵姐兒在那頭哭。”嚴母低頭打量著孫女,“茵姐兒有沒有大礙?”

“沒事,就是阿林一直欺負她。”嚴岑道。

嚴母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扶著兒子的手進了屋,在床上躺了下來:“原先對茵姐兒照顧得還好,可從昨兒起,見你丟了差事,那家人就臉不是臉,鼻子不是鼻子的了。你說,這人的臉怎麼就變得這麼快?”

嚴岑苦笑:“還不是我沒了收入,怕我給不起銀子。”

嚴母爬了地,滿手都是泥,也不敢去拉孫女的手,只問她哪兒疼,見她搖頭,這才放下心來,轉頭對嚴岑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你還是趕緊託巷口的七嬸兒,給你說個婆娘吧。”

嚴岑的妻子,大半年前難產死了,一屍兩命,好好一個男孩兒也胎死腹中。嚴岑身邊就只得一個癱瘓在床的老孃,一個五歲的女兒,十分地需要人照顧。

本來他是秀才,又在書院裡做先生,一個月也有六兩銀子的收入,在小老百姓眼裡算是收入頗豐的了。他年紀又不大,不過是二十三四歲,長得雖然瘦,眉目也還清秀。要是再娶一位繼室,也是有許多人願意嫁的。

但他是讀書人,並不甘心止步於此,還想繼續求取功名。妻喪一年內不娶,這是禮法,別人可以不遵,他卻不願意留有汙名,便一直拖著。

為著老孃和女兒,他也買過奴僕、請過幫傭,無奈遇上的人非懶即饞,花了錢還讓母親受氣,女兒疏於照顧。隔壁婦人又說願意幫忙,他便把人賣了辭了,將家裡這攤子事託付給了那位嫂子。

開始還好,隔壁嫂子照顧茵姐兒還算盡心,又一天三餐給嚴母做飯,洗澡翻身,還幫著洗衣,收拾屋子,那三錢銀子嚴家人覺得花得挺值。卻不想嚴岑這差事一丟,人家馬上就變臉。

嚴岑不得不認真考慮起娶親的事來。

☆、第二百零四章 娶杜大姐兒為妻

不過旋即他沮喪地道:“像我現在這樣,誰家的好姑娘願意嫁給我?”

要是他還沒丟差事之時,要成婚自然容易。可現在丟了差事,便是隔壁的夫妻都開始小瞧他了,他要議親的風聲一放出去,這條巷子的人不定怎麼議論他呢。他沒了收入,家裡有一癱瘓老孃,又有五歲稚兒,誰家好姑娘願意嫁進來受罪呢?

嚴母便嘆了一口氣,打量了兒子一眼:“你剛才去求嚴老太爺,他沒見你?”

嚴岑點了點頭。

他煩躁地站了起來:“我去燒些熱水給您洗臉洗手。”

到了灶間將火燒起來,倒了水進鍋裡,嚴岑便盯著紅紅的火焰發呆。他是個擅於鑽營的人,否則也不會考取功名後就去奉承嚴松濤,找他的關係進書院做先生了。

現如今家裡最大的癥結還是在於他的差事,只要他能恢復差事,隔壁的嘴臉便又會變回來了。到時候或是請人,或是張羅娶妻,都能很好的解決家中現在的難題。

可是,怎麼才能讓嚴老太爺幫他再回書院呢?

嚴老太爺把他棄了,是因為他壞了事,成了個沒用之人;而想讓嚴老太爺再幫他,那他就得成為有用之人。

什麼樣的人才有用?第一途徑自然是考上功名。如果他有舉人的功名在身,不管發生什麼事,嚴家本家都不會將他棄如敝履了。但他現在想考舉人,終是欠些火候。再說,遠水解不了近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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