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能在今天解決掉我,是犯人最大的失誤。”
至少,如今我已經獲得確證——暗中掠奪他人異能的犯罪者,就藏身於桐山夏花一案的利益相關者之中。
“放心。”
沉入夢鄉以前,我在內心吐露像是誓言、又像是咬牙咒罵的低語。
“等著。我很快就會逮住你。”
……
話又說回來。
如果對方從一開始就是針對我和三系老哥佈局,那麼,這其中還存在一個難以解釋的問題。
——他究竟是,如何,對我們的異能與行動了若指掌的?
……
……
……
接著,時鐘撥轉到次日早晨。
“呼啊啊啊~早安……”
在診療室眾人出神入化的醫術之下,經過一夜休養,我的腿腳雖然還有些活動不便,但昨日那種摧肝裂膽的劇痛已經完全消失,又可以(拄著柺杖)東奔西跑了。
再加上意外獲得了重要線索,我心中大感暢快,大喇喇地坐直身子伸了個懶腰,而後自然地反手向床上一撐——
——好像,摸到了什麼絲綢一樣柔軟順滑的東西。
“……?”
我茫然地回頭望去,只見觸手處是一片夜空般深邃靜謐的藍,手感與色彩都柔和得近乎夢幻,彷彿要將人吸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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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看這藍色物件的形狀,似乎是一塊摺疊起來的布料……)
(難道是埃德蒙他們給我帶了替換衣物?不過,我不記得自己有這樣的衣服啊。)
我心生好奇,便順手將那塊布料提起,兩手各拎住一處邊角,迎著窗外灑入的明亮晨曦草草抖開。
“————”
然後,我在一瞬間真切地感到窒息。
——那是一件浴衣。
底色是一片寂靜朦朧的雨夜,在幽深的夜色與清涼的水霧之中,淺藍、湖藍、紫羅蘭,大朵深淺不一的紫陽花緊密簇擁在一起,繁花似錦,猶如夏夜裡旖旎的美夢一般點綴其間。
“這是……”
我一眼就看出,這件浴衣並不是我之前夢寐以求、又被三條院少爺胡亂撕碎的那一件,卻比那一件更加美麗出塵,不似人間造物,簡直讓人聯想起傳說中仙女身披的羽衣。
說句失禮的話,如果把莫奈大師的《睡蓮》印在衣料上,大概也就是這種效果了。
“可是,這究竟是誰……”
我正驚疑不定地自語,忽然只聽門口清脆的“篤篤”兩聲,恩奇都正懷抱著一捧鮮花向我微笑道:
“Master,早上好。”
“啊,早上好……恩奇都,那些花是?”
仔細一看,他懷中小心環抱的花朵嬌豔欲滴,花瓣上還沾著點點晶瑩的露水,分明是一簇色彩各異的紫陽花。
因為恩奇都本人有如一株清新蒼鬱的樹,那花朵就好像是從他掌心中開出來的一樣。
“……”
我腦內迅速掠過一個大膽的想法,但一時難以置信,瞠目結舌:“那個,這件浴衣難道是你……”
“嗯?啊啊,是我做的哦。道具要製造道具,意外地比想象中更方便呢。”
——意料之外地爽快承認了!!不,或者該說是意料之中?!
“可可可是,為什麼你要……不對,你手上那些花又是怎麼回事?現在還沒到紫陽花的花期……”
我只覺得腦海中千頭萬緒,不知從何問起,連帶著語言組織能力也無可救藥地退化回了小學生水平。
“啊,這個也是我做的哦?”
床頭櫃上擺放著一個簡潔樸素的白色花瓶,恩奇都一邊以流利的手法將花朵插|入其中,一邊側過臉來向我解釋道。
“雖然看上去很像真花,不過,其實只是像工藝品一樣的道具而已。因為是Master喜歡的花,我想早一點看見會比較好?還是說,你討厭這種道具嗎?”
“不不不不討厭!”
我整條舌頭打了好幾個結,費了好大力氣才將一句話說完整,“我只是不明白,為什麼你要做這些?”
“?在這個世界,相遇時贈送禮物不是一種基本的禮儀嗎?所以我詢問大家,Master有沒有什麼想要的東西……你看,我本身就像是聖盃的仿造品一樣,大部分的願望都能實現啊。”
恩奇都面不改色,仍是一臉純真的理所當然。
“巖窟王說著‘誰知道呢’轉身離開了。然後螢丸告訴我,Master有一身渴望已久的衣裝……”
“…………”
雖然我對他們三人之間的交談一無所知,但不知為什麼,我突然感覺自己的腦殼莫名其妙地痛了起來。
(這還只是三個人,就讓我的腦殼這麼痛……萬一alter親親回來……)
我不敢再想下去。
不過,在此之前。
“謝謝你,恩奇都。”
對於英靈真摯的贈禮,我同樣將滿腔真摯注入話語之中,向他深深地低頭致謝。
“我確實很喜歡。你願意承認我是Master,而且讓我看見了美麗的事物,真的非常感謝。”
“……不過,那個。”
說到此處,我忍不住惴惴地轉換話題:“我不知道我所生活的這個世界,是不是也能讓你感到美麗……”
“嗯~我對都市還是不太習慣呢。”
恩奇都豎起一根白皙的手指抵著下頜,專注認真地思索道。窗外有風徐來,有如水波一般美麗的長髮在他身後飄動。
“不過,這裡也有森林和動物,這樣就足夠了。要是有機會的話,我也想去森林更加茂盛的地方看看……”
——好啊!!等解決這次事件以後,我帶你走遍天涯海角!!!
一句經典Flag發言幾乎破口而出,但我隨即想起自己可憐的幾天年假,又悻悻地把話吞了回去。
“那、那個,下次放假,有機會的話……”
對不起。我是個沒用的(社畜)Master。
……
半小時後。
因為山田和桐山夫人都已轉往三條院少爺所在的醫院,天光大亮以後,我拄著柺杖一瘸一拐地蹦出特務科大樓,一瘸一拐地蹦上公車,帶上巖窟王還有恩奇都一同前往醫院。
“話說回來,我們該怎麼介紹他?還是……‘她’?”
坐在駕駛位的巖窟王手扶方向盤——至於駕照這種問題,我們當然有合法的內部渠道——以下巴示意了一下恩奇都。
“呃……”
這麼一說倒也是。恩奇都姑且換上了現代風格的著裝,但他的面貌和嗓音都屬於絕對中性,就算介紹說是新人,也不至於連性別都說不明白。
“也對呢,人類一般都有特定的性別。雖然我是覺得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