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介紹到這裡,便只聽見門口傳來一陣凌亂嘈雜的騷動,依稀有爭執吵嚷之聲,其間也夾雜著一兩聲壓抑的女性尖叫——好像是偶像見面會現場特有的那種尖叫。
“怎麼,三系的同事來了?”
我推開椅子站起身來,踮著腳尖努力地探頭張望。
大概是見我這副模樣太過滑稽,與我身高相仿的貞德alter上前一步,雙臂一抬,不費吹灰之力就將我整個人舉了起來。
……真不愧是筋力A呢,alter醬。
越過黑壓壓一片攢動的人頭,我再清楚不過地看見了來人面孔。
其中一人正是我方才提及的“吃瓜路人”山田瓜太郎,據說他從十八歲開始以瓜為主食,一直兢兢業業地吃到了二十八歲。此人面貌清癯,體格清瘦,膚色白裡泛青,周身瀰漫開一股清逸出塵的仙氣,連走路也是輕飄飄的,好似腳踏著一朵祥雲。
“這哪兒是什麼路人,這是位修仙有成的道長啊。”
有同事交頭接耳地嘀咕道。
而我則是大大鬆了一口氣:“太好了……”
要知道,這位瓜先生在三系算是數一數二的好說話,為人和善可親,口頭禪是“我覺得還好啊”,從未與我們二系起過沖突。若是由他代表三系參加行動的話,至少不必擔心大水衝了龍王廟,自己人暴打自己人。
難怪剛才有人尖叫。試問,誰不喜歡仙風道骨的好男人呢?
以及,在瓜先生身後的是——
“我不能接受!”
猝不及防地,平地裡響起一道炸雷似的粗魯男聲。
“論資歷、論實績,我哪點比不過她?科長太偏心了,憑什麼要三系對二系低頭,要我們聽從柚木的指揮?上次敲詐勒索的賬我還沒跟她算呢!山田先生也是,你真的一點意見都沒有嗎?!”
“呃,沒有吧?我覺得還好啊。”
衝瓜先生放聲怒吼的是一名約摸二十歲出頭的青年,我不清楚他的姓名與異能,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當初偷帽子也有這傢伙的份,而且他笑得特別大聲。這位暴躁老哥今天越發暴躁,整個人像是“血氣方剛”四個字成了精,過剩的血氣化作一條條青筋,從他頸側與額角的面板上凸顯出來。
聽他們的弦外之音,本次行動似乎由我擔任指揮。而我的職責是與夥伴們一同潛入馬戲團,據說三系也會派人協助,莫非這兩人就是我的隊友?
(瓜先生倒是不難理解,但那位暴躁老哥的異能究竟是……)
“哼,算了。反正我不會聽從柚木差遣,刀劍的話倒是隨便。讓他倆去不就行了?”
彷彿要回應我的疑問一般,只見青年身後人影一閃,一左一右兩道黑影悄無聲息地邁步而出。
“……?!”
沒有任何先兆。一切只發生在彈指之間。
就像是青年投落在牆壁上的影子化為實體,又像是春日裡微寒的空氣凝凍成形。或者,更加直截了當地說——
是原本處於靈體狀態的存在,解除了他們透明的、掩人耳目的偽裝。
“初次見面。”
蓄著及肩銀髮的少年伏下眼簾,聲色也像是早春時分的空氣一樣缺乏熱量。
“骨喰藤四郎。請多指教。”
而在另一邊,黑髮紅瞳的少年一眼就認出了(像個傻子一樣被貞德高高舉起的)我,立刻輕鬆愉快地揮手道:
“好啊柚木,沒想到這麼快又見面了。這次我們會代替主人參加任務,請多指教咯。”
就在少年——加州清光以友善口吻說出這句話的瞬間,我注意到他身後的青年面色一沉,幾乎是不加掩飾地咬緊了牙關。然後他一語不發,原地來了個殭屍般直挺挺的向後轉,大踏步拂袖而去。
“等一下!”
瓜先生步履如風,緊跟在他身後窮追不捨:“異能者本人不在場,這像什麼話?你的刀劍不如柚木那樣強韌,如果受傷太重,他們真的有可能消失啊!異能者必須把握情況,命令他們及時撤退……”
“無所謂,我也不需要弱小的異能。消失又不是死,以後還會被其他人召喚的吧。”
我:“……………………”
頃刻間,三百篇○站暗黑本丸同人如同三百匹草泥馬,從我腦海中殺氣騰騰地呼嘯而過。
(清光,留在那邊真的沒問題嗎……)
不對,話說回來。
清光居然是這傢伙的刀啊啊啊啊啊啊啊——————!!!!!
看他長得像個濃眉大眼的火影忍者,沒想到居然是個審神者,失算了!!
“柚木?怎麼了,那副表情。”
清光雖然略顯失落,但轉向我時依然神色從容,大概只當我和他家主人是普通的競爭對手,從未想過我們之間還隔著名為“金錢”的血海深仇。
“該不會,只經過一天就把我忘了?”
“…………啊?呃、哦。沒有沒有,我都記得。我們好有緣啊。啊哈哈哈。”
我連忙打個哈哈矇混過關,然後一躍跳下地來,背轉身一手一個攬住貞德和螢丸——由於身高原因,巖窟王我可能只夠攬到腰,在公共場合影響不太好——向他倆發出痛心疾首的哀號:
“錯了錯了,我完全搞錯了!這根本不是我擔和我同擔結婚,而是我擔落到了對家手裡,這個對家很明顯還超絕過激diss我!!也對啊,畢竟他們被我坑了十倍的帽子錢啊!!所以我該怎麼辦,作為一個合格的粉,我是不是應該和清光保持距離,以免對家遷怒他??”
“……你講的話我有一半以上都聽不懂。不過我聽懂了,你確實想泡他。”
貞德冷著臉道,“你怎麼不去死一次呢?順便一提,初始刀的話我是山姥切國廣派的。”
“咦,是這樣嗎?!”
“沒想到加州和骨喰也在這裡,真好啊。”
螢丸歪著腦袋開口,一開口就把樓歪到了太平洋,“不知道國俊和國行在不在?要是能見面就好了。”
“不,重點不是那個……雖然讓你們來派一家團聚也很重要……”
不行。
這些刀劍完全意識不到人類的恐怖。
正當我一籌莫展之際,忽然只見貞德alter眼角一彎,那副“垃圾御主見異思遷”的嫌棄表情立時煙消雲散。帶著一抹給人以虛幻印象的笑容,她毫不客氣地朝我辦公桌上一坐,偏過頭居高臨下地望著我道:
“Master。你這個人,真的很奇怪呢。”
“哈?”
不,我只是一個普通的社畜玩家而已吧。
“很奇怪啊,居然會關心我們這種‘異能生命體’。聽好了,我們既不是真正的從者,也不是真正的刀劍哦?對你來說,我們應該是幻想中的存在,是你的手牌,是你能力的一部分。即使對我們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