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死,我不想死……!!!”
“貓?”
我心頭一凜,旋即緊張地眯起眼睛。星島家牆壁上的爪痕從我腦海中浮現出來,灰濛濛,冷冰冰,如同某種揮之不去的詛咒。
就在此刻,有兩道聲音同時從不同的方向唐突響起。
其中之一是我的手機鈴聲,我想也不想便一把接起:“喂,這裡是柚木茜。”
而另一道則是——
砰!!!
從星島勝剛剛全力關上的房門背後,傳來了什麼東西劇烈撞擊的聲音。
一次。
兩次。
稍有間歇,而後再次響起。
——砰!!!!!
那聲音的衝擊力如此恐怖,幾乎讓我以為整座公寓都在顫動。更恐怖的是,隨著衝撞聲一次又一次響起,堅固的雙層防盜門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逐漸變形。
那不是屬於人類的力量。
我在一瞬間如此認定。
與此同時,手機裡也響起了特務科同事的聲音:“喂,是柚木嗎?你那邊現在怎麼樣?我們剛得到一個訊息……”
“糟透了。有話快說。”
“是這樣的,市警剛剛排查完了星島家附近三天內所有的監控錄影。關於你所說的‘貓’,確實有一隻黑貓經常在公寓附近徘徊,直到案發前一天傍晚,有個小孩偷偷將貓藏在衣服底下,帶進了公寓。”
“然後兇案就發生了,是嗎?”
“是的。但根據法醫鑑定,星島夫婦的遺體是被某種大型猛獸撕碎,和‘貓’差得太遠了,所以我們也不敢斷定……”
“哦,那沒問題。”
我面無表情地搶白道,“我想,我很快就能夠親眼確認‘貓’的本體了。”
——砰!!!
又一次。
防盜門如同抽象派畫作一般誇張地向外隆起,像是被折成兩半的人體,又像是怪物彎曲高聳的脊背。
怪物近在眼前。
“Master,退後!”
巖窟王踏上一步,甩起寬大的斗篷將我完全擋在身後。
而我也沒有忘記此行另一個目標,腰身一轉,二話不說便給了“兩股戰戰,幾欲先走”的星島勝一記迴旋踢,把他整個人撂倒在地,順勢將他的胳膊整個反擰到身後:
“老實點!”
話雖如此,其實我內心更希望他不要過於老實。星島勝也果真沒有讓我失望,當下就鬼吼鬼叫著掙扎起來,像條被人按在砧板上的魚一樣撲騰個不停——這吼叫聲一秒之後就變成了哀嚎,因為我乾脆地衝他演練了一招分筋錯骨,讓他那條不知製造過多少噩夢的手臂脫了臼。
“你看,都叫你老實點了。”
我毫無誠意地這麼說著,一邊用膝蓋牢牢壓住他的後頸,一邊摸出手銬,將他橡皮泥一樣軟綿綿的右手銬在了電梯扶手上。
“雖說你死了也算大快人心,但我更希望你活著接受審判,愉快的牢獄生活還在等你。我會記得幫你多安排幾個猛男獄友的。”
留下這句簡短精煉的警告之後,我再次將手機舉到耳邊。
“不好意思,麻煩幫我把電話轉給科長。”
——砰!!!
衝撞聲不絕於耳。
防盜門搖搖欲墜,發出吱嘎作響的垂死呻|吟。
“科長,我是柚木。情況有變,請您準備好速效救心丸聽我說。”
“中野區二丁目住宅區,即將發生異能戰鬥。請立即聯絡前往現場的市警,讓他們不要上樓,對這座公寓附近的一般居民進行疏散。另外——”
我以機械般毫無起伏的聲音,說出在內心反覆排演過千百遍的詞句。
“我申請異能【魍魎之匣】的完全解放。”
嘩啦————!!!
也就在這一刻,防盜門終於完成了它的使命,以一種死無全屍的姿態分崩離析,化作無數碎片,如同陣雨般傾灑而下。
然後。
從門後那片豁然洞開的黑暗之中,有“什麼東西”靜靜地探出頭來。
“…………”
即使早已做足了心理準備,一旦實際面對“那個東西”,我仍是不自覺地啞然失聲。
那不是貓,卻又在某處殘留著貓科動物的痕跡。
就彷彿是骨骼急劇生長、拉伸,連帶著全身血肉也不自然地扭曲膨脹一般。
體型無限接近於一頭成年雄獅的怪物,通身瀰漫開瘴氣般詭異的黑霧,喉頭溢位渾濁的低吼,正以黑洞一般深不見底的雙眼凝視著我們。
“Avenger!”
千鈞一髮之際,我將手機收回口袋,幾乎是連滾帶爬地衝出電梯:“我我我得到許可了,你儘管放手去做!!”
“原來如此。”
巖窟王抬手打了個響指,掌心中應聲騰起一簇與那怪物相似的黑色火焰。
“也就是說……”
“對。”
我胸有成竹地點頭。
既無禁忌,也無後顧之憂。那感覺真像是掌握了整個世界,怎一個爽字了得。
“——不管破壞多少公共財物,都有科長替我們買單。”
“哈哈哈哈哈哈好!!!”
“話雖如此還是少破壞一些比較好,否則科長可能今晚就會懸樑”——在我補上這句話之前,青年的身姿便如離弦之箭一般騰空而起,與咆哮著破門而出的怪物正面衝突,將其整個推回到星島勝的公寓之內。
(對了!比起公共財物,還是破壞星島勝的私人財物比較好!但是,咲良她……)
怪物明顯是以逃出公寓的星島勝為目標,他的女兒若非已經遇害,那便是不在其攻擊範圍之內,沒有生命危險。
但是,仍然有必要避免室內戰鬥將她捲入的可能性。
“有了,Avenger!窗戶!把它從客廳窗戶裡推下去!!樓下是小區花園,現在應該沒什麼人!!”
也不知是不是為了彰顯身份與品位,星島家客廳裡鑲嵌了一整排光潔敞亮的落地窗,盡顯高階大氣,飽覽城市風光,同時也很適合一口氣酣暢淋漓地全部打碎。
喊出這句話以後,我自己都覺得有點好笑——沒想到峰迴路轉,到頭來我們還是要跳樓。
當然,only Avenger jumps,我是不會jump的。
而巖窟王也從不令我失望,說跳就跳絕不含糊,當下一揮手將遍佈整面牆壁的玻璃窗全數打碎,隨後一把抓住那怪物鋼鞭似的尾巴,試圖將它從新鮮開啟的洞口中囫圇拋下。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那條“尾巴”剛一接觸到巖窟王的手掌,立刻像是抹了生髮劑一樣迎風暴長出數十釐米,又像是一條從冬眠中甦醒的蛇,閃電似的衝著他喉頭蜿蜒而去——
“什……?!”
“Avenger!!”
我反射性地驚撥出聲。與此同時,我恰好看見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