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動的,眼淚水流的越發的兇了。許興昌就抬起手,用衣袖子幫她擦臉上的眼淚水。一邊擦還一邊用哄小孩兒的語氣哄她:“不哭啊,不哭。我在這裡呢。”
勸慰完許興昌也說起這些年他自己的苦楚。辛辛苦苦的教導龍塘村裡面的子弟,但總是沒有一個能成材的。而且都已經這麼多年過去了,村子裡的人但凡說起他來的時候還說他是外鄉人,說話行動經常奚落嘲諷他。還有許攸寧的這腿,到底能不能治好?他盼著能給許攸寧治好啊。
說到後來,他雖然沒有落淚,但一雙眼圈兒也明顯紅了。
葉細妹見了,又反過來拉著他的手勸慰他。
葉蓁蓁:......
她心裡沒有主意,轉過頭看許攸寧,小聲的問他:“哥,這個,怎麼辦啊?”
她倒是想勸許興昌和葉細妹來著,但看他們兩個現在的這個狀況,旁人壓根就插不進去一句話,只怕她怎麼勸都沒有用。
許攸寧對她搖了搖頭,然後一臉淡定的夾了一塊藕片吃。
見葉蓁蓁一臉擔憂的坐著不動,還叫她:“吃飯。再不吃飯菜就冷了。”
葉蓁蓁:......
行吧,她還是先吃飯,讓許興昌和葉細妹兩個人先邊喝酒邊追憶往昔,談論現在,再暢想未來吧。
而等到她和許攸寧吃好飯,許興昌和葉細妹兩個人基本都已經喝多了。
葉蓁蓁再次看向許攸寧,問:“怎麼辦啊?”
這一次許攸寧倒是十分痛快的給出了建議:“扶爹孃回屋睡覺。”
葉蓁蓁:......
行吧。反正許興昌和葉細妹都已經喝多了,現在扶他們回屋睡覺也算是最明智的決定了。
好在他們兩個人雖然喝多了神智不清楚,但好歹還曉得自己踉踉蹌蹌的走路。在葉蓁蓁和許攸寧兩個人共同的努力下,最後終於成功的將他們兩個人扶到床上躺下了。也分別將他們兩個的外衣脫下,給他們蓋上了被子。
看著閉眼睡的安穩香甜的許興昌和葉細妹,葉蓁蓁心想,他們兩個人剛剛都將壓在自己心裡這麼多年的苦痛酣暢淋漓的說了出來,今晚他們肯定都能睡個好覺的吧?
人嘛,有時候心裡的負能量多了就需要發洩一下,等發洩完了,整個人就會覺得輕鬆很多。
葉蓁蓁忽然就有點明白剛剛許攸寧那麼淡定,甚至還叫她也不用管的用意了。應該就是這個意思吧。
作者有話要說: 嗯,接下來兄妹兩個要守夜了。
☆、守夜
除夕有守夜的習俗, 雖然許興昌和葉細妹都因為喝多了酒睡著了,但今兒晚上家裡總要有人守歲的呀。
葉蓁蓁將桌上的碗盤都收到廚房去, 然後回屋問許攸寧:“哥哥, 今晚守歲, 咱們要怎麼守啊?”
上輩子再不濟還能看個春晚, 一晚的時間不知不覺就混過去了。但是現在可沒有什麼娛樂設施, 這大冬天的, 夜晚得多漫長,多難熬啊。
好在家裡有火桶。是長的橢圓形的,下面三分之一左右的地方放了用橫豎木條做成的火格子。火格子下面則放了一隻陶盆, 陶盆裡面放了炭火。冬日天冷的時候一家人可以端把椅子圍坐在這火桶旁邊,將腳放進去。再在腿上搭一條厚些的褥子或者衣服蓋住整個火桶, 這樣腳和小腿就會非常暖和。
這也算得上是取暖神器了。天冷的時候葉細妹燒飯就不用稻草,而會用劈好的木材。木材燒過之後的餘燼就類似於木炭, 正好能刨到這陶盆裡面用來烘腳。
也是知道今兒晚上要守歲,所以先前燒年夜飯的時候葉細妹又往這陶盆裡面加了不少燒過的木材餘燼。
這取暖的問題是解決了,吃的問題其實也很好解決。
葉細妹先前煮了一盤子水煮蛋,幾天前她還將在鎮上買來的瓜子和花生都炒了。因為是大節下, 家裡還有很多其他的糕點零嘴之類, 半夜要是和許攸寧守歲餓了, 這些東西都能吃。
關鍵是,這一晚上他們兩個人要怎麼過?有再多的話也不能說一晚上的吧?總得找點事情做才能打發時間。
許攸寧顯然也在想這個問題。想了一會兒他就說:“我記得家裡好像有一副葉子牌。我們兩個打葉子牌玩?”
葉蓁蓁聽說過葉子牌。電視上的那些古代有錢婦人沒事不就會打葉子牌消遣的嘛。不過她模模糊糊的只知道葉子牌是一種細細長長的牌,背面反正都是一個模樣,正面不知道到底是個什麼樣的。而且也不知道到底會是個什麼樣的玩法。
所以現在一聽許攸寧的這個提議, 她立刻來了興趣,要幫著許攸寧一塊兒找。
根據許攸寧說的,這副葉子牌一開始是歸許興昌的父親所有,但是龍塘村裡面也沒多少人會玩這個,所以就放置到了箱底。後來有一次許攸寧小的時候跟著許興昌打掃屋子,清理雜物,翻出了這副葉子牌來。因為是父親的遺物,許興昌也沒有丟,就隨手給了許攸寧玩兒。
許攸寧玩兒了一段時間就收起來了,雖然時隔很多年,但是許攸寧的記性很好,依然記得自己將那副葉子牌放在了哪裡。
等在一隻箱底將這副葉子牌找出來,葉蓁蓁就著屋裡的燭光一看,就見葉子牌都已經泛黃了,邊角也翹了起來。
不過並不影響玩兒。
葉蓁蓁就興致勃勃的推著許攸寧到堂屋,幫忙將他的腿腳放到火桶裡面,然後自己坐到了火桶靠近後面的一塊橫搭的木板上。
這是火桶裡面最好的位置了,相當於黃金寶座。因為這塊木板放置的範圍在火桶裡面,坐在這上面就相當於屁股都處在火桶上方,後面還有半截靠背,真是既暖和又舒適。
再在腿上蓋上一塊舊褥子,拉平扯直些,就能勉強充當桌面打葉子牌了。
剛剛葉蓁蓁已經看過葉子牌了,然後就很驚訝的發現這葉子牌其實和麻將很相像,打法和演算法應該也一樣。
上輩子她爸媽都喜歡打麻將,經常會叫街坊鄰居到家裡來打,所以葉蓁蓁耳濡目染之下多少也知道一些。於是許攸寧教了她一會兒的功夫她就基本會打這個葉子牌了。
這原就是一種博戲,有賭注才會有意思。但她和許攸寧之間肯定不會賭錢的,葉蓁蓁想了想,就抓了一把瓜子,分給許攸寧和自己各五十顆,約定好了這五十顆瓜子為一局,誰的瓜子先沒了就算誰輸。而輸的那一方就要幫對方將這一百顆瓜子都剝出來,而且還要看著贏的那一方吃瓜子仁。
許攸寧笑著應了下來,然後兩個人開始打葉子牌。
彼此有贏有輸。不過葉蓁蓁只會打牌,不會算自己贏了或是輸了多少點數,都是許攸寧在算。
等許攸寧算好了,她要是贏了,就會笑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