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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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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京又一次離開朝廷,離開火熱的政治中心舞臺。

閒居在杭州,蔡京心情苦悶,鬱鬱寡歡,但他並沒死心,他一直在密切關注著朝廷動向,以圖東山再起。

1101年(建中靖國元年)初秋,宦官童貫(1054---1126)來杭州主持明金局,為宋徽宗蒐羅留存在民間的文玩字畫。

蔡京聞訊喜出望外,他感覺機會來了,他立刻前去拜訪童貫。兩人言談很投機,宴遊不分晝夜。

蔡京是書法大家,也是鑑賞大家,他幫童貫收集和鑑賞了許多名人字畫,對童貫的工作支援很大。

童貫對蔡京也有回報,“凡所畫屏障、扇帶之屬,貫日以達禁中,且附語言論奏至帝所,由是帝屬意京。”

屬意就是留意。其實,宋徽宗對蔡京早就有所屬意,他對蔡京的政治主張和書法特色也很瞭解。他在當端王時,就很喜歡蔡京的書法,並花錢收藏過蔡京的書法作品。

宋徽宗繼位之初,蔡京曾利用草制機會面見宋徽宗,建議他繼承父志,繼續走變法之路,以富國強兵。當時,宋徽宗搖手示意說:

“這些事朕全都知道,但目前不知太后之意如何,卿且耐心等待”。

日期:2014-10-05 08:44:40

蔡京這次下放杭州時間不長,卻發現了兩個有能力的人才,一是童貫,二是朱衝。

蔡京在途經蘇州時,發現有一座寺廟樓閣需要維修,可是維修費用巨大。這時,有個和尚向他推薦朱衝。

朱衝是蘇州的一個暴發戶,靠開藥店發財,這人性格很豪爽,廣交三教九流,成為地方名人。

透過蘇州知州介紹,蔡京見到了朱衝。蔡京問他可否出資維修古寺,他表示沒問題。

沒過幾天,朱衝請蔡京到古寺去看看。蔡京去一看,大吃一驚,幾千根木料都已經準備好了。蔡京覺得朱衝是一個有本事的人。蔡京喜歡有本事的人。

蔡京後來返回朝廷時,就將朱沖和他的兒子朱勔一起帶回京城。再後來,蔡京推薦童貫到西北軍隊任監軍,便讓童貫給朱衝父子倆搞了個軍籍,讓他們變成了軍官身份。

蔡京見宋徽宗喜歡奇花異石,就讓朱衝父子回蘇杭,“密取浙中珍異以進”。不久,朱勔將三棵奇異的黃楊樹送進宮苑,宋徽宗一見很喜歡。蔡京順勢將朱勔引薦給宋徽宗。宋徽宗便讓朱勔領蘇杭應奉局,於是,便有了花石綱一說。

其實,宋徽宗與蔡京都已發現花石綱有危害,多次下令制止,但屢禁不止。

向太后去世之後,宋徽宗開始獨攬朝綱。當時,朝中大臣對元祐與紹聖兩個時期截然對立的政治措施議論紛紛。元祐時期是宋哲宗前期,高太皇太后垂簾聽政,她任用司馬光為相,全面廢除新法。而紹聖時期是宋哲宗親政時期,他任用章惇為相,全面恢復新法。

支援變法的大臣與反對變法的大臣,即所謂新舊黨人,互相指責,鬥爭激烈。

宋徽宗天真地以為,朝廷應該大公至正,應該消除朋黨之爭,於是,他既使用新黨人物也使用舊黨人物,試圖進行政治調和。

舊黨代表人物是左僕射兼門下侍郎即左相韓忠彥,新黨代表人物是右僕射兼中書侍郎即右相曾布,他們二人之間的矛盾,不僅沒得到緩和平衡,反而日益加深。

曾布又矮又瘦,韓忠彥則高大偉岸,兩人一個右相,一個左相,常常並立於廷下爭論問題,由於他們外形長相反差很大,時人戲稱他們是“龜鶴宰相”。

韓忠彥雖然位在曾布之上,但他性格柔懦,大事多由曾布決定。韓忠彥很惱火,他建議宋徽宗起用蔡京。他知道蔡京是被曾布排擠出去的,而蔡京性格張揚跋扈,是鐵腕人物,因此他想讓蔡京回朝來對付曾布。

起居郎鄧洵武這時也悄悄向宋徽宗進言:“陛下如果想繼承父兄之志有所作為的話,那麼非用蔡京為相不可。”

不久,鄧洵武又獻給宋徽宗一幅《愛莫助之圖》。

這是一張圖表,上面記載了自宋神宗以來新舊兩黨在朝廷的任職情況。圖表共有七個類別,即宰相、執政、侍從、臺諫、郎官、館閣、學校等。分為左右兩欄,左欄是新黨人,右欄是舊黨人。只見右欄上密密麻麻地寫滿了名字,而左欄名字則寥寥無幾。

鄧洵武是想以此提醒宋徽宗,朝廷大權幾十年來一直被舊黨所控制,要想繼承父兄之志完成未竟之變法大業,需要大量提拔使用新黨人。

這張圖是經過曾布之手呈給宋徽宗的。

在圖的左上角,有一個人的名子用紙貼蓋住。

曾布對宋徽宗說:“蓋住的這個人名應該是蔡京”。

宋徽宗揭去紙貼一看,果然如此。

宋徽宗徵求曾布的意見。

曾布排擠過蔡京,從內心講他當然不想讓蔡京回朝,但他明白,蔡京回朝已經勢不可擋,所以只好表示支援。

當時,蔡京的政治才能被許多人所看好。

史書記載,太學博士範致虛與宮中道士徐知常關係很好,二人私下議論朝政時,範致虛說蔡京是個有能力的人,可以擔任宰相。

那時,元符皇后即宋哲宗皇后,也就是宋徽宗的嫂子劉氏,身體有病,宋徽宗很尊重她,便讓道士徐知常入宮給她用符水治病,據說效果很好。

徐知常因此有機會面見宋徽宗,他就把範致虛的話傳給了宋徽宗。

有人說範致虛與徐知常的所作所為都是受蔡京和童貫所指使,但不知證據何在?

蔡京在皇宮大內口碑也很不錯,史書中記載說:“宮妾、宦官合詞譽之。”

朝中與宮內支援蔡京的聲音越來越高。

宋徽宗於是下決心起用蔡京。

日期:2014-10-05 08:53:58

1101年12月,蔡京離開杭州,擔任龍圖閣直學士、知定州。

1102年(崇寧元年)二月,蔡京被任命為端明殿學士、知北京大名府(今河北大名),還未赴任,三月又下旨令蔡京回朝,擔任翰林學士承旨兼修國史。

曾布派兒子出城門十里路迎接,而韓忠彥則派其兄弟出城門二十里路遠迎。

這年五月,蔡京擔任尚書右丞、尚書左丞,進入執政行列。

半年之內,蔡京職務連續升遷,引人注目。

不久,韓忠彥罷相出知北京大名府。曾布罷相出知潤州(今江蘇鎮江)。

七月,蔡京擔任通議大夫、尚書右僕射兼中書侍郎即右相,左相空缺。

在這場政治角逐中,蔡京完全勝出。

自尚書左丞一躍為右相,這是破格提拔。

蔡京短時間內的驟然升遷,引起朝廷內外一片震動,史書記載說“中外大駭”。駭者,震驚之意也。

日期:2014-10-05 08:56:31

七月的一天,宋徽宗在延和殿單獨召見蔡京。

宋徽宗說:“昔日神宗創法立制,未盡施行,先帝繼位,兩遭簾帷變更,國是未定,朕欲繼承父兄之志,可是歷觀在朝諸臣,無人能幫朕實現這一目標,今日朕拜卿為相,不知卿將如何作為?”

蔡京對宋徽宗的知遇之恩很是感激,急忙頓首謝恩說:“願盡死!”

於是,宋徽宗下詔書,于都省置講議司,“選天下英才,設官分職,參議其事,興利除弊。”任命蔡京提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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