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5-08-07 15:45:47

第十七章 分不清誰炒誰（4）

王佐正在胡思亂想，忽然那個廣西籍保安走進來，對他說外面有個人找他。王佐不知是誰會找他，只好走到廠長面前說他在家裡帶了一封信給老鄉，出去一會兒。廠長對王佐揮了揮手，王佐就走出了辦公室。走出辦室公室時，他想，廠長以前對他挺客氣的，今天剛回來，為什麼如此冷漠呢？難道他已經知道自己跳槽了！

走出廠大門，王佐驚奇地發現在門衛室幾步外竟然站著他的老鄉幸梅香。

在永發廠之前，我們知道王佐在一家燈泡廠打工，這家廠就位於企石鎮霞朗工業區，主要生產帶有電線的各種燈泡。1995年王佐在四川和重慶一帶逛了大半年，終無所獲，於1996元旦再次南下，投靠他在廣州培訓電工時的一位同學。這位同學在深圳打工，同學的表姐把王佐介紹進了燈泡廠，王佐只想安靜地做幾個月再說。誰料，燈泡廠竟有一大批人是他的老鄉，幸梅香就是其中之一。這家廠之所以有一大批他的家鄉人，是因為臺灣老闆玩了一個他家鄉的頗有姿色的打工妹，打工妹私自為臺灣老闆生了一個兒子，堂而皇之地做起了臺灣老闆的小老婆。燈泡廠的這些老鄉就是臺灣老闆小老婆陸續帶出來的，但王佐並不認識這些來自於他家鄉農村的所謂老鄉們，他也不想認識和了解，因為他並不願意在這家燈泡廠長久做下去，更不願意自己的過去暴露在這些老鄉們面前。紙終究包不住火，不多久，老鄉們知道他是他們的老鄉了，而且有的人還有鼻子有眼地說出了他的過去。他們說他是大學生，在家鄉是有正式工作，在家鄉一家大型軍工國營企業工作，由於吊兒朗當被開除了，所以才出來打工，與他們為伍，這令他很是難為情。

燈泡廠有個河南洛陽的大學生，和王佐很是要好，建議王佐：“那個最愛說你的傢伙，不是在追幸梅香嗎？你去追，搶過來，我看他還有臉說不！”

王佐認為有理。雖然他那時沒有追女人的心思，也看不上幸梅香，但為了尊嚴，也要去追，氣死那個傢伙。幸梅香雖然來自於農村，但高中畢業，穿著時尚，長相還過得去，還是個小組長，已經有多個小夥子對她表示了好感。但她從不與男人有過多的交住，形如冰美人，誰也不知道她的心思，漸漸地只有最愛說王佐閒話的那個小夥子在追她了。

就在這時，王佐和洛陽大學生開始找藉口接觸幸梅香了。他們三人很談得來，特別是王佐和幸梅香，由於是老鄉，話題很多，業餘時間總見他們在一起開心的身影。這下，可把最愛說王佐閒話的那傢伙氣瘋了，揚言要湊王佐一頓。洛陽大學生找到那傢伙，對他說你敢禖hong王佐一根毫毛，老子把你丟到東江餵魚去。河南人在企石鎮可是一霸，何況洛陽大學生有一大幫朋友，這下果然把那傢伙震住了。王佐決定更進一步氣死那傢伙，當然也是為了自己的尊嚴。他計劃在幸梅香生日那天當眾送給她生日禮物，他美美地想著幸梅香接受了他的濃情蜜情，最後他又把她甩掉，因為這對他來說只不過是為了尊嚴的一場遊戲罷了。

日期：2015-08-08 17:31:43

第十七章 分不清誰炒誰（5）

那天幸梅香生日，王佐在小店買了一個生日禮品和一把塑膠花，在上班時間看見幸梅香坐在車間辦公桌邊上，由於心慌和不好意思，他看了一眼她就把東西放在了辦公桌上。此後幾天，那個生日禮物和塑膠花一直放在她的辦公桌上，她既沒收下，也沒清理，儼然是向世人展示他的自作多情，也顯示她的不屑一顧。事與願違，王佐碰了一鼻子灰，那個最愛說他閒話的傢伙又到處說他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他簡直就想找一個地縫鑽進去。

從此，王佐再也沒有和幸梅香說過話，跳到永發廠後更把她忘到九霄雲外去了。

現在，幸梅香來找到，而且是在他即將離開企石時來找他，王佐倍感意外，怔怔地看了幸梅香好一會兒，簡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個讓自己無地自容的女人怎麼在這個時候來找他呢？幸梅香說：“我知道你今天過來了，所以來看看你，黃稀說——”

王佐用手打斷了訕訕甜笑的幸梅香的話，明白了肯定是金得廠的白麗麗打電話給黃稀，說他今天請假來企石取行李一事，幸梅香從黃稀那裡知道了，所以特地來找他，但她來找我幹嘛呢？奇怪！王佐說：“來這邊聊吧。”說著走開離廠大門有一丈遠，他並不想讓保安聽見他們說什麼，幸梅香卻以為他不好意思讓別人看見呢。

王佐面無表情地問：“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你怎麼會找我？”

幸梅香看著腳尖說：“還生我的氣呀！”

王佐拒人千里之外，說：“有什事你說嘛，我還要上班呢。”

幸梅香抬起頭，看著王佐，面露謙意，說：“我知道你已離開企石了，你是來企石拿行李的，還上什麼班呢？其實，我也辭工了，一個月後我就跳到鳳崗去了，也許我們以後再也見不到面了，我們找個地方聊聊，好嗎？”

幸梅香的存在跟王佐的世界毫無關係，但他聽說她也要跳槽了，以後再也見不到了，不捨之情瞬間充滿心房。他想，反正明天就要走了，上不上班有什麼關係呢？於是他對幸梅香點點頭說：“好吧，我們去前面找個小店坐坐。”

王佐帶著幸梅香走向加油站方向，幾十米處右轉，在裕華花廠對面的小店外的椅子上坐下，叫了兩瓶可樂，二人誰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好一會兒，幸梅香說：“那次我真是對不起你，你還生我的氣嗎？”

王佐當然生氣，但以後都見不到這個人了，還有什麼好說的呢！他說：“有什麼生氣的，我早就忘記了，人與人之間有緣相聚，無緣分開，很正常嘛！”

幸梅香長嘆一口氣，說：“當時，我的確不應該害得你丟臉了。不過，你想過沒有，男女之間，如果有情，是兩個人之間的事，何必張揚呢？你當眾那樣做，太令我難堪了。”

王佐想想也是，當時他本來就是在玩一場鬧劇，也太自信了，沒成想反過來讓自己下不了臺而已，但他還是很生氣，說：“你不接受我也沒關係，為什麼讓花在那裡放了幾天呢？我丟臉丟到全世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