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心急如焚,懷疑竹水亭那日公主是不堪其擾,故意放出那話搪塞於他的,他病急亂投醫之下,又朝衛綰求助了。
衛綰旁敲側擊地試探著皇姐,夏清芷這一次倒沒太多猶豫,知道那個男人等不及了,見一面給他一些甜頭嚐嚐也是應該,於是她矜持地答應了。這份矜持已經花了衛綰兩日的功夫,衛不器那邊更是無法忍耐。
夏清芷出宮尚且要遮頭覆面,隨著宮車低調地從北門出,約定與衛不器在洛陽臨著衛府的一間小院相會,她到的時候,衛不器又等了一個時辰了,於是夏清芷心底隱隱地浮上來一絲愧疚。
衛不器望著她,雙目彤紅如血,薄唇緊抿,這副癲狂肆意的模樣嚇到了夏清芷,她的手掌貼著他的額頭,問道:“你怎了?”
衛不器不答,忽然彎腰抱起了夏清芷,抱著她朝床幃走去。
門窗既閉,幽靜的室內,僅僅只剩下兩人纏綿的呼吸聲。
夏清芷蜷著腿拉上被子,警惕地盯著他,“你要做甚麼?”她內心慌亂,怕他忽然要強迫於她。
衛不器道:“你知道這半個月我是怎麼等過來的麼?你從來不理我,我怕有訊息,又怕沒有訊息,你便這麼吊著我,讓我寢食難安。”他眼眶猩紅,嗓音啞得不成語調。
夏清芷蹙眉,“原來你覺得我吊著你?我故意搪塞你,實則從沒有認真想過?”
“我實在不能等了,芷兒。”以前他覺得自己能等,等上一輩子也無妨,“男人總是貪心不足,眼下,我有了希望,便越來越不能忍耐,就這麼等下去。”
“那你要什麼?”夏清芷咬咬牙,“你終於要逼我了是麼?”
衛不器垂眸苦笑,“我逼你?確實,我卑鄙無恥了。”
夏清芷沉默著,半晌之後,她咬住了唇肉,將自己的肩上的衣物扯落,露出飽滿晶瑩的香肩,雖然已經三十歲,但保養得當的肌膚滑嫩,猶如初生藕節,粉瑩瑩的,於燈燭下別有一般媚意內隱,衛不器忽然重重抽了口氣,盯著她目光不動。
夏清芷咬牙道:“你想要我的身子是麼?我很早以前就知道了。”她也想要知道,這個男人對她到底是求不得的執念居多,還是真正的深愛,不介意她的一切,只想一輩子與她在一起。她這個身子,她早已不計較是否再多一個男人,何況,何況……
衛不器道:“我本無此意。”
眼下又正人君子起來了?他總是做一些不合時宜的事!夏清芷微慍,哂然道:“你無此意,卻抱我放倒在床,那麼衛大人是何居心?”
被數落的衛不器辯駁不得,眼見夏清芷已認真將衣衫盡除,露出完整的美麗的肌膚,她在被中,將羅裙解開擲出來,慢慢地別過了臉,不著片縷的美人,烏髮披露於香肩,白嫩的肌理葳蕤生光,實在是惑人的場景。
他的喉結在滾動。今日,今日本是要嚇唬她一下,他逼她一次,她便會往前走一步。他悲哀,只能用硬逼的辦法,換她朝他走來。
但事已至此,他也想讓她明白,他同那些惡徒的不同。
衛不器覆了上去,溫柔地開始吻她的嘴唇,吻得夏清芷發暈,臉色蒼白了不少。
她還是不能承受男歡女愛,只要有異性靠近,便會不自覺地想起那些噩夢。她的肌膚開始發顫。
衛不器是個細心的男人,他將她的肩膀握住,俯身在她的耳邊道:“睜開眼。”
“我要你看著,是我,是我。”
他不斷地強調著是他,夏清芷終於有勇氣睜開了眼。
下一瞬她淚流滿面,驀然而來的鈍痛讓她腦子遲鈍無比,緊緊地攀附住了他。
衛不器並不急著索取,而是不住地吻她,說著溫柔情話。
雲雨很快散盡,夏清芷從疼痛和歡愉之中清醒,猛然睜開了眼,他還撐著手臂,俊美的面孔上掛著一串汗珠,想到他的可惡,夏清芷忽然惱了,“你起身去!”
她重重朝他推了一把,衛不器翻身滾落下榻,捂著疼痛痠麻的手臂坐起,眼見她將衣衫一件一件地套在自己身上,不知不覺又是淚流不止,她只是小聲地哽咽著,套上了鞋襪便朝著門外奔去。
“芷兒!”
他呼喊著她的名,但夏清芷卻沒有回頭。
那一場歡愛之後,衛不器再也沒有主動來見過夏清芷,連皇帝的壽宴,特地對他下了帖子,他也不曾出現過。
夏清芷發覺自己在等待,並且萬分悲哀——擁有了她,他果然便不再來了。
她信錯了人是麼。
五月,衛不器忽然請命,要調到北方去守關。
突然而至的請命,讓夏殊則有一瞬懷疑他和皇姐談崩了,以至於二人在鬧彆扭。只是轉念又想到,這個大舅兄做事成熟無比,有章有法,進退自持,皇姐長他七歲,也是理智之人,應該是不會鬧小孩子彆扭的,雖然意外,但聽衛不器侃侃而談,仍是同意了。
當然夜裡便讓衛綰說了一頓,他不解風月,這時候怎能放衛不器離都城。
衛不器離去之日,夏清芷撐著骨氣未去踐行,一人縮在被窩裡淌著淚,一面哭,一面想著離人。他真的是騙她的,得了她的身子,執念消解,便從此與她陌路了麼?
可她卻已習慣了那人的大獻殷勤,對她的百折不撓,並且,早早地便動了心了!
她實在惱很著,又不知如何是好。可她如今這身份立場,衛不器若不再往前走,她也是絕不會主動朝他湊近的。
短短三月,她變得鬱悒了不少,成日裡也足不出戶,望著衛不器從前送來的一堆小物件出神。
忽然張掖便有訊息傳來,衛不器受了重傷,性命垂危!
聽到訊息的那一刻,夏清芷的心跳彷彿也瞬間停止了,她不顧一切地朝外奔去,正碰到前來的衛綰,衛綰搭住了她的手,低聲道:“長兄受了重傷,現在人事不省,也無法挪動,但他的心腹讓我告訴你,他殺了匈奴的吐谷丹,並取了他的首級。那是匈奴的一個將軍。”
不用衛綰解釋,她怎會不知道那個匈奴將軍是誰!
這三個月,她夜不能寐,終於在這刻放聲地痛苦了起來,壓抑到極致,這場痛哭爆發而出,幾乎將眼淚流乾了。
夏清芷不能再等待了,她要去張掖,去尋回她的愛人。
衛綰便著人替她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