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瑟見他要掙扎,又小聲請求了一句。
嚴雪遲自然是想拒絕,然而拒絕的話還沒說出口,只見著蘭瑟又低聲補充道,“以前生病的時候會抱著玩具熊,入睡會快一些。只要睡著了就能緩解不少。”
嚴雪遲:“……”
這個理由未免過於牽強。
而且人和毛絨玩具,抱起來肯定有差別。
“好不好?就一小會兒。”蘭瑟見他沒動,又請求了一句。這一次明顯仗著生病,裝的虛弱,語氣裡帶了幾分撒嬌的意味,說完之後還稍微低頭,用腦袋小心翼翼的摩挲著嚴雪遲的耳側。
嚴雪遲被他的舉動弄的有些想笑,“你幼不幼稚?”
“幼稚。”蘭瑟回答的十分坦誠,一點也不覺得這是什麼丟臉的事情。
“你吃過藥了嗎?”
“吃過了。”
嚴雪遲沒再和他貧,最終還是放棄了掙扎,讓步妥協,“行,等你睡著了我就走。”
說是抱著,的確是抱著。
真的只當嚴雪遲是個特大號玩具熊,摟抱在懷裡能取個暖,頭抵在他後頸。
腺體的旁邊,但還有一點距離,沒有碰到,只是把呼吸盡數給予在那一處。
沒有雜念的肢體接觸,從一開始緊張的要命,到後來嚴雪遲也放鬆了不少。
身側一淺一重的吐息拍打在耳後,以及臂彎中的溫暖。
還有alpha身上特有的味道。
不濃烈,卻是如影隨形一般縈繞在周圍,怎麼也躲不開。
其實這種感覺並不差,甚至還有些令人昏昏欲睡的感覺。
聽著呼吸漸漸平穩了不少,嚴雪遲才小心翼翼的準備爬起來。
好不容易將身上的手撥開站起來的時候,嚴雪遲見著他還是緊緊合著雙目,這才鬆了口氣。
不過起來的時候難免會弄亂蘭瑟身上的被子。
嚴雪遲見此又只好俯下身子,動作儘量輕柔的替他掖了掖被子。
這個動作讓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拉得很近。
如果蘭瑟是醒著的,嚴雪遲絕對不會主動將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拉得如此超出安全線。
剛準備走的時候,嚴雪遲能感覺到被子裡的人動了一下。
緊接著,蜻蜓點水一般的觸感,隔著額前的碎髮,落在面板上的時候有些癢。
又似乎是內心深處什麼東西被撓了一下。
一個比初雪還淺的吻。
嚴雪遲有些愣了一下,不可思議的抬起頭。
然而蘭瑟還是好端端的躺在沙發裡。
只是姿勢相比方才,的確是有些變動。
嚴雪遲又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發現他連著眼皮都有些顫抖。
明顯就是在緊張。
“霍克先生,您根本就沒睡著,對不對?”
第28章
問完這句話之後嚴雪遲抬起頭, 就這麼一直盯著他, 就等著他什麼時候會繃不住。
然而大抵是低估了對方的定力,嚴雪遲這麼看了十分鐘, 蘭瑟也沒有要起來的意思。
剛開始還有些氣惱。
到了後來嚴雪遲也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出現錯覺了。
不過一般而言, 出現錯覺多半是因為內心深處的渴望……
嚴雪遲沒敢多想。
又看了好一會兒,蘭瑟還是沒有任何動作,依舊是緊閉著雙目一動不動。
“那我走了。”
說罷嚴雪遲便作勢要起身。
然而這句話剛落, 只見著剛才還躺在沙發上一動不動的人, 倏地睜開了眼睛, 滿臉寫著幽怨,“你吵醒我了。”
“……”倒打一耙的本事倒是爐火純青。
“你說等我睡著再走, 現在我還醒著。”蘭瑟說完之後往裡挪了挪,勉強騰出了一個人的位子。
嚴雪遲瞥了他一眼, 並沒有遂意, “得了,壓根就沒睡。你剛才在做什麼?”
“我剛才做什麼了?”
“……”
雖然比落雪還輕, 只是蜻蜓點水的一下,但餘韻卻是久久不散。
哪怕對方不肯承認, 但總是騙不過自己的。
嚴雪遲剛想說些什麼, 通訊手環先一步響了兩聲。
將資訊掉出來一看,是邵元發過來的, 回覆的是關於早些時候助聽裝置裡監聽器的事兒。
詳細的內容嚴雪遲決定先離開蘭瑟家裡再看。
“我先走了。”嚴雪遲說完之後抄起自己的貓, 從沙發上坐了起來, “早點休息,我還有事。”
“是工作上的事情嗎?”蘭瑟見他不過看了一眼手環,就決定匆匆離開。
如果是別的原因都好挽留,但如果是工作上的事情…強行留人就顯得很不明事理了。
“嗯。自己記得吃藥,我走了。”嚴雪遲說完以後一面自顧自的穿著外套,一面時不時的看著手環上的訊息。
剛才都抱到了。
而且還沒有躲,如果不是這個飛來橫禍,甚至再親近一點也不是沒可能。
“路上小心。”最終蘭瑟還是很不情願的附了一句,說完之後又一次一頭栽了下去,這一次直接將被子蒙過頭頂,似乎並不想看見嚴雪遲走出家門的場景。
和平時完全不一樣的一面,不知道怎麼的,嚴雪遲忽然有一種想摸一摸他腦袋的衝動。
不過最終還是剋制住了,又道了聲別,一步三回頭的才算是走了出去。
把貓放回家之後,嚴雪遲趕忙換了身不怎麼顯眼的衣服,才朝著手環上約定的地方匆匆走去。
既然是監聽這麼多年,裝置又是聯邦附屬醫院的製作的。
嚴雪遲覺得可能整個安京星都沒有醫院敢為他徹底做檢查。
上一次醫院也只是中斷了監聽線路,但應該監聽器還在耳蝸裡沒有取出。
當天下午嚴雪遲換完手環,聯絡兩個發小的同時,還聯絡了另外一個星域的私人醫院。
橫豎天高皇帝遠,聯邦分部的執行力肯定不如總部強,還是很容易躲過去的。
到了約定的地方,嚴雪遲環顧了一圈兒,一眼就在人群之中看見了個子最高的那個。
“怎麼就你一個?阿月人呢?”
“加班。你不在,又有新的任務了,得有人替你接手,所以我們兩個人只能有一個請假。”邵元說完之後裹了裹脖子上的圍巾,示意嚴雪遲跟上自己,“懸浮車是臨時租的,用私家車出行感覺不太安全。”
“也是。”嚴雪遲一面應著,一面在操作版上輸入了地址,“這個地方,預約過了,我們直接過去就可以。”
“話說回來,你什麼時候發現的?”
“跟你發訊息的兩小時前。去醫院醫生檢測出來的,說是定做這個裝置的時候就植入了。等於說,這麼多年……”
“以前這種事情有預兆嗎?你仔細想想,比如有沒有人側面提醒過你,你當時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