層都做成了能仰望星空的天窗。
雖然知道這些窗戶都是單向玻璃,外面是看不見裡面的, 但嚴雪遲還是有一種被窺視的感覺。
蘭瑟沒急著坐下, 而是先一步將窗窗簾合上, 才坐在了裡嚴雪遲至少有三人之隔的地方,不急不緩的解開了包裝盒子上的絲帶, 卻是沒急著拆開,“再給嚴先生一次機會, 當真不打算把它收回去嗎?”
“送出去的東西哪兒有收回去的道理?”嚴雪遲覺得這個問題有些莫名其妙。
“雖然不知道嚴先生是出於什麼目的贈送的。但通俗而言, 多用於表達愛慕之情,或者情人之間——”
“等等, 我還能收回來嗎?”嚴雪遲剛才還笑得出來,現在卻是比這個病號的臉色還要差上幾分。
說完之後, 嚴雪遲才發覺, 對方的目光似乎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
不是以往那種冷冽到刺骨的目光。
是很柔和的垂著眸,神色雖然有些慵懶, 但卻專注的很。
“‘送出去的的東西哪兒有收回去的道理。’這句話剛才是誰說的?”
嚴雪遲:“……”
“我真的不知道, 絕對沒有別的意思。”沉默之後, 嚴雪遲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解釋兩句,“沒有特殊目的,只是和你道個歉。”
“那是因為我家太熱,耳垂才紅的嗎?”
嚴雪遲下意識的用手將耳側的碎髮撥了撥,似乎是想掩蓋什麼。
不過很快,嚴雪遲也意識到這個動作多少有些欲蓋彌彰,最終還是很不自在的放下了放在耳側的手。
“對了,昨天的事情,能請霍克先生不要說出去嗎?”
“什麼事情?”蘭瑟問完之後,瞧著嚴雪遲愈發攥緊的雙手和低垂著的腦袋,似乎意識過來了什麼。
“就是……”嚴雪遲一時間找不到委婉的措辭,整個人顯得有些拘束。
“這種人之常情的事情,我說出去做什麼?”蘭瑟覺得有些莫名其妙,“興趣所在每個人都不一樣,當時只是…有點驚訝,並沒有要嘲笑你的意思。”
嚴雪遲繃緊的神經總算是鬆懈了不少。
“不過嚴先生為什麼會怕我說出去?”
為什麼怕。
因為怕舊戲重演。
嚴雪遲沒接話,依舊是垂著頭,沒敢抬頭去迎合蘭瑟的目光。
“是不是因為,之前有人這麼對你過?”蘭瑟的語氣很輕。
這種反常的反應,稍微有點察覺能力的兜捕捉的到。尤其對方還是最特殊的那個,稍微一個蹙眉都能衍生出無盡的猜測。
更何況這麼大反應。
沉默了良久,嚴雪遲才低聲否認道,“……沒有。”
嚴雪遲低著頭,看不清臉上的表情。
但從剛才的隻言片語之中能感受的出來,提起這種事情的時候分明不太情願。
“抱歉,問多了。”蘭瑟又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沒再去追問。
嚴雪遲也坐在原地好一會兒都沒動。
過了好一會兒,才決定起身不再去打擾。
然而剛一抬頭,只見著沙發對面那頭,剛才還端端正正坐著的人,現在已經是歪七八鈕的躺著,呼吸明顯有些不太順暢。
雖然室內溫暖,穿著單衣也不覺得冷。
但要這麼一覺睡到後半夜,準定還是會著涼。
尤其是已經病了的,只會病情加重。
嚴雪遲想了一會兒,決定還是先給他找條被子蓋上再走。
躡手躡腳的繞了一圈兒,嚴雪遲也沒找到臥室在哪兒。
最終把目光鎖定在了通往閣樓的樓梯上。
雖然貿然闖入別人的私人區域不太好,但嚴雪遲覺得,要是真有個三長兩短自己還得配合砸門給他叫救護車,這樣更不好,不還如闖入私人區域。
想到這兒嚴雪遲終於說服了自己,放心大膽的走上了臺階。
臥室裡算不上整齊,甚至有點凌亂的,但並不髒。
散落在地上的有各式各樣的書籍和照片,嚴雪遲邁過這些物品,繞到床前,將被子捲了卷抱了下去。
沙發上的人還是保持著剛才的姿勢,呼吸卻是平穩了不少。
嚴雪遲小心翼翼的將被子替他從腳蓋到肩膀。
原本這樣就可以走了,但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嚴雪遲鬼使神差的又目光在這張臉上停頓了好久。
這幅薄唇,要是能多些顏色就好了。
一天天板著個臉真是白瞎了這麼好的皮囊。
盯了好一會兒,嚴雪遲才準備從沙發上爬起來離開。
然而剛沒準備起身,只見著剛才還雙目緊閉的人,倏地睜開了眼鏡,直勾勾的望著嚴雪遲,伸手摸了摸身上的被子。
被抓了現行。
嚴雪遲一時間有些尷尬,勉強笑了一下。
“原來你醒了,打擾打擾……”
“未經允許私自進你臥室了,只是幫你拿床被子。”
“剛才有點頭暈,才在沙發上躺了一會兒,結果就看你忙活了半天,又是盯著我看了那麼久,又是幫我蓋被子。以前還真看不出來,原來嚴先生這麼記掛我。”蘭瑟沒個他解釋完的機會,先一步挑破了嚴雪遲剛才的一系列行為。
“結合先前送我袖釦的事情,你到底是故意的還是故意的?”
嚴雪遲一時間百口莫辯。
想解釋什麼,但又覺得這種時候無論解釋什麼,都會越描越黑。
“我先走了。”
“先回答問題。”
“只是巧合。”說完之後,嚴雪遲趕忙準備從沙發上爬起來。
然而胳膊剛支撐住身體,還沒站起來,背後就先一步附上一隻手,倏地將他往下一按。
雖然有些猝不及防,但嚴雪遲反應算快,只是往下陷了一下,很快就撐住了身體,沒有直接摔在他身上,“突然按我做什麼?”
蘭瑟見著他居然沒中招,有些不悅。
放在他背後的手沒有鬆開,只是僵持在原處,又說道,“把胳膊抬起來一隻。”
嚴雪遲十分不解,“為什麼?”
“就抬一下。”
雖然這個請求有些莫名其妙,但嚴雪遲還是一頭霧水的照做了。
蘭瑟見他將胳膊抬起來,這一次直接用了雙手,將他直接朝著自己的方向猛地拽了過來。
這一次回嚴雪遲反應再快,也只能順著對方的意思摔過去。
正好倒在心口上方,哪怕隔著厚重的被子,也能感覺到底下快的過分的心跳和熾熱的胸膛。
還有其他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也不知道是因為在病中,還是其他什麼不便言說的原因。
想爬起來的時候,上半身的關節正好被擒住。
但卻是沒有發話,也沒有多餘的動作,只是不讓嚴雪遲起來,也不讓他動彈。
“能請嚴先生在這兒躺一會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