唸到此處,他腳下的步伐再次變換,這次,他的步伐讓我差點驚掉下巴。
他…他…他雙腿,竟然以三百六十度轉了一圈,而身子卻保持不動。
擦!
我死勁擦了擦眼珠子,定晴一看!
沒錯!
他雙腳真的旋轉了三百六十度。
與此同時,那韓秋跟我差不多,也是滿臉錯愕地盯著龔老,滿臉盡是不可思議。
而那老田倒沒什麼表情變化,反倒在邊上笑著說:“宮主,這就是龔老的本事,我們附近也就兩個人能做到這樣。”
我嚥了咽口水,雖說我知道一些巡步,但,卻從不知道這裡面還有這樣的步伐。
單憑剛才那個三百六十度,絕非常人能做到的。
除非那人雙腳斷了。
就在我生出這念頭的一瞬間,那龔老手頭上動了,他將桐油桶提道與棺材持平,朝棺材頭部的位置,緩緩倒下。
邪門的是,那桐油桶明顯傾斜的很多,但裡面的桐油溢位來的速度,卻是極慢,就好似被什麼東西控制一般。
“小九,看清楚了,這是巡步的第一步!”那龔老朝我招呼一聲,腳下猛地跨出一個步伐!
這一步,他左腿足足跨越了六十公分左右,右腿停在原地紋絲未動,而手中的桐油桶卻依舊與棺材持平,緩緩溢位。
草!
這是人能做到的麼?
就在這時,他右腿緩緩移了過去,雙腳呈半月狀,嘴中振振有詞地念叨了一句。
緊接著,他的步伐再次變動!
看著龔老的動作,我只覺得這不是在給棺材淋桐油,而是一場視覺享受。
他的每一個動作如同行雲流水,沒半分拖泥帶水,他的神色卻是輕鬆無比。
待將桐油徹底淋完後,龔老深呼一口氣,猛地將手中的桐油桶砸在地面,嘴裡大喝一聲,“天地無極,乾坤借法!立!”
言罷,他順手撈起三枚雞蛋,朝棺材蓋上扔了過去。
瞬間,雞蛋落在棺材蓋上,紋絲不動!
看上去,啥事扎眼。
“小九,剛才的一切,你可都記下來了?”龔老拍了拍手掌,朝我望了過來。
說實話,我的確都記下來了,但,我卻不敢妄言學會了,只因,他剛才的動作實在太難太難了。
難如登天的感覺。
我嚥了咽口水,尷尬道:“記下來了,只是,應該沒學會。”
話音剛落,那龔老臉色一喜,忙問:“真的記下來了?”
我一怔,下意識點點頭,“對啊,記下來了,但肯定沒學會,您剛才的動作,實在太難做到了,絕非一朝一夕能做到的。”
令我詫異的是,我這邊剛說完,他一把抓住我手臂,興奮道:“好,只要記下來了,想要做到並不難。”
嗯?
他這什麼意思?
記下來,就能做到?
當下,我朝韓秋望了過去,問他:“你記下來了沒?”
他搖了搖頭,嘆聲道:“宮主,說實話,我僅僅知道剛才龔老很厲害。”
“我也是!”老田湊了過來。
這什麼鬼?
他們倆剛才沒記下來步伐之類的東西?
我忙問:“步伐跟經文,你們一句沒記下來?”
韓秋面露難色,支吾道:“沒…有,也不曉得咋回事,我明顯想記下來。可,那東西好似僅僅是在腦海一閃而過,壓根記不住!”
“我也是這種感覺。”老田附和道。
這下,我徹底懵了,腦子一陣迷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剛才那些步伐跟經文,並不難記啊,為什麼他們會這樣?
那龔老好似看穿我的疑惑一般,笑道:“小九,無須疑惑了,我師傅說過,巡步跟《巡南菠蘿經》,唯有有緣人才能一次記下來,至於做不做得到,只要能記下來這些東西,身子便能做到。”
說著,他好似想起,嘆息一聲,“當年師傅足足傳了我三十幾次,方才能全部記下來,而這牛頭村的那老馮,我足足傳了他八十幾次才記下來。”
嗯?
他為什麼會把這東西傳給牛頭村的老馮。
先前龔老還沒來時,那老田就說過,這玩意,在這附近只有兩人會!
當下,我把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
那龔老給我的答案是,“小九啊,人都有逼不得已的時候,那老馮就是在我逼不得已的情況下教的,還望你能理解。”
好吧!
人就這樣,的確有逼不得已的時候。
至於具體是什麼原因,我也沒顧不上了,主要是現在已經到了抬棺的時間,如果再耽擱下去,江小燕的棺材,今晚恐怕無法送到九龍口了。
當下,我輕咳一聲,就說:“龔老,您看這樣行不,先把江小燕的棺材送到九龍口,剩下的事,等這事結束後,我們再詳談?”
他一怔,緊緊地問著我,就說:“小九,你跟我說句實在話,剛才的一切,你真的記下來了?”
我嗯了一聲,開口道:“夫人神好清,而心擾之,人心好靜,而欲牽之。常能遣其欲,而心自靜,澄其心,而神自清。自然六慾不生,三毒消滅。所以不能者,為心未澄,欲未遣也。”
不待我繼續念下去,他罷了罷手,又問:“步伐呢?”
我尷尬的笑了笑,說:“第一步是左腿向前方偏左邊跨出六十公分,然後右腳緩緩朝前挪動,呈半月狀。”
“好!好!好!”一連三個好從龔老嘴裡說了出來。
緊接著,他滿意的拍了拍我肩膀,“我去村子等你!”
說著,他朝老田望了過去,“明天一大清早沒看到小九,唯你是問。”
“好!”老田爽朗的應承下來。
見此,我也算鬆了一口氣,倘若龔老非得讓我現在掩飾一次,當真是棘手的很。
不過,他現在答應下來了,也算是給了我足夠的時間。
當下,我朝老田打了一個眼色,讓他把那些已經熟睡的抬棺匠叫醒。
那老田沒半點耽擱,立馬朝那些熟睡的抬棺匠跑了過去,由於是大半夜,一個個都睡得挺沉的,廢了好大一番勁道,才算將那些抬棺匠叫醒!
而在叫醒抬棺匠的同時,那龔老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竟然改變了注意,他說:“唉,算了,我陪你們走上一趟!”
我懂他意思,他這是擔心我完事後,不會去找他。
其實,他真的想多了,我壓根不會跑,甚至也會迫不及待的想去找他,一方面是好奇巡步跟《巡南菠蘿經》的神奇,另一方面是好奇牛懷前輩留下來的東西。
不過,既然龔老願意去,我自然也不會拒絕,有他在,也算是多了一份保險,萬一抬棺途中,雞蛋滑落了咋辦。
就在這時,一陣悅耳的鈴聲響起,是黃家駒那首《光輝歲月》。
我摸出手機,一看,是個陌生電話,不過,我卻知道是誰打過來的,應該是老關,先前讓他先去九龍口探路,以及搗鼓一下週邊的墳頭。
摁了一下接聽鍵,老關的聲音傳了過來。
他說:“宮主,一切搞定,我在九龍口等你們。”
“好!”我回了一句,又說了一聲謝謝,然後結束通話電話,朝老田他們望了過去。
日期:2018-08-21 06: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