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她照例陪著小睿,據陸荊舟所言,那個許玳瑁說,這幾天就會把小睿帶走。她當然要好好照顧這個“親兒子”,想想小傢伙要走了,還真捨不得。等放暑假了,她可以去看看。如果到時候小傢伙纏著別的漂亮姑娘喊“媽咪”,她絕對掉頭就走。
正玩得高興了,門鈴響了。
她反感,怕是銷聲匿跡很久的祝芳菲。是的,祝芳菲對於她來說,像是銷聲匿跡了。陸荊舟本來就不戴那個訂婚戒指,但是他放在哪裡她找得到。前幾天趁他出門,她偷偷翻過,已經不見了。
祝芳菲沒有任何訊息,她算得上數一數二的歌星,一般告個白分個手甚至摔個跤都有可能上頭條那種,可這幾天,什麼訊息都沒有。
她推測,不,她肯定。陸荊舟一定和祝芳菲說再見了,然後祝芳菲在消極度日。
她清楚,陸荊舟雖然情人多,但是同時關係穩定的只有一個。何況,他現在和她一起,敢隨便沾花惹草?
如果今天祝芳菲敢早上門來,她一定能秀恩愛就往死裡秀恩愛!誰讓祝芳菲霸佔了陸荊舟這麼多年,還把訂婚戒指在她面前炫耀來著?
結果,趙素梅開門後,竟是約好一齊來看她的許葵和陳嘉禾。
“你們怎麼來了?”她驚訝,“來來來,坐坐坐。”
她這幾年,就倆好朋友,全來了,當然開心。又把懷裡的小睿抱著給他們看:“瞧,我兒子。”
許葵趕在陳嘉禾前面,直接把小睿抱在懷裡:“來,小寶貝,叫姐姐。”
小睿不怕生,似乎對漂亮姑娘沒有抵抗力,或者是,許葵的氣質反倒更像許玳瑁。她自然而然開口:“姐姐。”
陳嘉禾坐在她旁邊:“你還好嗎?”之前陳嘉禾看過一次,時間不巧,撞上陸荊舟,瞄了幾眼慘兮兮的柳屹就走了,一直記掛著。
柳屹拍胸:“沒事,姐們健康著呢。”順風順水,最重要的,是搞定陸荊舟。
“那下次,就別出事了。”陳嘉禾還對這傷挺傷心。
許葵蹂躪著小睿的臉:“陳嘉禾,大畫家,實在心疼就等她好得差不多了,請吃大餐咯。我想想,法國菜還是中國八大菜系哪個呢?”
柳屹心情好:“大作家,你怎麼老坑陳嘉禾,你怎麼不請請?”
顛著小睿,許葵幾乎仰躺在沙發上,環視房間內精緻的裝潢:“如果是我有這麼大的房子住,我肯定請別人吃飯。”
“柳小姐,你這些朋友真可愛。”趙素梅虛長几十年,看人的眼力見還是有的。而且陳嘉禾、許葵也不是第一次來,也算看著他們變化、長大。她覺得三個年輕人是真心交好,高興,比祝芳菲來顯得自在。
送上水果、茶點,趙素梅就退下了,把空間留給她們。
陳嘉禾和許葵屁股還沒坐熱呢,門鈴又響了。
彼時趙素梅因為客人來了在廚房準備,其他人也不知道哪裡去。柳屹暗歎今天熱鬧,要來全都來了,眼神示意陳嘉禾:“你去。”
陳嘉禾不知道犯什麼諢,突然搶過小睿:“小帥哥,我來抱你。”
陳嘉禾孩子氣很重,長得又清秀,也算招孩子喜歡。小睿立馬叛變,在他懷裡蹭啊蹭,嘴上抹蜜:“哥哥。”
許葵無語,似乎陳嘉禾想要扭轉三個人關係永遠杵在食物鏈頂端的局面。
可是有什麼用呢,陳嘉禾氣場不夠,他們三個證明——男孩兒普遍比女孩晚發育兩年。
聳肩,她起身去開門。
開門的剎那,她看到一張陌生的臉,是隨意笑著的溫流。劍眉星目,輪廓分明,那樣幾乎的輕慢的笑,給他英俊之中又有幾分疏闊的灑脫。
許葵對溫流的第一印象,竟大大偏離溫流的本性。
“你是。”許葵很久才緩過勁來,都忘了她身處陸宅。
“你好,”溫流禮貌伸出手,探索地迎上她有點彌散的目光,“溫流。”
“許葵。”她和他虛虛一握,回神。
溫流收回手後,似乎思考了番:“我來找柳屹柳小姐,方便進去嗎?”
許葵側身,意識到失態,她恢復過來:“請。”
陳嘉禾不認識溫流,只覺得許葵有些奇怪,低語:“小葵,你怎麼了?”
搖搖頭,許葵道:“突然想起了個人。”
柳屹見是溫流,因為不認識,臉上僅是疑惑,等看到身後緊隨而來的頭上圍了一圈的楊野,她才臉色大變。
意識到柳屹臉色不好,溫流道:“柳小姐別動怒,我是帶著楊野來跟你親自道歉的。楊野身體剛剛恢復就來了,請你原諒他一時糊塗。”
一時糊塗?
柳屹冷笑從兩面逢迎的溫流看到心虛低頭的楊野。
沒想到她沒來得及開口宣洩憤怒,陳嘉禾已經箭步上前,生生擰住楊野的領子,在楊野臉上來了一拳。嚇得柳屹,趕緊上前去攔住陳嘉禾:“你幹什麼!”
陳嘉禾被拉開十分不情願:“柳屹,他對你做那種事!是,他沒成功!可他一個男人!噁心!真丟我們男人的臉。”
柳屹忍不住一笑:“你好像還沒成年。”陳嘉禾和她同歲,生日在冬天,因此十八週歲沒滿。
如果有特效,陳嘉禾頭頂都冒煙了,瞪她:“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關注的是什麼啊。”
“行了,陳嘉禾,抱著小睿上樓,不把他哄睡著不要下來。”柳屹當然生氣,可她並不希望陳嘉禾因為重視她和楊野這樣的人打架,如果因此背上不好的名聲更加不值。
“柳屹!”陳嘉禾並不願意。
卻在眼神交匯時輸給了柳屹,陳嘉禾耷拉著腦袋,從許葵懷裡抱回了小睿,一步三回頭上樓。似乎,他能把楊野的臉記住也沒有關係,下次教訓回來。
之前陳嘉禾衝出去把小睿擱在一邊,要不是許葵哄著,看到陳嘉禾動手,小睿說不定就哭出聲了。許葵怔在原地,不是比陳嘉禾不在意,而是更為震驚。
“溫流是吧,如果我捅你刀子,你原諒我。我大概,可能會原諒。”柳屹不願意多看眼楊野,而是在和溫流對視間回,擺出了不願意原諒的姿態。
她不知道為什麼溫流會特意登門道歉,但她肯定,不是因為對她有所愧疚。
而是,利益。
楊野停在原地,早就沒了當時的氣勢,被溫流教訓得夠慘了。
溫流卻從柳屹身邊擦肩而過,在茶几上拿了擱在果盤旁的水果刀,而後回身。拿捏著刀刃,他把刀柄擱在她手心:“捅吧。”
刀柄涼涼的,她手掌心一彎,有點措手不及。她定定看面前看似隨意卻沒有半分玩笑的溫流,原本想刁難,卻沒有想到他真的把刀給她……
她如何去談原諒一個差點置自己於地獄的楊野?
“溫流。”她喊他。似乎要再次確認。
縮回手,他把刀子徹底交給她:“口頭遺囑三個及以上的見證人就可以了,現在,柳小姐你說的話,我,楊野,還有那位似乎在發呆的許葵許小姐,都是見證人,想反悔?”
日期:2015-12-18 18:4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