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偏偏不放:“你在訂婚宴上如此羞辱我,你想過回頭嗎?你忍心,我也忍心!你愛祝芳菲嗎?我一點都不覺得,你為什麼不願意等等我?我很快就長大,反正是訂婚,我現在也可以。等我年紀一到,我就嫁給你,或者,我偷偷嫁給你也行。我從小就跟你生活在一起,從沒想過離開你!我們結婚,永永遠遠生活在一起。”
她眼裡的光芒,甚至比身上的不耐更要他的命。
他握緊的雙拳在發抖,他的身體貼著她的,更是抑制不住幾乎要沸騰的血液。重重捶了床沿,他才勉強能開口:“我結婚生子,我不管怎麼樣,你永遠是我的吃吃。”
“我們不繞圈子。我知道,你和祝芳菲那樣是為了保護我。你也知道,我千般算計是為了愛你。這次,我不會放手。陸荊舟,我是打不過你,可你很快,連我是誰都不知道了。”柳屹胸有成竹,信心滿滿。
陸荊舟終歸肉體凡身,戰勝不了本能。
“吃吃。”他忍到嘴唇出血,齒縫裡擠出這兩個字。
她有些難堪:“陸荊舟,和我在一起真的這麼難受?”
嘴裡的血腥味激得他清醒了些許:“犯罪,吃吃,你在逼我犯罪……我從小照顧你呵護你,我不是為了毀了你!你這麼年輕!你現在只接觸過我一個人,你覺得愛我愛得要死要活,以後呢?你既然經歷了車禍事件,你就知道,站在我身邊,多麼危險!我們的不合適,不僅僅是年齡!是,我對你的感情,比任何一個女人都深,可就是因為這樣,我更加不能犯罪……”
我辜負了這麼多女人,我不能再傷害你!
你為什麼不明白!
深深的罪孽感和密密的難耐感互相抗衡,暫時不分上下。
她發誓她認真聽了陸大叔的話,似乎還順著他的話思索了番。可當他說“我對你的感情比任何一個女人都深”時,她早就失去了思維能力。這足以證明,她並非一廂情願,她幫他犯罪,但是他內心深處,也是渴望的!
這樣,就好了!
於是乎,她雙腿勾住他的腰,媚然笑之:“陸荊舟,歡迎犯罪。”
最後一絲防線崩潰。
他已潰不成軍,城池失陷。
俄而,靡靡之音交替錯落。
幸好房間的隔音效果好,不然住在樓下的趙素梅,指不定以為發生了什麼衝上來呢。因為柳屹的蠻不講理橫加阻攔,陸荊舟這張床,她的確是第一個躺在上面的女人。
經歷了成人禮蛻變,可不是小女人一枚?
第一縷晨光溫暖地照射進來,把凌亂的臥室溫暖了個遍。領帶、衣服、浴巾,沒有一樣堆在一起,四處散落。估計昨晚動作太大,酒杯全都碎了,渣子滿地,酒瓶滾落一地。
薄被虛虛蓋住相擁的兩人,柳屹露出的胳膊和小腿,細細密密的痕跡遍佈。陸荊舟後背,抓痕一處處,錯落交織。一切的一切,都說明昨晚戰況。
先醒的是她,可能因為受罪很少,面對面擁抱,使得她一睜眼就看到陸荊舟的睡顏。自她長大後,很久沒有看到了,她細細看著,想動手去撫摸。不想雙手連帶腰肢,一齊被他抱住。
雖然他醒著面對她自制力很強,昨晚意識恍惚後對她的佔有慾依舊很強,典型的大男子主義。反正她手臂一動肯定是麻,她就不急了,靜靜看著他,不吵不鬧,嘴角含笑。
盯了很久,她倍覺心動,嘴湊上前去,又要趁機行兇。
不想他突然睜眼,嚇得她心跳加速,麵皮發燙。
“陸荊舟。”她嚇得不敢動彈,往後縮了縮。她再清楚不過,有這樣帶著寒氣的目光看他,他一定恢復了。雖然心虛,但她仍舊固執地喊他全名。
她一睜眼,他就醒了。他不會深睡眠,警惕性也很強。
他不過是不能接受昨晚的事,什麼亂七八糟的。可是渾身上下的感官都在提醒他,他做了什麼喪心病狂的事。雖然她主謀,但始終是他犯了錯誤。
看她心虛的樣子,本來責罵的心思頓時消散了。他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如何面對她,突然像是清醒了,猛地坐起,結果把薄被扯起。
不扯還好,一扯……她突然失去溫暖的懷抱,又失去被子,只得慘兮兮地說冷。
他一回頭,那眼神,那情景,不是勾引是什麼?
他趕緊把被子扔給她,她心裡的小人十分得意地叫囂著,面上還是害羞的模樣,慢慢坐起,故意使壞:“陸荊舟,你冷嗎?”
“不冷。”他僵硬回答。
他在床上一件衣服沒找到,想扯床單,又發現不行。只好下床,他僵著臉,沒有一次事後早上,他心思如此複雜,而且不知道如何反應的。
就在他要下地之時,又被她大力扯下,他不得不坐在床邊,望向她的眼神是慍怒了。
她好心把薄被分給他一半,像是施捨:“酒杯碎了,光著腳,會扎到肉,痛。”
似乎無奈,他回答她沒有營養的擔心:“有拖鞋。”
“好像也被我扔遠了。”她說得十分無辜。
“我腿長。”
她繼續故作可憐地逼他:“你走在我面前,我會忍不住再對你做逾越之事的。”
深深吸了口氣,他無奈極了:“吃吃,你想怎麼樣?”
“你答應陪我去玩的,你不會忘了吧?”她慘兮兮地望著他,身體不由自主地湊近他,還煞有介事,“冷,靠近一點,不冷。”
他是個正常的成年男人,一大早上,一個睜著無辜的眼的她,把他整得想當場辦了她!
可惜錯誤犯了一次,在他沒想清楚前,尤其他現在意識清明,絕不再犯。
“沒忘,”他道,“可你的行為,讓我不想履行諾言。”
她繼續挨著他,手抓住他的胳膊:“你會怎麼樣?”
“消失。”他對她沒有隱瞞,他確實需要找一個沒人的安靜的地方,好好冷靜一番。如果不是現在不好動作,他真的很想狂躁地把她吊起來打屁股!跟小時候一樣,做錯了事就罰!
“你告訴我,不怕我再做些出格的事?”她小心翼翼問。
他偏頭,推開她軟若無骨的手:“昨晚的事,還不夠出格?”不知道是壓抑憤怒還是什麼,他說話時,青筋突突地跳。
“你真的,不會和我去,我想去的地方度假?”她再一次,十分認真地問。
“吃吃,如果你是祝芳菲,你知道你有什麼結果嗎?”他發問,嚴肅、冷然。
她條件反射回:“不知道,不在意。”她反而在意這個假設性的問題,再一次證明,她比祝芳菲重要。
“行了,我不和你爭。”他說完,作勢起身。
她卻快他一步,從被子裡出來,直接下地,有意往那些碎渣子去。
“啊。”她以為忍得住,結果還是痛。
見她犯傻,哪裡管得一身青紅是多大的刺激,他大力一扯,把她拉回床上:“你瘋了?”
“陸荊舟,我腳疼。”她癟癟嘴,眼睛疼出了眼淚,像是知道錯了的孩子。
重重嘆氣,現在在他心裡,她可不就是個孩子?
顧不上其他了,他執起她的腳心,見扎的碎片很多,血早就流淌下來,更床上的那朵血花比,更加豔冶。
日期:2015-12-15 06: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