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口叫我弟弟,是在她九歲我八歲的八九年,蘇聯從阿富汗撤兵那年。
那年秋天的一個上午,她爹上山挖草藥,摔下懸崖,死了。中午,她娘拉著她去趕集,說是買喪事用品。晚上回來時,張娣哭著告訴大家:“娘跳天坑了。”
我爸爸請來道士,按照苗寨的風俗,蓋雪蒲燈,敲花鼓,鬧騰兩天。
第三天拂曉,死了的人被抬去墓地櫻花。墓地櫻花距離苗寨大概二十里山路,是苗人世世代代埋葬親人的地方。那裡四面環山,中間的櫻花樹受到苗人的保護,是從秦代存活至今的參天古木。傳說,櫻花樹汲收屍水,春天開出紅花,死之世界的人借櫻花的綻放感受生之世界的氣息,靈魂便得到安息了。
葬禮結束後,張娣搬進我家,照爸爸的指示,改口叫我弟弟。家裡房間不夠,後媽安排張娣睡我的床,我則睡牆角架起的門板。
我怕黑,有矇頭睡覺的習慣,一旦窗外傳來貓頭鷹的叫聲,就把手指插進耳孔,實在無濟於事,在那年冬天的一個深夜,摸進張娣的被窩。張娣問做什麼?我說有鬼叫,怕,一起睡好嗎?回答說好。我說挨著睡吧?我和張娣挨著睡。
這是罪惡的開始。
日期:2016-02-18 18:25:27
半年後的一個夜晚,兩人像平時那樣說悄悄話。
“我們是怎麼來到世上的?”我突發奇想。
“娘說,是爹從河裡撈的。”張娣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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