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由?沒有理由,為什麼?沒有為什麼。哪來那麼多為什麼,你哥雖然是富二代,但卻是個老實人,你照我去說的就是了。”沒等甄倫再開口,吳雪從包裡拍出了幾張鈔票在桌上,背起包走人了。
甄倫自然沒有去和甄凱說吳雪分手的事情,算了,這種事情還是讓他自己發現吧。
接下里的日子裡,吳雪對甄凱態度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電話不接,簡訊不回,甄凱來學校找吳雪,吳雪也是避而不見。甄凱被弄的是一頭霧水,蕭夏看見甄凱那個失魂落魄的樣子,於心不忍,跑過去找吳雪。
吳雪正在宿舍的電腦前看韓國的泡菜劇,蕭夏推開宿舍門,來到吳雪旁邊,“啪嗒”在吳雪電腦上按下了空格鍵,暫停了吳雪的肥皂劇。
“不要替甄凱當說客,你下去告訴他,我和他分手了,他要是問理由,告訴他沒理由,都分手了,理由還有那麼重要嗎?”吳雪說完,頭也不抬的繼續看起了電視。
蕭夏急了,聲音都上了幾個臺階:“小雪!甄凱要是哪裡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你和他拜拜我屁都不放一個,可你們好端端的幹嘛分手?”吳雪有些生氣了,站了起來:“蕭夏,我和他的事情輪不到你在這說三道四,指手畫腳,你還說我?自己男人沒了,你還不照樣嘻嘻哈哈的?”
蕭夏被吳雪一陣嗆,臉上一陣紅一陣黑,半天擠出了個你字,拿起桌上的書本下樓了。和蕭夏這一吵,吳雪心裡也煩躁起來,“啪”合上了電腦,坐在位置上生悶氣。
吳雪現在也說不清楚自己有沒有愛上甄凱,一開始和甄凱談的時候其實自己是看上的甄凱的背景和財勢,但幾年的相處,甄凱對自己一直是百依百順,處處順著自己的心意,對自己的照顧也是細緻到極致,自己用的給自己買最好的,自己想要什麼,甄凱總會四處找人給自己弄來。
而且甄凱從不招蜂引蝶,亂搞鶯鶯燕燕,對自己也是忠貞不二,說實話一個富二代能做到這個地步,也是少有,難得可貴。吳雪假想了一下假如甄凱從自己生活裡消失了,自己手機上再也不會有他的來電顯示,吳雪的心還是有些隱隱作痛。
但如果甄凱知道自己的身體情況,就是傾家蕩產也會守著自己,可吳雪心中越覺得甄凱這樣越對不起他,雖然自己對凌宇動過心,但面對甄凱對自己做的點點滴滴,吳雪實在不想甄凱繼續這樣為自己無怨無悔的付出。
所以吳雪選擇分手,她知道這樣會傷害他,但她寧願甄凱因為自己這樣恨她忘了她,也許,她已經愛上了甄凱,不知道什麼時候,不知道哪一秒,也許是某天的午後,也許是哪個下雨天,也許就是現在。
日期:2016-05-11 14:04:03
天陰森的可怕,走在京海市的街頭,彷彿置身在冥間。市區郊區的一座教堂裡,一場葬禮在牧師的主持下,莊嚴肅穆的進行著。穿著黑色西服,眼圈紅紅的蕭夏緩慢的抬起了頭,痴痴的看向禮堂中央,一幅巨大的彩色遺照被花圈的簇擁著,照片裡吳雪巧目盼兮,標準的露八齒的微笑,人生永遠定格在了花樣年華里。蕭夏想著剛進大學時的初遇吳雪的情景,一閉眼彷彿才是昨天剛剛發生的事。蕭夏頭有點暈,太陽穴那有根筋跳著疼,和蕭夏比鄰而坐的甄倫看出了蕭夏異樣,掏出一張溼巾遞給蕭夏:"沒事吧?"蕭夏接過溼巾,也不擦,就拽在手裡,想到一個星期前的下午,一切都來的太突然,快的讓人措手不及,來不及防備。那天京海市的天氣和今天一樣,濃濃的低氣壓雲佈滿了京海市的上空,偶爾一兩隻麻雀匆匆得飛過。蕭夏在宿舍寫著畢業論文的開題報告,吳雪也在宿舍,中午吳雪也沒怎麼吃飯,覺得特別累,喝了幾口牛奶就上床休息了。本來蕭夏是準備去圖書館寫畢設,但蕭夏看吳雪臉色特別差,不放心她一個人在宿舍就留下來陪她。蕭夏就坐在吳雪的床鋪下寫著報告。蕭夏問吳雪:"小雪,渴不渴?餓不餓?"吳雪似乎帶著睏意的聲音從床上飄了下來:"不餓,夏夏,我沒事,你不要管我的。"蕭夏笑了笑:"我去哪都是寫,在宿舍剛好順帶照顧照顧你這個小病貓。你快睡吧。"吳雪沒有應聲,蕭夏繼續埋頭寫著,不再打擾吳雪。到了下午三四點,天更加陰沉了,宿舍的光線暗的讓蕭夏有點看不清書上的字了。蕭夏想開燈,又怕燈光太亮了吵醒吳雪,索性合上本子不寫了。床上的吳雪輕輕的哼了一聲,蕭夏問道:"怎麼了小雪?"沒有任何回答,蕭夏想著吳雪午飯還沒吃,就下去到學校的紫薔薇蛋糕房給她買點麵包買點麵包和牛奶。提溜著食品帶到了宿舍,已經快到吃晚飯的時間了,蕭夏決定把吳雪喊醒。"小雪?雪公主?雪絨花?"蕭夏壓低嗓子,一聲一聲的喊著。吳雪的床動都沒動一下,蕭夏心想:"睡的可真想,看來聲控的是失效了得改成手動了。"放下手上的東西,蕭夏脫了鞋子,輕輕的爬上了吳雪的床。就是直到吳雪葬禮那天,每當蕭夏想到爬到吳雪床上後見到的一幕,蕭夏的身子還是會止不住的顫抖。吳雪仰臥在床上,身子還在微微用力的想弓起身,頭一頓一頓的抽搐著,而吳雪的嘴巴邊上,正一陣陣的湧出大口大口暗紅色的鮮血。吳雪的臉蠟黃的象壽衣店裡漿糊裱的紙人。半個枕頭已經被血染的透紅。蕭夏慌的哭了,又只能傻了一樣愣在那,她不明白好端端的一個人睡覺怎麼會睡成這樣。更不明白吳雪上午還一起上課,怎麼突然就吐血了呢?蕭夏回過神,手哆嗦著從口袋裡摸出一打衛生紙,想用手紙擦拭乾淨吳雪嘴邊的血。蕭夏一邊擦著血,一邊顫抖這哭著輕輕的搖著吳雪:"小雪,你怎麼了阿?小雪,小雪你這是怎麼了阿?醒醒阿小雪。"摁著吳雪嘴邊的手紙幾秒的功夫就被血溼了個遍,但血還在不停的向外冒,淋到了蕭夏的手上。蕭夏用沾血的手拿起了吳雪頭旁邊的手機,撥打了120。當甄倫和甄凱趕到醫院時候,吳雪已經渾身插滿管子躺在了ICU(重症監護室)裡,蕭夏的手上血跡未乾,看到甄倫後,蕭夏抱住了他,頭歪在他肩膀上抽泣著。甄凱心思全在吳雪身上,當他拿過吳雪的化驗單,心中那個疑惑總算解開了。他隔著玻璃看著吳雪,手裡的化驗單拽成一團。
兩三天過去了,吳雪再也沒能醒過來,當心電圖上的線變成一根線的時候,甄凱推開醫務人員,抱著吳雪的遺體嚎啕大哭,一米八幾的大漢哭的像個小孩子,鼻涕眼淚一大把的往下流,甄倫輕輕的嘆了口氣,把懷裡的蕭夏摟的更緊了。
當吳雪的棺材抬出教堂的時候,霧濛濛的天又開始飄起了小雪,落到了眾人的頭上,臉上,走出去幾步,棺材上已經積了薄薄的一層雪。
從公墓回來,已經是晚上了,蕭夏和甄倫坐在學校食堂裡,兩人看著面前的餐盤都沒有吃的慾望。
蕭夏眼睛又開始紅了:“凌宇,你說,我是不是在做夢啊?”甄倫搖搖頭:“你吃吧,我今天不餓。”蕭夏說:“小雪她幹嘛要瞞著我們啊,要是她不瞞著,就不會這麼突然了,你說她幹嘛要瞞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