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你喜歡琢磨這些。”睿王爺忍不住在她額頭輕敲了一記:“這也不妥那也不行,看來只能勞動我常來往了。”
“怎麼?您還嫌棄我這兒不成?”陸清淺斜睨他。
“不敢,我喜歡的緊。”睿王爺土味情話上線:“有你的地方就是我喜歡的地方。”
兩人說說笑笑,直到陸清淺露出些許疲憊,綦燁昭才往澄輝院去。瑞秋卻在意識中戳她:“你這胎差不多到時候了,明兒不能去賞花會,你準備怎麼陷害王妃?”
“看情況吧。”陸清淺打了個哈欠,無所謂的說道:“我有一種直覺,蘇月婉明天會有動作的。”
陸側妃的直覺果然沒有讓人失望。第二天後花園裡鬧的歡,王妃娘娘念著陸清淺不能起身,特意讓人端了兩盆花魁進來給她觀賞。
“竟是一株三色?”金橘看的目瞪口呆:“我竟不知道王府裡還有這樣的名品。”
“卻是不及那二喬開的熱鬧。”香橙也圍過來品評道:“這都是周府送來的呢,也不知他們從哪兒尋的。”
“咱們府上呢?”枇杷好奇的問。
“陸夫人帶來了一株魏紫,開的雖好,卻不及這兩種珍貴。”送花來的小廝笑道:“王妃說了,各府的花卉各有千秋,這回卻是周家奪魁了。”
陸清淺不能起身,兩個大丫環便將花盆搬到她近前。她嗅了嗅,有些奇怪:“這花香味兒怎麼與普通的牡丹不同?”
瑞秋突然在腦海裡笑道:“果然沒辜負你的期盼,這是麝香調出來的味兒。”
9012年許多古籍記載的中藥材已經消失不見,麝香就是其中一種,而陸清淺穿越之後亦不喜歡用香料,是以並不熟悉這個味道。聽瑞秋一說,她便明白過來,趁著把玩花瓣時偷偷往花盆裡加了點兒“料”,再輕抹嘴角,將假孕丸的解藥塞入口中,腹中立刻升起一陣悶悶的疼痛。
“我有些難受,把它挪開。”痛楚一波接一波襲來,陸清淺沒一會兒已是滿身大汗,三個大丫環嚇了一跳,香橙第一個往外跑,枇杷則難得鎮定的將花盆和小廝一塊兒扣下,押在外院看管起來。
也不知是運氣好還是歹,秦太醫正好在府裡——趙侍妾賞花兒喝了杯水酒突然嘔吐不止,王妃請了他過府,把脈一看,有孕一個月餘了。
這邊正歡欣鼓舞,卻見香橙匆匆忙忙跑來,連鞋都甩飛了,顧不得大夥兒正開心,衝綦燁昭跪下便道:“求您讓秦太醫往明雅軒去一趟,側妃有些不好了。”
睿王爺開心的表情凝固在臉上,顧不得許多的拉著秦太醫一路飛奔。只才進了院子便聽秦太醫驚道:“有孕婦的地方,怎可這麼重的麝香味!”
順著他的目光,綦燁昭便看見擺在角落的兩盆花,並跪著瑟瑟發抖的跑腿小廝。屋子裡有呻丨吟痛呼之聲,陸清淺向來冷靜柔和的嗓音帶著哭腔,卻有幾分尖銳:“太醫呢?怎麼還不來?我的孩兒如何了?”
血腥味已然開始瀰漫,秦太醫進去看了一眼,復又搖著頭出來。
“你給我想辦法啊!”綦燁昭雙目赤紅,就要去拽他的衣領。老太醫深吸一口氣吼道:“老夫若是還有半分法子,難道會見死不救麼?你休要無理取鬧!”
綦燁昭一時愣住,秦太醫才拍了拍他,沉重道:“我給側妃開藥,你該幹什麼幹什麼去。”
房裡血腥太重,觸之不祥,綦燁昭卻想也不想的跨進去。見到陸清淺滿頭大汗滿臉淚痕,哀求痛苦的望向他,他緊抿雙唇,一句話也說不出。
“孩子……孩子呢?”陸清淺渾身顫抖,勉強從齒縫中擠出幾個字。
綦燁昭張了張嘴,最終只能和秦太醫一樣,悶悶的搖了搖頭。
“不……”陸清淺明明早已無力,卻突然爆發一般,半坐起來徒勞的身手去拉他:“王爺,求求你,救救他。”
綦燁昭握住她的手,陸清淺卻重重倒下去,淚水再也止不住。她無聲哽咽,慢慢蜷成一團,綦燁昭努力將她抱進懷裡,彷彿這樣便可以讓她的痛,稍稍減輕一些。
王府賞花會,一位侍妾查出身孕,有孕在身的側妃卻傳出不好來,與會的三位夫人各自忐忑不安,尤其陸夫人,已是快要坐不住了。
王妃難得仁慈,請陸夫人一塊兒往明雅軒去看看。除了被送回守心院的趙玉娘,其餘庶妃侍妾也不敢怠慢,跟在王妃身後,踏進了府中最特立獨行的這處院落。
才一進屋,便聽到壓抑的哭聲,陸夫人腿上一軟,若不是有丫環扶著,只怕已經癱倒在地。秦太醫低低的聲音傳來:“側妃身上本帶些毒素,因她懷著身孕,無論是我還是劉御醫,都不敢強行給她驅毒。偏這回兩盆花魁裡被下了麝香調製的烈性毒丨藥,被這個一衝,裡外夾擊,側妃便受不住了。”
“這花裡有毒?”所有人都嚇了一跳,只蘇月婉驚的並不是這一樁,而是她下的不過是麝香調和的香料,氣味與牡丹花的香味頗為接近,本意是等今日賞花宴過後,便藉機賞給陸側妃,讓她日積月累下造成滑胎的。
可哪想得到事兒來的這麼快,蘇月婉有些心慌,盤算下手的人敲打的夠不夠,萬一王爺查起來,會不會被揭了底去。
綦燁昭好容易安撫了陸清淺,見著外頭的人便覺得煩躁。勉強耐著性子對陸夫人拱手:“您先進去看一看側妃,她這會兒很傷心,您好好勸一勸她,莫要再傷了自個兒。”
陸夫人對他這態度有些意外,沒想到睿王爺失了子嗣,第一個關懷的竟是緩緩的身子。她輕輕點了點頭進了內院,綦燁昭眼神掃過周夫人與周麗貞,最終將目光定格在兩盆花上:“周府送來的花魁?”
周氏母女一塊兒跪下了。周夫人直叫冤枉,指天發誓自己絕沒有做出這般大逆不道的行徑。反而是周麗貞十分鎮定:“剛剛秦太醫為趙侍妾把脈,可有察覺出中丨毒的徵兆?”
所有人一愣,秦太醫也是愣住,仔細想了想,果斷的搖頭:“並未。”
“王爺明鑑,妾家裡定是冤枉的。”周麗貞叩首道:“妾雖說不上與側妃姐姐關係多好,但也並無齟齬,更不會處心積慮的要害她。定是有人故意藉著周家獻花嫁禍妾母親,還請陛下查明真相,還妾與周家一個清白,也給側妃姐姐一個公道。”
她的指向不言而喻,在府上與側妃有齟齬,會處心積慮要害她的,除了王妃不作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