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6-07-19 10:04:27
自序
2006年6、7月份(準確日期想不起來,只依稀記得天氣剛好變得炎熱),開始著手《墓ZZ花》的創作(說“創作”似乎有點抬舉自己,但又找不出別的合適詞語),2011年的4月3日,在正文末尾加上“全文完”三個字。我當時本來很想大醉一場,或者去酉水河邊大喊幾聲“我好了不起”之類的話,一番思慮後又沒有那樣做,而是立刻著手修改工作,至2012年11月,才好歹完工。完工後仍覺不妥,便再次修改一遍,還想修改第三遍,不料因生計問題耽擱了兩年。直到2015年5月,才再次想起它,此後便是對它無止休的重鑄和打磨。
我說這些,不表示它就一定會被人喜歡。只能說明身為作者的我根本就沒有什麼才華,個人的創作水平還沒有達到一錘定音的高度。比方說我在修改的過程中,就發現大量對讀者而言可能痛苦的東西,於是一一刪之,頗有點重新來過的味道。初稿的28萬字,定稿時只剩下18萬字多點了。作為我本人,倒是希望字數越少越好。
動筆之初,我的想法比較簡單:寫一篇讓人傷心難過的戀愛小說,於是聯想到2003年那一場聲勢浩大的 “非典”。但是在漫長的創作過程中,為了彌補故事的完整性,又不得不加入一些涉及神學、醫學等多個領域的東西。我在這些領域的知識近乎為零,所以只好翻閱和蒐集資料,光是這項工作,就花掉接近一半的時間。其結果,成了一篇看似簡單,實則不是特別簡單的東西(這當然是我自以為是的看法)。
誠然,這是一篇現實主義風格的小說,故事就發生在你和我的身邊。情節的設計,不亞於我讀過的任何一篇同類型小說(當然我讀過的作品不多,只是對喜歡的百讀不厭,說成是一隻井底之蛙一點也不過分{需要購書的朋友可以去淘寶搜小說名字,另外鐺鐺、京冬、啞馬遜的自營店也是正版})。比較適合在校大學生,以及年齡老大不小的70後和80後。
另外,這篇東西獻給我的大學,以及我接觸過的一些女孩和男孩,裡面真實地引用了他們的姓名——這也是我堅持寫完的一個原因(並非主要原因)。還借用了一些認識但未結識的人的生活和人生。“我”並不是我,因此您在讀它的時候,請儘量把自己放置進去。“我”就是您。不想拉遠與讀者之間的距離,正如我不想自己的東西無人問津一樣,那是我正在追求,且會一直追求下去的。
最後,感謝林少華老師(上大學時一直在讀林少華老師的譯著,他是我的老師,我的朋友,我的知音)。感謝攝影師湯小杏小姐提供和模特楊艾琳小姐授權的封面。感謝攝影師唐磊先生提供和模特廖銀玥小姐授權的扉頁。感謝我的家人、同學、朋友,謝謝你們忍耐我這麼長的時間。感謝讀過這篇東西的讀者朋友們的包容,因為無論怎麼看,(淘寶噹噹京東有賣)它都是一篇讓人高興不起來的東西。
黃Z來
日期:2016-07-19 10:11:48
第一章橘子洲
女孩每天都會跑來我的住處。天一亮就出門,天一黑就回來,簡直如一隻幽靈一般。幾乎不說話,即便是說話,內容也只有隻言片語。上面穿一件透明得可以看清楚內衣輪廓的白色雪紡衫,下面穿一條短到大腿根兒的藍色牛仔褲,一頭細密的長髮染成金黃色,裡面好像有很多蝨子一樣,她老是掏出雙手去撓,以致頭髮任何時候都顯得亂糟糟的。
胸部很豐滿,不是E杯就是F杯,臀部富有光澤,腰部極具曲線,本來的玉骨冰肌也曬得恰到好處。可是我沒有興趣。任憑誰也提不起非禮的興趣。一塊雞蛋大小的疤掛在鼻翼右側的臉蛋正中間,顏色和形狀都很令人膽戰,和一條蜷縮成一團的蛔蟲差不多。
隨身攜帶一個沒有牌子的褐色小挎包,裡面塞滿了各式各樣的髮圈和散亂的零錢,沒有替換衣服,只是把當天穿過的,利用晚上時間清洗乾淨,晾在簷廊裡,再在早上收回,中間找不到別的衣服,就把我的一件大號T恤套在上身,當做睡裙穿。
至於白天她究竟去了何處,做了何事,我一概不知。我既沒有問,她又沒有說起。
每天晾完衣服,她會坐在床沿發呆五至二十分鐘,然後乖乖地躺下睡覺。如果當日的氣溫夠高的話,那麼她就會把身上的T恤揭掉,而以一副全裸的姿態橫在那裡,有好幾次,我在半夜裡起來撒尿,都誤以為那是一具剛剛停止呼吸的女屍。起先,我不敢靠近她,只是從倉庫裡翻出一張竹蓆,睡在床邊的地板上。後來我感冒了,索性不脫衣服,在床的彼頭搞到一塊很小的地盤。這是一個極限,且裡面蘊藏一股殺機,一旦我在睡夢中不小心觸控到她的一根腳趾,她便如同一隻受驚的袋鼠,迅速地坐起身,給我一記猝不及防的耳光,然後操起枕頭下面的一把水果刀,擺出一副自衛的架勢。
“可以看,往前一步取你的狗命!”她恫嚇我。
兩個星期過後,女孩把出門的時間突然調短了,開始掃地、抹窗、洗衣服,還煮武漢熱乾麵給我吃。
“我叫王靜。”當天下午,她自報家門,“那麼你的名字呢?”
“黃弟。”我回答。
“好凶悍的一個名字。”
“可能。”
“不是‘可能’,確實很兇悍,感覺不是一個頑固派,就是一個自戀狂。還不如‘黃瓜’好聽。”
我忍氣吞聲。
女孩交抱雙臂,坐在我的對面。我正襟危坐,正拿一種凝眸五星紅旗的崇敬眼神望著他。兩人之間隔著一張餐桌。吃空的兩個麵碗,擺在圓形桌面的兩頭,宛如兩座遙遙相望的環形山。
“你家裡很有錢?”女孩又問。
“有幾把火鉗。”我回答。
“想當一個皇帝?或者,家裡人把你寵幸得像是一個皇帝?”
“開什麼國際玩笑。”
我的語氣似乎重了一點,她的情緒上來了,若有所思。她思考什麼的表情很有戲劇感,上嘴唇自然地微微上揚,眉頭緊瑣,又頃刻瓦解,儼然一個失敗的肥皂泡鼓吹遊戲。
女孩站起身,一邊收拾餐桌,一邊問:
“我的命是你救的?”
“救命?也太誇張了吧。”
“我那天喝高了,是被你揹回這裡來的?”她換了一種說法。
“是的。”我回答。
“如此說來,我身上的衣服也都是被你脫下來的嘍?”
我點頭,“上面髒得不可開交,有好多菜渣,有一股酒味兒,有幾片血跡。不是都洗得很乾淨了麼?花了人家好長的時間呢。”
“看了?”
“看了?”我不解。
“這個地方。”女孩指著自己的胸部。
“偏著腦袋。必要時才瞟那麼一眼,確認位置。”
“確認位置?”
“比如胸罩帶鉤的吻合方式呀,牛仔褲的拉鍊被卡住了呀。”
“看見了?”
“看見了,那是後來你故意讓我看見的。當時沒有看清,說了只是瞟。”
“我不在乎被你看,那無關緊要。作為對救命之恩的一種報答方式,讓你看也說得過去。後來的情況你也曉得,想看就看唄,脫光衣服讓你看個夠。我只是,對你當初的那一種無恥行為感到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