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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轉折在於,她從前一個煉獄,奔赴了另一個煉獄。

而喻殊又不一樣。

初見時,他就是她在黑暗的盡頭看見的光,悄無聲息地降臨大地,只消一眼,一句話,一個動作,就將她餘下的生命全都照亮了。

長夜漫漫,他讓她從噩夢中,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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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九情感很複雜,我寫得也很糾結。

她自私了一個瞬間,但她沒辦法和自私了那一個瞬間的自己達成和解,所以才會反覆地自我拉扯。

明天見。

第四十章 脫逃< 百音寂(大了個萱)|PO18臉紅心跳

來源網址:/books/670114/articles/7750505

第四十章 脫逃

薛斐進屋後,一眼就看到了倒在地上的烏擇,他走上前輕輕踢了烏擇兩腳,後者沒有半點動靜。

九闕也在地上坐著,手邊還擺著一把染血的刀,目光有些渙散,聞聲看向他的時候,也沒有顯出一貫的靈氣來。

喻殊此人在薛斐眼裡處處透著一股欠收拾的氣息,連帶著薛斐對他家這個姑娘的印象也十分不好,他覺得九闕也是個欠收拾的。

薛斐本想挖苦九闕幾句,看她這副模樣,又覺得沒什麼意思,便等她先說話。

隔了一會兒,九闕果然開了口:

“國舅這是何意?”

以南喬為誘餌,引她過來,讓她見到烏擇。

薛斐也不打算隱瞞,“這次的事情,我是要留著以後同喻殊談條件的。”

他將九闕從地上拽起來,順手給她理了理被壓皺的裙襬。

“當然,你不需要管這麼多,你就把我當作成全你與喻殊這對苦命鴛鴦的恩人,同喻殊多誇獎我幾句,是再好不過了。”

九闕愈發覺得薛斐這個人莫名其妙。

她低頭看著自己手中的刀,說:

“烏擇說的那些話,我不相信。”

薛斐像是早就料到她會這樣說,從容地答:

“那你不妨去找祁溟問一問。”

他說完,又添了一句:

“南喬如今應當已經平安到西羌了。”

九闕看著他,眼神中不加掩飾地流露出些許懷疑。

薛斐笑了聲,“我答應過一個人,不騙小姑娘的。”

九闕被薛斐帶回了祁國都城,馬車停在五皇子府的側門,薛斐掀開簾子,回身看她。

她提起裙襬下了馬車,被風吹起的裙襬像是輕扇的蝶翅,她站在高高的院牆前,頭髮紮成一束,眉眼妖嬈,身姿卻颯爽。

薛斐原以為她會委委屈屈、一刻不停地跑進門去質問祁溟,誰知道這小姑娘心氣高得很,為了不在旁人面前輸了陣勢,還能逼著自己強作沒心沒肺地笑出來,就好像在無聲地說著,她沒關係。

生得一副柔軟嫵媚的模樣,脾氣卻硬得像是打不碎的石頭。

薛斐合起手中的摺扇,在掌心輕輕敲打一下,心說喻殊看上的姑娘,怎麼偏偏是這個樣子,喻殊也是塊打不碎的石頭,和九闕碰在一處,連他都覺得遭罪。

但感情這種東西,本就沒道理好講。

他轉而想,喻殊自己趕著遭罪,對他來說也算是件千載難逢的好事,胸懷頓時就變得敞亮了許多。

他感慨道:

“我是真的很善良。”

車伕聽見薛斐這句話,握著馬鞭的手禁不住一抖。

四周環水的涼亭中,坐在石桌旁的男子輕輕撫摸著手中一隻金絲雀的羽毛,聽見動靜抬起頭來,見是九闕,目光中也沒流露出什麼驚訝的情緒,只是染上些許笑意,像澄澈的湖面浮泛推疊起的柔波。

九闕看著祁溟掌心那隻小小的金絲雀,開口第一句,竟與她的來意毫不相干:

“之前的好像不是這一隻。”

祁溟頓了頓,道:“之前的那隻,夜裡被蛇咬斷脖子了。”

他看向九闕,又問:

“小九,前些時日,你跑去哪裡了?”

九闕在祁溟身旁坐下,伸出手,摸了摸金絲雀的小腦袋:

“我見到了烏擇,你認識他嗎?”

祁溟的笑意凝固在眼底。

“五年前,綏州之戰,我為了避開追殺,一路輾轉,在綏州城門外,遇到了鎮守綏州的西羌將領,烏擇。”九闕回憶著當日的情形,那日的死裡逃生,被她敘說起來,也變成了平靜的口吻,“他砍死了你給我逃命的那匹馬,我砍斷了他一隻手臂。後來,祁國的援軍到了,烏擇的胸口中了一箭,倒在地上,我以為他已經死了。”

她說到這裡,停了一下,抬眸看定祁溟:

“但就在幾天前,我又見到了烏擇。他認識你,我不覺得意外,畢竟你在西羌呆了那麼多年。他知道你與我相識,我也不覺得意外,畢竟不少人都知道,五皇子在西羌時,身邊總是跟著一個祁國的小姑娘。”

“可是,祁溟,烏擇說,綏州之戰是因你在背後密謀才會爆發的。”

“這真是匪夷所思。誰都可能是幕後的始作俑者,但不會是你。”

“這場戰役,讓你失去了如期回到祁國的機會,哪有人會挖坑給自己跳,對不對?”

她循循善誘,極力幫他撇清自己與綏州那場突然爆發的戰役的所有關係。

可他聽罷卻安靜下來。

五年前,綏州之戰,確實是他在背後一手謀劃的,在祁宣帝的默許之下。

在祁宣帝膝下的子嗣裡,祁溟是最瞭解這個喜怒無常的父皇的,也是最瞭解西羌國君的。

西羌人空有武力,頭腦簡單,易被煽動,只要反覆在他們的底線試探,就能激起他們的瘋狂反咬。

主動挑事,是多麼容易的一件事。

但這場戰役的矛頭所指,不是西羌,而是沈家。

祁國派來領兵的將軍,是沈家的沈弘。

那時沈家兵權在握,勢力仍十分龐大,由盛轉衰的轉折點便是綏州之戰。

在這場戰役結束後,沈弘被奏通敵叛國,遞上去的證據全都捕風捉影,但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最後祁宣帝連同沈家的敵對勢力,仍是按著沈弘的腦袋,給他扣了一個違反軍紀、辦事不力的罪名。

西羌離祁國太遠,這算計又來得太過突然,等沈家察覺到時,為時已晚,鞭長莫及。

這不足以讓沈家的勢力徹底崩潰,但能讓祁宣帝趁勢收歸兵權,也能讓祁溟趁勢扳倒四皇子祁封。

沈弘是莊妃沈絳的大哥,而莊妃是祁封的生母。

祁溟不忌憚太子祁昭,他早就知道自己的大哥是個草包。在薛斐扶植祁昭之前,在百音閣閣主加入爭鬥之前,祁溟這一路上最大的阻礙,便是祁封。

用回到祁國的機會,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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