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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顆棋子。

可祁溟說他難過,對於他的難過,與其說她能感同身受,不如說她下意識地擔心他會難過,就像是某種很早之前就締結下的誓約。

她微微垂眼:

“我不再說了。”

南喬出事的訊息在七日後傳進了九闕的耳朵。

九闕送南喬走時,將自己在百音閣這些年積累的財物大都一併送了去,又擔心她一個纖弱的大家小姐在途中遭遇意外,特地請了武藝高強的鏢師一路護送。

結果還是出了事。

說是在山林間遇到了群寇奔襲,一陣混戰後回過頭看,財物仍原封不動,但南家姑娘蹤影全無。

九闕在屋中拾掇行李,被祁滄捉了個正著。

祁滄看著屋中的情形,感到十分頭痛,伸手捏了捏額角,“小九,你還真的想去?這事兒怎麼看怎麼蹊蹺,明擺著有人故意引你過去,你但凡還有點兒腦子,就不該去。”

九闕抬起頭來,說:“我沒有的。”

祁滄見她這麼理直氣壯地順著他的話往下說,又好氣又好笑。

“你將南喬送走,我與祁溟還能睜隻眼閉隻眼,左右她離了你,在百音閣也什麼都做不了,就當滿足你一個願望。若知曉會有這麼多麻煩事兒跟在後頭,當初就不該由著你。”

隔了半晌,祁滄見九闕仍然在收拾東西,知道她這性子是真的不聽勸,無奈道:

“你給我一個說服我的理由。”

九闕手上的動作停了一下,“這是個陷阱,既不是你與祁溟設下的,也不是喻殊設下的,那還會是誰?”

提及“喻殊”的時候,祁滄特意觀察了九闕的神情,沒看出半點破綻。

祁滄稍稍放下心來,轉又蹙起眉,“明知是陷阱,還要去踩,天底下除了你也找不出第二個人了。”

說到這裡,他自己倒先啞然了一瞬。

明知是陷阱,還要去踩,天底下除了九闕,倒還真有第二個人——

百音閣閣主喻殊。

祁滄將這名字在腦海裡迅速抹去,對南喬失蹤這件事也無需多加思考。不是他與祁溟,也不是喻殊,就只剩下了草包太子和太子那不好對付的舅舅。

“太子上次自傷一千還未能傷敵八百,壓不下這口惡氣,還想故技重施?被人利用還不自知,這未免也太蠢了,國舅都不管管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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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斐:不管,老子要打助攻。

第三十六章深林< 百音寂(大了個萱)|PO18臉紅心跳

來源網址: /books/670114/articles/77399

第三十六章深林

十三年前,祁國時局初定、朝堂不穩,適逢西羌蠻夷進犯中原,一時間戰亂四起,祁國面臨著內憂外患的困局。

祁國與西羌停戰後,五皇子祁溟被送往西羌為質子。八年期滿,又因祁國與西羌關係急劇惡化,綏州之戰爆發,西羌國主違背約定,不願將五皇子放回。

那時祁國人人都在暗自感嘆,可惜了五皇子祁溟,本該是眾皇子中最有出息的一個,小小年紀就極為通透懂事,卻要成為兩國鬥爭的犧牲品。

如今五皇子祁溟終於回到故國,他回來得低調,自然沒有祁國子民夾道迎接的盛況,但到底得了封號,也住進了分配好的一套府邸,算是聊以慰藉。

五皇子府上的丫鬟僕婦們都替祁溟覺得不值當,但祁溟還真如傳聞中所言,像個玉面菩薩,在西羌屈辱的時光未將他的性情扭曲,這段時日來,他從沒有展露過一絲一毫的怨懟,對府中眾人也十分親和,以至於幾個小丫鬟在背後偷偷討論,五皇子是不是壓根兒就不會發脾氣。

結果討論完的第二天,祁溟就打碎了她們的幻想。

他指著屋簷上懸掛的鳥籠,冷聲問:

“怎麼回事?”

昨日還在他指尖跳躍的鳥雀死在了籠子裡。

負責照看的丫鬟低著頭,誠惶誠恐地說:“是夜裡的時候,被蛇咬斷了脖子。”

祁溟聞言摔了手中的摺扇,扇子正好砸在丫鬟的腳下,嚇得她往後退了一步。

幸好三皇子祁滄風塵僕僕地前來拜訪,將祁溟拽走了。

祁滄拉著祁溟走出一段距離,嘆息著問道:“五弟,你這又是何必?那隻鳥,既不是你,也不是九闕。”

祁溟蒼白地笑了笑,“三哥是想嘲笑我,連小九都守不住嗎?”

五天前的清晨,九闕說想去街上逛逛,這是她來到這裡之後第一次主動提出請求,祁溟正好擔心她整日在屋中會憋出毛病來,便欣然應允。

可是九闕沒有回來。

非但沒有回來,還孤身一人出了城。

祁溟得知此事,表現得有些木然,直到回府之後才對祁滄說:“三哥,小九以前是不會對我說謊的。”

所以他完全沒有設防,他還以為她根本不會對他有所隱瞞。

祁滄的心頭突然湧起一陣愧疚,九闕離開,他其實是知情的,可他在祁溟不知情的情況下,將九闕放走了。

可他不放走九闕,又能如何呢?

九闕與祁溟都不是甘於被困籠中的囚鳥。

就像祁溟終有一天離開了西羌,九闕也是一定會離開五皇子府的。

當他們想要離開,大漠鐵鏽味的熾風都是祁國的桃花香,府邸的高牆也能一夕之間夷為平地,誰都攔不住他們。

九闕離開五皇子府後,往西羌的方向一路行進。

在此過程中,一直有人在暗中給她留下線索引路,對方好似完全不擔心她會因為知曉這是個刻意佈置的陷阱而半路逃走,反而就是要讓她知道,這就是個明明白白的陷阱,但她還是會往下跳。

線索斷在了崇峻山。崇峻山地處祁國西部,距離西羌尚有三四座城池的距離。

自她被引到了山腳下的一片密林裡,已過去了兩日有餘。

九闕在樹叢的陰翳裡失去了白晝與黑夜,也在千重變幻中遺落了空間和地點。

林中樹木的排列亂無章法,做下的記號完全起不到任何作用,她繞了一大圈,卻總感覺回到了最初的地方。

她試圖砍去樹木尋找出口,也趴伏在地面細聽過水聲,甚至嘗試著回憶了一番之前喻殊同她講過的幾種陣法,卻都無濟於事。

九闕身上的水與食物都所剩無幾,如若一直這樣耗下去,她一定會死在這裡。

但就在這個時候,她變得不慌不忙了起來,找了片較為平坦寬闊的地方歇下,還撿樹枝生了火。

直到樹叢間傳來悉悉窣窣的聲響,她拿起身邊的短刀迅速站起身,向靠近的陰影砍了過去。

來人利落地避開九闕這一刀,站定後嘖了一聲,眉目在火光的映照下逐漸清晰,顯出幾分妖異的顏色。

“小姑娘,你脾氣真不好。”

九闕說:“我完全沒有想到會是國舅,還以為是山林間的野獸呢。”

薛斐面露訝色,“誰給你的膽子,還敢變著法子罵人?”

九闕搖了搖頭,“不是的,國舅的壞話我是一句都講不出的,我只是真的沒想到,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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