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叔的膝上型電腦裡，我看到他為我拍攝的名為《人與自然》的寫真集，照片拍得非常有氣勢，用美輪美奐來形容也不準確，藝術構思反正好得難以形容，我這樣對大叔說你拍得太美了。大叔謙虛地說道：“我拍攝沒有什麼技巧，主要是你這個模特身材好。你有小麥色的肌膚，健壯的胸肌，非常的完美，而更難得的是和身體的配合程度，單獨的把你的胸肌拿出來看，壯觀了很多，但是整體看的話，胸肌的位置如果扁一點或者寬一點就破壞了所有的美感，而你的胸肌大小卻正是身體最完美的比例，再大一點或再小一點都會破壞整體的美感，加上兩條結實的大腿，使得你更是雄壯威武。”

得到大叔這樣誇獎，我心裡比吃蜜糖還要甜，我是如此的威猛啊，我都不曾留意到，我像大水牛仰著鼻子得意洋洋，撐寬了的鼻孔幾乎能開進一列火車，來到地球23年了，第一次有人用這麼華麗的詞藻來形容我，我真的不知自己姓什麼了。

“不是我形容你，是一篇文章形容你。”大叔開啟筆記本，說：“是虛擬熊寫的這篇虐文《獵人訓犬》形容你，你仔細閱讀吧，或許你是第二個巧虎。”

我一邊品咖啡一邊閱讀楊教授介紹的文章：巧虎是文中的主人翁，是一個帥氣健壯威猛憨厚的年青軍人。楊教授對我身材的溢美之詞其實是文章裡形容巧虎的，而今移植到我身上。巧虎有超出常人的受虐欲和耐受力，喜歡暴露自己的身體，喜歡被虐待，他放棄了人格與尊嚴，以遭受痛苦和羞辱來激起性興奮和獲得性滿足。在主人的調教下，他拋棄了自己的一切，全心全意當起一隻真真正正的狗，讓主人性發洩的狗，並安心地接受這種墮落的美妙感。看到巧虎被調教的全過程，又一次受到慾望的衝擊，這衝擊比我年少時看到的日本民間故事裡那個堅強粗猛的壯漢被女巫殘酷折磨來得更強烈。我感覺我身體流著巧虎一樣的血液，這受虐的血液一直在沸騰，想到大叔說我是第二個巧虎時，我意識逐漸模糊，墜入慾望的海洋裡，雖說腦子有點模糊，但更像酒足後的亢奮，控制不住自己，眼前的景物似是似非，我好像覺得自己跟巧虎那樣，拿起桌上的項圈，手銬和腳鐐，按主人的吩咐穿戴起來。由主人手中牽著狗鏈，訓練在地上爬行。

……

“醒醒，起來呀，醒醒……”主人使勁地推醒我。

我半睡半醒……

“快起來，穿衣服。”

我搓著睡意惺鬆的眼睛，眼睛還有點發花，腦子還有一點點模糊，看見主人已穿好衣服，我隨即叫了一聲：“主人！”

“別叫我主人，叫我老楊，你看，快到吃中午飯了，起來，起來。”

快到中午了？我是剛剛來到的呀！難道我在夢中？我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耶！咦？我的項圈呢？我的手銬和腳鐐呢？我的手腕和腳踝處有磨傷的痕跡？這是為什麼呀？

“柴馥莉快要到了，趕快穿衣服。”老楊說。

說到莉莉要來了，我像打了一支清醒劑，徹底醒了，一邊穿衣服一邊問老楊：“柴馥莉要來了，她怎麼知道你家的住址？”

“我留有名片給她，她打電話打得很急，估計她已經到小區門口了，快點洗把臉，你跟她回去吧。”

洗過臉，我完全清醒了，我不明白我昨晚做了些什麼事情。這時，門鈴響了，進來的果然是莉莉。她不像客人到別人的家裡先有禮貌地寒暄幾句，而是衝著我來，壓著怒氣問我：“週一豪，你是怎麼回事？我昨晚打電話到今天早上一直打不通，你幹嘛關機呀？”

我拿出我的手機，我明明一直開著，誰給我關的呀？一定是老楊，昨晚我到他的家以後，他到底搞了些什麼名堂？我有口難辯，只好說：“昨天上班幹活很累，剛到楊教授的家就睡著了。”

在一旁的楊教授開腔幫我，說：“可能是小周有點感冒了，他講話的時候鼻子都不通氣，到我這裡一骨碌就睡著了，我又不敢叫醒他，對不起呀，小柴。”

莉莉沒有理睬楊教授，對我說：“今天我家人來見你，走吧。”接著對楊教授說：“楊教授，多謝你照顧週一豪……我們有事，告辭了。”

我和莉莉告別了楊教授，走出小區門口。莉莉問我：“昨晚你說不在楊教授家過夜，怎麼講話不算數？你讓我和軍哥在一起，像話嗎？你不替我想想？”

“就憑這點，你就生我的氣了？對不起呀，莉莉，我真的是一到楊教授的家，喝了一杯咖啡，腦子就昏糊昏糊的，一下子就睡著了，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

“講假話！人家喝咖啡提神睡不著覺，你喝咖啡就酩酊大睡，你騙誰？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子。”

是呀，喝咖啡本來就是用來提神的，我喝咖啡就似睡非睡、似醒非醒，看到我手腳上的傷痕，難道楊教授在我喝的咖啡放了藥？真的有這回事，可不能告訴莉莉呀！

莉莉根本不是她家裡的人要來見我，而是用這個藉口讓我離開楊教授的家。我對莉莉說：“好像你不大讚成我過多的接觸楊教授，你不是說楊教授多才多藝，要我跟他學習攝影呀寫小說寫詩歌呀，諮詢一些人體生理知識嗎？”

“我不想你一接觸楊教授就關手機，要找你都找不到，楊教授有些事我還沒有跟你講清楚，我怕你深陷到楊教授的泥潭裡拔不出來。”

“他是怎樣的泥潭？”我問。

“別說這麼多了，趕快回家吧，軍哥做了飯等著我們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