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汩湧出,他的四肢抽搐著,眼珠因為撞擊而可怖地突了出來——就像他慘死的兄長。

他靠著毒辣的手段,弒兄上位,孰料首領之位尚未坐熱,就遭了旁人的暗算。

楚臻身穿“寒鴉”作戰服,靜悄悄地隱沒於一眾僱傭兵中。

甲板上槍聲驚停,“寒鴉”僱傭兵們皆陷入了怔愣,竟無人知道打穿陸敢心臟的子彈到底是出自誰手中的槍。

“突突突——”

正在這時,武裝直升機威力十足的聲響從天邊襲來,緊隨其後出現的是一艘遊輪。

看清那架武裝直升機時,秦軒文心臟猛然收緊,臉上是狂喜、委屈、害怕——無數情緒扭在一起的神情。

“孤鷹”來了!

機載機槍將子彈傾瀉在甲板上,群鴉失首,四處奔逃。

秦軒文凝眸望向月亮正下方的遊輪,堵在胸中長達一年的酸澀終於染紅了眼眶。

“寒鴉”的僱傭兵們或死或傷,死者拋入大海,傷者押上游輪。明衷書驚恐不已,梁束卻相當淡定,安撫道:“僱傭兵團火併罷了,和咱們的交易無關,這批貨就交給您了,回去告訴明先生,我很期待下一次合作。”

秦軒文未從集裝箱上躍下,另一艘直升機已經掠至他近旁,明久掛在艙門上向他伸出手,喝道:“軒文,上來!”

他猛一吸氣,抓住了昔日隊友的手臂。

直升機駛向遊輪,而被血洗的貨輪將在抵達C國海域之前,被清理得萬無一失。

但制裁已經在等待著他們。

秦軒文渾身顫抖,並非因為恐懼,而是始料未及的驚喜。

他都不敢問——柏先生是否在遊輪上。

遊輪甲板被強光照亮,直升機的旋翼劈碎了海風。

他從艙門邊跳下來時毫無徵兆地一踉蹌,險些摔倒。

不遠處,立著他最熟悉的身影。

他目不轉睛地望著那個身影,眼中忽然起了潮,就像日出前的海面。

即便是初夏,凌晨的海上仍是有些涼,柏雲孤長身玉立,著勁裝,牛皮軍靴包裹著修長有力的小腿,腰間別著手槍,肩上卻十分隨意的披了件黑色風衣。

風衣的衣襬正在小幅度鼓盪,為其平添了幾分風雅。

無形無質的風好似在秦軒文脖頸上具化成了一條打著結的繩索,牽引著他向那握著繩索另一頭的人慢步走去。

“柏先生……”他胸中俱震,於翻騰的血液與顫慄的心臟間擠出一聲輕呼。

柏雲孤眸色冷峻,如高懸之月一般洞悉一切,又包容一切,目光與他相接時,唇角微揚,戴著戰術手套的右手從風衣中伸出,手掌朝上,併攏的四指一勾。

“過來。”

這平常的、熟悉的、久違的命令撞擊著他耳膜,像亙古的浪潮,經久不息。

他加快步伐,最後跑了起來。

潮溼的霧氣籠罩在整個海面上,他卻無所察覺,唯一感知到的,是柏先生強大的氣息。

於此處相逢,柏雲孤眼中沒有分毫詫異,好似這一年來的分別與捨棄並不存在,待他行至身邊,淡笑著捏住他的下巴。

他一眨不眨地仰望,抿緊的雙唇正難以自控地顫抖。

“瘦了。”柏雲孤端詳片刻,鬆開手指,繼而在他臉頰上拍了拍,“進去處理傷。”

“柏先生!”他情不自禁地喊道,喉嚨像是痙攣一般,絞出乾澀而破碎的聲音。

“嗯?”柏雲孤深長的眼尾因為半眯而勾起,月光入眼,似跌入浩瀚的海。

“我……”他語無倫次,那些在明氏同事面前擺出的成熟與從容、冷酷與超然就像冰雪遇到烈日,頃刻間化作一縷輕飄飄的煙,在海風中消散不見。

柏雲孤笑了笑,嗓音醇厚低沉,每一個字都浸入他心底。

“風大,進去再說。”

第三十六章 一瞬崩潰

已經沉寂的槍聲彷彿再次在耳畔轟鳴,那些被險而又險避開的子彈忽然從身後射丨來,如鋒利的爪牙般撕開徵衣,咬開皮肉,滋出一道道血線。

秦軒文睜大雙眼,瞳孔卻緊緊收縮,巨大的恐懼像奔騰的萬馬,又如勢不可擋的野火,在他胸中激烈膨脹,悍然衝擊著他的五臟六腑,幾乎要將他整個身軀絞碎!

他已經很久未察覺到如此清晰的恐懼了。

方才在貨輪上,他單槍匹馬,以一腔孤勇對抗“寒鴉”上百號人。子彈灼燒著他身側的空氣,每一記破風之聲都令人膽寒。他在槍林彈雨中穿梭,打空了一個又一個彈匣。一枚子彈從他右側頭皮擦過,撕出觸目驚心的血痕,像是死神的鐮刀堪堪劃過。

——他差一點就死在了貨輪上!

俯臥在制高點之時,他看似以火力獲得了一絲喘息之機,可這茫茫公海之上,當彈藥耗盡,他要麼被無數枚子彈洞穿,要麼葬身大海,沒有第三種可能。

——不是差一點,是必死無疑!

可是在陸敢的心臟被打穿之前,他幾乎沒有感到分毫恐懼。

對死亡的畏懼被莫名其妙壓了下去,自信得驚天動地。

並非技高人膽大,並非無所畏懼,單單是不願想到“死亡”,不敢想到“死亡”。

不敢在沒有柏先生的地方、在執行與柏先生無關的任務上,草草死去。

甚至不敢放任自己去害怕,唯一的念頭是活下來——即便在當時的情況下,活著的希望極其渺茫。

此時此刻,陸敢已死,“寒鴉”啼血,而他被“孤鷹”的武裝直升機帶到了安全的遊輪上,好端端地站在柏先生面前。

恐懼終於現形,姍姍來遲,卻驚濤萬丈,浸沒了他的所有感知,甚至將產下小雀當天的痛楚以及昏迷的三十三日全都拉扯出來。

我差點死在您看不到的地方。

一個聲音在空蕩蕩的腦海裡說。

他的關節好似被抽掉了力,木然地站在原地,雙眼怔忪又委屈地望著柏雲孤,繃緊的下巴輕輕顫抖,眼淚倏地從滾燙的眼眶裡湧了出來。

他都不知道自己哭了,只知道自己害怕,非常害怕,畏懼到了極點。

那些擦身而過的子彈像是打入了他的靈魂,讓他涕泗橫流,淚痕滿臉。

他看見柏先生眉心很輕地皺了皺,眼波平靜,眸色卻忽而深邃。

“柏先生。”不知不覺間,他已經伸出手,顫顫地牽住柏雲孤的風衣,終於說出了迴盪在腦際裡的那句話。

“我差點死在您看不到的地方。”

他的聲音太輕了,彷彿要融化在風浪裡。情緒在這一刻徹底崩潰,他凝望著柏雲孤,手指用力得指節泛白。血氣如堅硬的拳頭,在胸膛裡來回擊打。他抽泣得更加厲害,失去所有禮數與理智,像個不懂事的孩子般大哭起來——

“柏先生,我差點再也見不到您!”

洶湧的眼淚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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