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口,又不知道誰能回答。
“你在說什麼?”言逸愣了一下,轉而明媚一笑,“我只是不想太早要孩子,我們都還年輕,你也有你的事業,等我不需要再打營養針以後,也去找一份我喜歡的工作,現在還不想讓小孩佔據太多我們在一起的時間。嗯,當然如果有了我也很開心。”
陸上錦半晌都沒反應過來,腦海裡默默消化著言逸的一席話。
原來二十多歲的時候,言逸在獨自想象他們的未來。
後來為什麼會渴望孩子到那種地步呢?陸上錦抿了抿唇,閉上眼睛微微靠著言逸的頭。
或許就像他現在一樣,陸上錦希望能有個孩子,在言逸清醒過來想要離開他的時候,他身邊能有讓言逸留戀的牽掛。
“生孩子很可怕吧?”言逸扶上摟在自己腰間的手,摩挲著,“我很怕疼的。”
“有我在。”陸上錦啞聲道,“你家alpha不會讓你疼的。”到時候他會提前扎兩針強效能量劑,保證安撫資訊素的供給。
“我家alpha……”言逸低下頭,很高興的樣子。想了很久,終於決定還是安慰一下他的alpha,“契合度的事你不要太遺憾,沒關係的,和你……我真的覺得很舒服,或者你不需要那麼溫柔,稍微痛一點我不會很難受……”
這是言逸二十三歲說過的話。那時他已經磨沒了脾氣,說話總是有些小心翼翼。
“不!”陸上錦忽然打了個哆嗦,嚴厲地大聲拒絕。
言逸嚇了一跳,扶著陸上錦的指尖顫了顫,小心地移開,被陸上錦一把抓住攥回手心。
“言言,我保證,”陸上錦尋求安慰般緊緊箍著他的身體,“我會對你好,不會讓你疼一點點……你答應我,二十七歲的時候一定別離開我……”
“你說什麼呢,我怎麼聽不懂。”言逸的表情放鬆下來,“為什麼會這麼怕,我讓你覺得不安嗎?”
陸上錦點頭。
“多對我撒點兒嬌。”陸上錦輕扶著言逸臉頰,低頭和他接吻,“你答應我……答應我。”
言逸轉過身踮腳迴應這個吻,看來是自己做得不太好,讓他的alpha一直患得患失。
他從休息室的酒櫃裡找到了紙筆,俯身寫了一段話,筆鋒優雅漂亮。
上邊寫著:“二十七歲我也會愛你。”
還在右下角簽下自己的名字。
“答應你。”言逸把紙條塞到陸上錦手裡,釋放出安撫資訊素給他,“萬一沒做到你就去告我。”
陸上錦笑了笑:“誰會受理這麼無聊的上訴。”
言逸看著他珍惜地把紙條折成方塊揣進兜裡,心裡有溫暖水流淌過。
慈善拍賣臨近尾聲,陸上錦得再去露個面,言逸留在二樓,坐在能看見展臺的地方喝橙汁。
剛好談夢也在二樓,夾了兩塊巧克力杏仁蛋糕過來找言逸聊天。
“我拿了兩塊,你吃嗎。”談夢坐上高腳凳,蝴蝶omega的體型十分嬌小,坐在高腳凳上,兩條纖細的小腿輕輕晃動,“陸……總去展臺了啊。”
陸上錦反覆囑咐過他們,在言逸面前不要提起“陸上錦”這個名字來刺激他,家裡印有名字的檔案都被陸上錦收了起來。
言逸似乎停頓了一下,談夢立刻轉了話題,從揹包裡拿出一本精裝冊推給言逸,“我的新書出了紀念版,最後一本送你了。”
“天哪謝謝。”言逸欣喜地撫摸著塑封的包裝盒,“特別酷。”
“其實我有一個只接納omega的社團,成員們等級都比較高,你有興趣的話去我那兒看看?”談夢背靠長桌蹺起腿,抱著一大杯橙汁吸。
一樓展臺上開始致閉幕詞,對展會籌辦者陸上錦先生致以誠摯的感謝。
言逸怔怔盯著螢幕上“陸上錦”三個字,整個人都凝固住了。
談夢立刻想拉走言逸,言逸卻怔怔坐在高腳凳上,盯著那三個字。
他忽然記不起他的alpha叫什麼名字了。
幾個月來,他都沒去思考過他的alpha叫什麼名字,因為篤定自己是知道的。
更何況他在家裡,本就很少有機會接觸到alpha的名字。
“阿言……”談夢沒有再阻攔。他也是高階omega的一員,言逸受過的傷有一部分他也能感同身受。
恢復記憶是遲早的事,是陸上錦怎麼逃避都必須面對的。
言逸從愕然中回神,恍惚站起來,走到鐵藝欄杆前,怔怔看著展臺上淡然致詞的alpha。
他就叫陸上錦。
記憶裡討厭得有些令人畏懼的名字屬於他的alpha。
言逸說不上來自己為什麼討厭這個名字,只覺得肚子有點疼,有點噁心。
大腦空白了好一陣兒,直到有什麼東西被從嘴裡抽了出去,言逸才看清氣喘吁吁站在面前的alpha。
陸上錦拿著從言逸嘴裡抽出來的菸蒂,拿到言逸面前用拇指和食指掐滅,極其無奈地問:“為什麼跑到天台抽菸?”
當陸上錦聽到自己的名字被大聲讀出來的時候,就知道完了。
全完了。
“我不知道。”言逸往天台圍欄上輕輕一靠,“我也不知道自己第一次抽菸怎麼會這麼熟練。”
“你隱瞞了我什麼嗎?”言逸微揚起臉,深深望著他,指尖卷著陸上錦的領帶,眼神探究。
陸上錦顫抖著抱他,把頭垂到言逸肩頭,不知道還能抱幾次,能給個痛快死法也好。
言逸反倒心軟了,拍了拍陸上錦的脊背:“你剛好和我不喜歡的人重名,這不怪你。”
“你很討厭他?”陸上錦覺得血壓都變高了。
“很討厭吧。”言逸敷衍回答,“不然我怎麼會記得這麼深。”
陸上錦無話可說,心臟被細小的刀片橫著切成片,再豎著刮成塊,細碎的血淋淋一灘。
珠寶展結束之後,兩人照常回家,和平時不同的是言逸身上罩了一層薄冰,疏離而冷淡。
開始下小雪了。
陸上錦辦公室窗外有棵銀杏樹,早在秋天就掉完了葉子,只剩下一片搖搖欲墜地站在堆滿雪團的枝頭。
一陣冷風過來,陸上錦打了個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