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覺得如何,畢竟從前……媽媽也是沒空接送她的,她習慣一邊走一邊發呆,想些自己的事情。
“周沁你又一個人走呀。”班上的同學超車過她,伸手點了點她,聲調帶著點玩笑,“你怎麼不和遲靚蘭明潔一起去吃東西呢!”
前頭的蘭明潔聽到了,不耐煩地回頭兇人:“你亂說什麼呢!我和靚靚去吃東西幹嘛要帶別人!”
“行行行,兇巴巴,潑婦來咯。”愛開玩笑的同學笑著跑遠,差點被蘭明潔踹到。
蘭明潔回頭看了一眼,發現周沁和他們倆距離挺近,便抿唇拉著遲靚加速,力圖甩開周沁,似乎活怕她會提出不合時宜的理由似的。
周沁緊緊地抓著書包帶,低頭沒吭聲,她走得更慢了一些,和自己說了很多回,不為了這樣的事情生氣,可是……為什麼還是有點委屈?明明她從來沒想過要吃這些,她沒想佔遲靚便宜。
是了,周沁是沒有零花錢的,以前爸媽還沒離婚的時候,爸爸每次回家都會給她偷偷塞點,媽媽偶爾賣了早餐有些硬幣零錢也會給她,雖然不多,到了遲家後,零花錢自是再也沒有過的,媽媽向來不愛她亂花錢,繼父給媽媽的錢,媽媽總覺得給她不太好,便也沒再說過這事。
遲靚當然和她不一樣,只要沒錢了就會和繼父、媽媽撒嬌,他們有求必應,每回都會給個幾十一百,遲靚手頭挺松,每天都會喝些奶茶,吃點小東西。
周沁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在想這些,明明她不在意的,不吃這些也沒什麼影響,她埋頭走路時速度很快,從生意很好的店鋪門口路過時都不帶抬頭,自是沒看到遲靚有些複雜的看著她。
拐過這就是小巷,周沁不知怎地,她老覺得今天有人跟著她,她笑了笑,只覺得自己是在嚇自己,出了這條小巷,又是大路,治安好得很——
不對,周沁皺眉,小路上明明沒有人,為什麼有腳步聲,她膽子很大,手抓著書包,準備要是什麼壞人就甩出去,她決定來個突然襲擊,往前快走了幾步,聽見後頭加速的腳步聲,她書包已經脫下,單手抓在手上,然後猛然回頭——
她看到了。
跟在她後頭的男人猛地回身,加速要往前跑,周沁比他更快,像是身上的書包根本不構成重量似的,一把抓住了那個男人,她喊:
“爸爸。”
眼睛上已經蒙上了一片霧,那男人頓住了腳,她知道自己沒認錯,又喊了:“爸爸。”手跟著抖了起來。
裴鬧春一點點地挪過了頭,他打著今天要女兒發現自己的主意,可近鄉情怯,看到這孩子時,似乎是本能的面對不了,是他把這個孩子丟在了那。
“沁沁,是爸爸。”
作者有話要說: △保安工資誇大了,大家別去做保安啊!!!←我在說啥呢,是張老闆照顧我們小裴
△小裴正式帥氣出場,噢耶!
△其實我有點擔心我們沁沁被罵,關於這個父親是保安的問題,我怕大家覺得他看不起自己爸爸,其實真不是!
△表白大家心心
感謝 火星烤羊腿yux11、源城緣誠x40、ajiangsqx3、DHaisix5、面小癱x50、卡索索丶x2、我是你亞姐、尛宇Attraversiamo.x5、熱巴的小姐妹x391、全世界最可愛的女孩子x81、風雨無阻、愛我 的營養液
☆、有了後爸就有後媽(七)~(九)
激動過後, 卻是漫長的沉默, 那點兒情緒過剩, 沸騰的血液也化為平靜,就連空氣都瀰漫著陌生的味道。
是的,陌生,明明是血濃於水的兩父女, 站在對面,卻覺得距離很遠。
裴鬧春上下打量著女兒,他嘴唇囁嚅著,想說什麼沒說出口,在原身記憶裡, 更多的是跟在女孩身後、默默地守護, 甚至未曾靠近了看一眼, 原身只能從遠處估量,女兒瘦了胖了、抽條了、黑了白了。
此刻距離得很近, 他才終於有機會好好地打量原身曾經錯過的少年時期的女兒, 父女分別時, 周沁還像是個孩子, 臉上總帶著點稚氣,見到爸爸時眼底心裡全是雀躍;而此刻小女孩已經長成少女模樣,抽條得很快,顯得挺纖細,以前不知防曬保護的面板,現在也白了許多, 只是……只是原身記憶裡,那個笑起來總帶著酒窩的女孩像是被戳開的泡泡般消失了,喜歡低頭,面無表情。
“沁沁。”裴鬧春喊了聲女兒,他能在工地裡一個頂三,能在酒裡鎮住全場,可在周沁面前,卻是那個想要拔腿就跑的膽小父親。
“……你找我有什麼事。”周沁抬起下巴,臉上神情都寫著倔強,往後退了一步,咬著唇,不是說了不要她了嗎?為什麼又來!騙子。
“……我們找個地方坐坐,好嗎?”裴鬧春遲疑著問,看著女兒探詢,這附近學生多,過路的人也多,總不好在路中間談事情。
周沁沉默了很久,久到裴鬧春的心也沉了下去,她才點了頭,一馬當先地走在前面,這附近沒什麼安靜的地方,只得走遠點,到公園那去,她重新背上了書包,唯有用力抓著的揹帶才給了她莫名的安全感,她大步流星,只是豎起耳朵,認真地聽著那跟在後面的腳步聲,若是到嘈雜的路口處,聽不見腳步聲了,她就會下意識地回頭,用餘光掃到那人時才收回眼神,繼續前行。
公園距離學校和遲家都有些距離,平日裡人流量挺大,不過這下是飯點,除去個別散步的老人,大多已經歸家,父女二人尋了一條長凳坐下,面前是湖,天還沒暗,路燈盡數開了,星星點點的燈光灑在湖面,隨風而來,波光粼粼。
看著湖面搖動,父女二人都沒說話,只是靜靜地,不知在出神想著些什麼。
周沁忽然開了口:“你最近好嗎?”她別開臉,看著右側的草地,眼眶裡有淚水在打轉。
“爸爸挺好的。”裴鬧春回答得很快,他側頭看著女兒,周沁的身體似乎在發抖,手緊緊地抓著身下的椅子,用了力,細瘦的手背上,似乎有筋絡浮起的痕跡,“沁沁過得好嗎?”
不好。周沁很想站在爸爸面前,告訴他,她過得有多不好!怎麼會好呢?爸爸不要她了,媽媽成了別人的媽媽,家不是自己的,學校裡的同學也很討厭……
“我也挺好的。”她深呼吸,回答了爸爸的問題,眨了眨眼,眼淚砸了下來,從臉上滑落,淚水是燙的,燙得她心痛。
周沁的背影格外瘦弱,裴鬧春看得心疼,努力保持輕快的口氣:“前段時間,我把小區保安的工作給辭了,現在晚上在酒裡做保安,白天做些兼職。”他想了想,決定要坦誠,“在工地裡。”
“你為什麼要去工地?”周沁還是沒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