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白天也可以做點事。”裴鬧春笑,“錢哪裡怕多的嘛,人都會老的,我這沒什麼本事,就有把力氣,就想趁還幹得動,多賺點。”這是實在話,上輩子原身實在不算長壽的人,六十不到,就得病沒了,萬一他突然走了,留下的女兒可怎麼辦呢?
張天慶還想說,裴鬧春卻忽然臉色一凌:“張總,我先下樓,樓下有人鬧事。”他剛剛聊天不忘觀察樓下,這回是在調酒師的臺前頭,有個年輕的小姑娘,情緒有點失控,正衝著調酒師指手畫腳,甚至拿了杯子就想要往人的身上砸。
裴鬧春跑起來絲毫不像四十歲的人,張天慶靠在欄杆上往下看,只見到人群迅速地拉開距離,拉出一個圈,然後——熟客們默默地拿出手機,這時裴鬧春人已經到了,那小姑娘踩在椅子上,就要往臺裡頭爬,正伸手要撩後面的酒。
他沒踩椅子,略跳起,穩當當地把小姑娘拉了下來,還不忘扶了一把沒讓對方摔倒,手使了巧勁,將對方夠到的酒救了下來,還給臺,低頭詢問幾句,小姑娘情緒很大,瘋狂掙脫,想要拿腿蹬人,死命往臺那去,裴鬧春這才用了力,壓倒小姑娘,等其他動作慢點的保安到了,包成個圈,把人給帶了出去,就這情況,他還不忘幫小姑娘擋著臉,沒讓拍照的人拍清楚,手也挺謹慎,禮貌又保持距離,沒碰敏感部位,也絕不傷人。
等他從包圍圈裡浩浩蕩蕩的帶人出去,人們就跟著尖叫,還拿著手機呢,都不忘鼓掌,活像是看了一出表演。張天慶扶額,得,他請個保安,還兼職表演的功夫了,想到這,他眼神忽然一亮。
“張總,您久等了。”裴鬧春怕張天慶等,大概處理了事情,就小跑著上來,果不其然看見張天慶還在老位置。
“不久,看了場挺不錯的演出。”張天慶忽問,“你在工地一天多少錢?”
“450。”裴鬧春補充,“前幾天少一點,現在是熟練工了,如果工期按時還有獎金。”
“……”張天慶沉默,“我記得我和領隊說了,讓他給你開一個月三萬的工資,他沒和你說嗎?”當然,這是有前提的,除非酒過節統一休息,是不給休息日的,要求每個月滿勤,按照隊長、老資歷的待遇給的,要不是他的酒賺得多,人也大方,到哪都沒有這個價。
“他說過了,我知道的,謝謝老闆照顧我。”
張天慶無奈,他想說的可不是這個,這一天都能賺一千了,到底為什麼每天還非得去工地賺那四百五啊?他不太能理解裴鬧春的想法。
裴鬧春看著樓下,他明白張天慶的困惑,可錢這東西,對於原身來說概念不一樣的,遲建華可以隨便拿出個五六萬的花在他的女兒身上,比他一年的工資還多,這要他羞愧於面對妻女。
張天慶的手輕輕摩挲了欄杆兩下,他忽然開口:“我給你介紹一份工作,白天的,你知道H市旁邊的拍攝基地嗎?”位於H市旁邊,開車半小時能到達的G鎮,有著排名國內第二的拍攝基地。
“我知道的。”裴鬧春點頭,他心裡一動,知道他在等待的機會出現了,他本來還以為張天慶會幫他介紹些私人公司的保安活計,卻沒想到對方跨界得有點大。
“我和朋友合作的公司,在那有點投資,認識不少人,你要是感興趣,我幫你介紹介紹。”張天慶隨意地說,“估計能比你的工地賺得多些。”他介紹的人,自是不會被壓工錢,他聽過一耳朵,做武術指導或者是武替,一天也能有個五六百,風險是挺大,不過這幾年安全措施起來了,沒怎麼出現意外。
“你那工地就辭了,不是個個都有這個價格的。”張天慶又說。
“謝謝老闆。”裴鬧春立刻答應,他的人設反正是急用錢,也不用搞什麼再三推拒,他又補充,“不麻煩您?”
“不麻煩。”張天慶聽過一耳朵,裴鬧春還幫著訓練保安隊的小夥子,知道這人實在,才肯伸出援手,“我把電話給你,我會和他說一聲,晚點你就去。”
“明白。”裴鬧春記下號碼,送著老闆踱步進去,機會可不是等著就會從天上掉下來的,你守在門口,可比別人撿到機會的機率大多了,這不就來了嗎?
……
H市外國語中學建立時便由當時的集團購置了位於市郊的大片土地,隨著幾年前的老城區遷移,這也漸漸成為了商圈中心,周邊異常繁華。
一到下課的時間,學生們有的受不住瞌睡蟲,立刻趴下,三三兩兩地去衛生間解決生理問題,更多的是根據各自的交際圈湊對,聊了起來,哪怕僅有十分鐘的課餘時間,也能聊得天花亂墜。
周沁身高一米六,在班上不算高也不算矮,坐在中間單排位置的第四個,她低頭看著課本,做作業,周邊的位置有的空,有的堆滿了人,沒人理會她,她像是不在意,自顧自地做著作業。
“靚靚,那個誰。”蘭明潔努了努嘴,示意著周沁那邊,“最近有沒有煩你。”她是遲靚多年的好友,當初遲靚父母再婚的時候,還偷偷到她家哭過,她站在閨蜜這邊,同仇敵愾,至今同學快兩個月了,沒和周沁說過話。
“沒有,她挺好的,真的。”遲靚再三強調,緊緊地抓著好友的手,她不希望自己的朋友成為周沁的好友,可也沒有排擠她的意思。
“就你好心。”蘭明潔看了挺多電視劇,對於這種外來客充滿戒心,她覺得遲靚單純,便替她暗暗防備著周沁,“要不是你爸爸人好,她哪能來這個學校。”
“她考得很好的。”遲靚聽到這話,低頭翻著書,沒吭聲,對這件事,她心裡不是滋味,她從小就在身邊人的寵愛、誇獎中長大,常被人說是別人家的孩子,她沒想到,上次考試滑鐵盧不說,還考在了繼姐的後面,她努力苦讀了一個月,可這回月考,繼姐還是第一,成績和第二更是拉開距離。
“她啊。”蘭明潔撇嘴,“他們學校估計就是死讀書,你看,她來到現在,也沒有參加什麼社團。”外國語中學的學生,比起正常走高考途徑的,出國、保送的更多,講究的是全面發展,素質教育,社團活動很豐富,像是周沁這樣沒學什麼愛好,只知道悶頭讀書的,格外不合群。
遲靚扯了扯好友袖子:“你別這麼說。”她嘆了口氣,“是我太粗心了,考不好。”
“你怎麼老替她說話。”蘭明潔氣沖沖地坐下,“反正我覺得她不好。”
“你對我最好啦。”遲靚靠在了蘭明潔的肩頭,撒嬌地安撫著好友,她粉飾了太平,卻也知道好友對繼姐的壞印象根深蒂固,她解釋過很多次,可也沒用。
“那誰,今天的筆記你做了嗎?”
周沁的背被戳了戳,她抿唇,沒吭聲,可那戳來的筆更起勁了,要她有些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