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這個是魔骨?”
穆書凝一笑:“對,我不會認錯。”
羅渚擰眉:“你的意思是魔修?”
穆書凝冷笑:“不一定,也許就是隱藏在修真界裡的人。”
礙著有齊因和百里寄越在場,穆書凝沒有點明,當年楚俞情放在他身上的那塊魔骨又從何而來?這兩件事情的背後有沒有串聯?
如果這兩件事情背後真的有聯絡,那楚俞情有沒有參與其中?
天知道穆書凝現在多想立馬回到靜穹山上去好好問問給楚俞情搜過魂的晏青時他從楚俞情的記憶裡還看出了些別的什麼東西沒有。
另外,那四人團伙裡有一人用刀,這件事情到底和星樞門有沒有聯絡?
只可惜,他就是自己抓破腦袋,想不出其中緣由恨不得去撞牆,他也不會這般輕易就回到靜穹山去。
百里寄越沉吟:“也就是說,我們的對手可能會非常棘手難辦?”
羅渚哼笑:“不但棘手,這件事情的危險係數立馬增了不止兩個檔次,我得立馬給天道眾彙報一下,看看這個考核任務能不能按兩個來算。”
齊因在最後面,出聲道:“我們現在回客棧吧,在客棧裡再做商議。”
“好。”另外三人異口同聲。
客棧。
四人聚在齊因的房間之內,圍坐在方桌旁,他們看桌子中央那個白色微微泛黃的小哨子,均是沉默不語。
良久,百里寄越問道:“如果我吹響這個哨子,那邊的人會直接過來,還是僅有聲音傳過來?”
穆書凝對魔骨瞭解比較多,他直接回答:“會是人直接過來。
“魔骨具有防護的作用,如果在魔骨上做一個小陣法或是禁制,如果有人在這端進行一開始設定好的召喚方式,那麼魔骨會自動把禁制上做下聯絡的人傳送過來,不管那個人是誰,他在哪,他在幹什麼。”
羅渚疑惑:“可如果是這樣的話,只要有人購買天書他就會贈送一個骨哨,那萬一有兩個人同時吹響,那該怎麼辦?”
穆書凝道:“所以我懷疑這個禁制可能比我所瞭解的要高階一點,被召喚人可以自己做一個篩選,哪裡他願意去,哪裡他不願意去。”
齊因低著頭,也不插話,不知道在想什麼。
羅渚:“那如果我們召喚他,他自己篩選掉了,不願意過來怎麼辦?”
穆書凝:“所以,不知道你們三個願不願意跟著我賭一把?”
“怎麼賭?”
“他們原本是七天就會過來一次,賺取大量金銀財寶,現在已經將近一個月,如果他們真的是魔修的話,定是需要大量魔骨來輔助修煉,或者是大量的隱匿魔修氣息的丹藥,耗費巨大。如果他們連續一個月沒有進項,難以為繼,所以我在想,他們也在觀望著,一個能夠在阮南城出面,一個能讓他們一次就賺得盆滿缽滿的機會。”
羅渚有些激動:“好啊,那就讓他們來,看我不削死他們!”
穆書凝又將目光投向百里寄越。
百里寄越沉吟一會,道:“去看一看也不是不可,畢竟現在只有這一條線索,如果畏首畏尾也只會讓這個案子繼續停滯不前。”
齊因也道:“這個是唯一能引出他們的方法,沒有理由不試。”
穆書凝輕輕地笑:“那好,就今晚亥時,大槐樹下面。”
因著要晚上要去西南角那裡,他們幾個提早吃過晚飯,便直接去休息,尤其是羅渚,他昨天沒有睡好,吃完晚飯之後羅渚走路都發飄了,穆書凝無奈地笑,扶著他跟百里寄越和齊因打過招呼就回房去了。
穆書凝的關注點一直在羅渚身上,因此他沒有看見齊因的目光裡好像帶著點殺氣,恨不得要把羅渚刺個對穿的那種。
穆書凝和羅渚在房間裡囫圇睡了兩個時辰,隔壁的齊因和百里寄越卻是一直坐著都沒閤眼。
“先生覺得,今天晚上這個計劃能夠成功的機率有多少?”
齊因摘了矇眼的布條,但並未化回原貌,此刻他神色清冷,一雙深邃的眼瞳盯上百里寄越:“百分之百。”
百里寄越一怔。
“我相信他的判斷與猜測,也相信他的眼光。”
百里寄越苦笑:“秦昱行這是哪裡入了你的眼?單憑我拙劣的眼光來看,我真是沒看出來他有哪裡不同。”
齊因沉默。
“不過我倒是記得,就在大概五六年之前,那時候我們大殷還有一個國師,叫……穆書凝,我如果沒記錯的話,他應該是你的弟子吧。”
齊因薄唇微動:“是。”
百里寄越沒有意識到氣氛不對,繼續道:“我這麼多年來,他是能讓我欣賞的人之一,我那皇兄,空有野心,沒有實力,有個這麼拖後腿的君王,他都能憑一己之力把整個風雨飄搖的大殷給撐起來,我真的佩服,只不過——好人不長命。”
百里寄越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還冷哼了一聲。
齊因幾乎整個人都要陷在了椅子裡,附和了一句:“對。”
估計著時間差不多了,百里寄越去敲隔壁的門,想讓那兩個人起來。
正好穆書凝和羅渚也都醒了,他們整頓了一下,便全都出發。
亥時已至,整個阮南城都進入沉睡,燈火盡滅,寂靜極了,偶爾能聽見幾聲犬吠,在寂靜的巷子裡顯得十分突兀。
四人到了大槐樹之下,骨哨一直都在百里寄越那裡,此刻他拿了出來,骨哨在月光之下發出柔和潤澤的光。
羅渚問:“開始嗎?”
穆書凝沉吟一聲,道:“好,開始吧。”
最後骨哨是由百里寄越吹響的,骨哨乍一吹響,尖銳粗糲的聲響劃破夜空,毫不留情地□□著眾人的耳膜,羅渚眉頭越揪越緊,最後他一點情面不留,直接用手堵住了耳朵。
在場的人只有穆書凝的表情還算正常,他微微擰眉,眼睛一直環視四周,時刻留意著突發情況。
百里寄越吹響一下,見沒有人過來,他定了定神,準備再吹響。
羅渚忽然攔住他,氣若游絲:“等會,讓我先緩緩。”
可不給他緩神的機會,齊因忽然喊了一聲:“不好!”
穆書凝神色一變,瞬息之間,就在他們前面的那個空間彷彿被割開了一個巨大的口子,裡面陰森森地往外湧著黑霧,羅渚立即將百里寄越護到身後,手中暗紫幽光一閃,長刀毋毒橫握在手。
那黑黢黢的口子越裂越大,最後裂到足有一個人那麼高,大小恰能走過一個人的時候,從那邊傳來一道有些不耐的聲音:“是誰在喊我?”
這道聲音一出,穆書凝的臉色就有些白,他忽然覺得這道聲音熟悉極了,就像是刻在記憶的深處,永遠都忘不了。
當年這個聲音,在靜穹山上,一字字,一句句,把他推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