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立刻看穿了他的意圖,立刻紅了臉,季長雲繼續道:“若是真如師兄所說,顧懸硯是為了守護心中最重,那就更該與我全力以赴了。”
……梁爭說不出話了,紅著臉低下頭,看著腳下的劍。季長雲抬眼望向北荒深處。
步入小乘,五感更上一層,他已經隱隱可見那座宮殿的影子。
同樣的,宮殿之中的顧懸硯也能感受到一行人的氣息。
在鍾衍最開始知道四修要來北荒時,曾經很從心的想過要不要就躲在長津避風頭。但轉念一想,矛盾一日不解決,總會有這麼一天。
避無可避,便只能提劍而上。
他嘆了口氣,抬眼與顧懸硯道:“若是沒有我,你可怎麼辦啊?”
顧懸硯收回神識,低低笑出聲,道:“是啊。”
兩個人開著玩笑,氣氛輕鬆得很。其實若真是四修中的大拿真聯合向顧懸硯出手,顧懸硯能勝的機率並不算大。
如同當年最鼎盛時期的倉欒,僅僅是被道修界的長老聯手,就已經元氣大傷,只能在北荒極寒處療傷續命。
但話說回來,四修到底會不會如約一齊向顧懸硯出手,還是未知數。
顧懸硯當初廢了黎山弟子的修為,黎山與他有著深仇,必然會下殺手,但也只是一個排不上號的門派。不空禪院的佛修向來慈悲為懷,可顧懸硯膽大包天偷了人家的舍利,對方雖然不會殺人,是否會出手卻不一定。妖修無冤無仇,何況還有童靈,應該不會動手。
至於道修……
鍾衍腦子轉得飛快,一旁的顧懸硯突然開口道:“季長雲也來了。”
見鍾衍轉頭看他,顧懸硯淡淡一笑:“他已入小乘境,有破鏡之勢,我能感受到他的神識。”
鍾衍一驚,突然想起來,原書中結局顧懸硯死時,季長雲正是小乘末期,在和顧懸硯決戰之中破境,最終勝了顧懸硯。
書中,眾人到北荒除魔,發現顧懸硯才是幕後的元兇,殺顧懸硯於北荒。
鍾衍懷著改變顧懸硯命格的任務而來,雖一路千難萬險,但重要的命格卻依舊絲毫不差的與書中重合了——殺淳秦,斬倉欒,入魔修。
那麼這一次呢?
鍾衍又想起在青巖,顧懸硯某一夜來看他,與他說起天道。
當時顧懸硯面上帶著冷意,語氣中盡是嘲弄與不甘。如今的鐘衍終於也感受到了被所謂命格所愚弄的意味。
鍾衍忍不住想,自己的任務真的能完成嗎?他真的能幫顧懸硯改變命格嗎?
這麼胡思亂想了一會,他的心沉了下去,面色也有些蒼白,顧懸硯斂了笑意,溫聲道:“師兄,怎麼了?”
說完,似乎感受到了什麼,他握住鍾衍的手,放緩了聲音。
“師兄,別怕。”
顧懸硯手指修長,掌心的溫熱透過面板源源不斷的傳遞到鍾衍手中,將他從繁雜的思緒中拉了回來,他才猛然發現自己憂慮過度,入了心障。
鍾衍不再胡想,他深吸一口氣,反握住顧懸硯,告訴自己,這次不一樣。
曾經顧懸硯孤身一人,如今有了自己,便是兩人共擔。
所幸是兩個人。
縱千難萬險,亦可攜手同赴。
【改了下錯字】
第28章
一路乘奔御風,眾人於進入北荒的第二日徬晚行至北荒魔君宮殿之前。
殘陽如血,狂風獵獵,一望無際地冰原之上孤獨的聳立著一座宮殿,居然無端生出些許寂寥。
殿門前的顧懸硯和鍾衍衣袍紛飛。
顧懸硯直視著眼前的一群人,語氣平靜無波。
“諸位,久候多時了。”
一行人或許沒想到兩人會等在殿外,黎嶽搶先發難,厲喝一聲:“魔頭!你作惡多端,還不束手就擒!”
顧懸硯挑眉道:“哦?我做了什麼惡?”
黎嶽冷哼道:“你廢我門下弟子的修為,還想抵賴嗎?”
“黎掌門說話之前不瞭解瞭解前因後果嗎?”
鍾衍挑眉道:“你的三位弟子好戾鬥狠,妄圖背後傷人,可惜技不如人被我師弟懲戒了。不信的話,可讓他們來我面前對質。”
這話鍾衍說得擲地有聲,場上眾人神色各異,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相信了。隊伍中的童靈率先出聲:“黎掌門,既然各執一詞,怎麼不把你的弟子帶來對質呢?”
黎嶽臉色青白交加,他哪裡會不知道這件事,那三個蠢才獲救之時便和他說了。此番不論對錯黑白率先像顧懸硯發難,一是是為了自己門派的名聲,而來是咽不下這口氣而已。
反正顧懸硯已經成了魔尊,道修與魔修自古關係微妙,其他人還會不站在他這一邊嗎?
這麼一想,他又放下心來,朗聲道:“我那三位弟子如今已如常人,怎麼抵得住北荒苦寒。就算此事先按下不提,顧懸硯與秦鳴奚身為道修,如今卻入了魔,難道不是背於天道,叛於呂祖嗎?”
此言一出,一直沒說話的青巖掌門李旬機也冷下臉來。
畢竟顧懸硯當初是青巖首席弟子,他面上掛不住也情有可原,倒是他身後有弟子忍不住低聲道:“顧師兄入魔事出有因,呂祖仁慈,說不定真不會怪罪——”
李旬機回頭怒喝:“閉嘴!”
眾位弟子立刻噤若寒蟬,不再做聲了。
鍾衍自然也聽到了他們的話,心下有些好笑:童靈誠不欺我,居然真有人覺得顧懸硯情有可原,比起原書最後人人喊打的場景倒是好了不少。
但不知道他們聽了接下來的話,還會不會站在顧懸硯一邊了。
因為如果按原書裡走,青巖就該問李紜機的事了。
果不其然,李旬機訓斥完弟子,轉頭與顧懸硯沉聲道:“我且問你,既然你當了魔尊,那是否有查出你師尊的死因呢?”
顧懸硯問:“掌門是問李紜機嗎?”
他語氣一頓,又道:“那我先問問掌門,是否知道長津城外歧霧山,曾經有一家修仙氏族?”
李旬機皺起眉,卻還是答:“知道,聽聞後來因魔修覬覦修為,用計屠了滿門。”
“掌門說得不全對。”顧懸硯看向李旬機,輕笑了一聲,眼中卻沒有一點笑意。
“殺我父母與族人的除了魔修,還有李紜機和淳秦。他們與魔修勾結,殺人取丹,以求長生。”
顧懸硯語調不高,說的話卻宛如驚雷,李旬機率先變了臉色,厲聲道:“不可能!”
顧懸硯卻不管眾人神色,繼續道:“李紜機死後房內魔氣四散,淳秦身上有魔修傳訊所用的骨哨,都是因為他們早已入魔——當然了,如今死無對證,諸位都可當做我在胡說。”
顧懸硯彎了彎嘴角,露出一點笑意。
“反正他們倆都被我殺了。”
眾人臉上都是一臉錯愕,不知是驚訝於顧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