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習慣在房內點青竹薰香祛溼,久而久之衣服上也染了點味道。師兄聞到的大概是我衣服上的薰香。”
顧懸硯緩聲道,“難道師兄以前沒聞到過?”
……你嗎的,在這等我呢。鍾衍在心裡罵了句娘,還要一臉恍然道:“原來是這樣。”說完又有些不好意思似的看向顧懸硯:“我還是第一次聞到呢,真好聞。”
顧懸硯和他對視了片刻,先移開了目光:“師兄如果喜歡,等回青巖我送你一些。待會我要去拜訪棲碧與蘅雲的前輩,師兄——”
鍾衍趕緊道:“我和你一起去!”
棲碧來的梁爭住在他們對面的禪院,也是門中的弟子,年齡比他們大出不少,看起來卻有些靦腆,待到顧懸硯自報家門後又眼睛一亮:“原來你就是顧懸硯。”說完又不好意思似的解釋道:“早聽說青巖首席弟子顧懸硯年少有為,十八歲已入金丹期,今日終於見到真人了。”
顧懸硯道:“謬讚了。棲碧向來人才輩出,果然百聞不如一見。”
鍾衍在一旁安如雞,心道原來修仙的人也這麼虛偽,一道蒼老的聲音突然響起來:“吵什麼?!”
三人一齊回頭,是梁爭隔壁的房間開了門,一個鬚髮皆白老人走出門,表情不耐,聲若洪鐘:“在這吵什麼?!”
梁爭先行了禮,趕緊道:“淳前輩。”
鍾衍立刻明白了眼前人的身份,果然,梁爭下一刻就介紹道:“這位是蘅雲的淳秦老前輩——這兩位是青巖的顧懸硯師弟,秦鳴奚師弟。”
鍾衍心中哀嘆,趕緊往顧懸硯那邊靠了靠,深怕顧懸硯按捺不住當場手刃仇敵。顧懸硯掃了他一眼,繼續看向淳秦。
“在下青巖顧懸硯,見過秦老前輩。”
鍾衍跟著見了禮,淳秦睨了一眼他倆,目光先是在鍾衍身上頓了頓,嘲笑道:“如今連凝神期的弟子都敢出來丟人現眼,要是我的弟子,早就被趕出門了。”
鍾衍面無表情,只當對方說的不是自己。淳秦又去看顧懸硯,只看了一瞬就皺起眉,妒意在眼中一閃而過。過了半晌終於開口道:“好啊好啊,這麼小就已入金丹初期,真是後生可畏啊。”
這話措辭還算得當,只是說得咬牙切齒,恨意幾乎要從語句中流出來,鍾衍聽得有些心驚。可顧懸硯彷彿聽不出來他的語氣,露出一個溫文爾雅的笑:“還要淳前輩指教。”
淳秦已經快入花甲,依舊停留在金丹後期,久不入小乘,見到顧懸硯自然妒恨交加,幸而他不知道顧懸硯的身份,又是在禪院之中有所顧忌,只是冷笑一聲,重新進了房,重重關上了門。
一旁的梁爭彷彿鬆了口氣,苦笑著低聲安慰顧懸硯和鍾衍:“兩位別介意,淳秦前輩脾氣不好,在這禪房住了兩日,已經得罪了一大半修者了。我剛來時拜訪他,他態度比這還差呢——說起來也是我不善和人打交道,本來這次應該是長雲師弟來的,但又突然有事——”
鍾衍聞言心頭一動,趕緊打斷他:“長雲?是季長雲嗎?”
梁爭愣道:“正是。秦師弟知道季師弟?”
我何止是知道,我簡直太熟了!這是主角啊!!
鍾衍來這這麼久,除了顧懸硯接觸的都是以前書中的小龍套,或者就是乾脆和他一樣的新角色,還有一連串與原書不符的變故。此時偶然聽到了主角的名字,終於有了點自己和書裡的人處在同一個世界的實感,一時快要熱淚盈眶了,抓住梁爭的手,半晌憋出一句:“你季師弟還好嗎?”
梁爭結結巴巴道:“好、挺好的。秦師弟和季師弟很熟?”
鍾衍此時才發覺自己太激動了,趕緊縮回手道:“沒有,只是聽說過棲碧季長雲少有所成,一直很仰慕罷了。”
梁爭聽完也一臉自豪道:“怪不得,我們季師弟天分極高,為人正義,向來為人稱道——”
顧懸硯突然出聲:“師兄,該回房了,待會禪院僧人該送齋飯了。”
鍾衍本來還想問問季長雲現在在哪,聞言只得先和梁爭道別,等回到住的地方,鍾衍又厚著臉皮進了顧懸硯的房間。顧懸硯沒阻攔,只是邊關門邊道:“師兄久居青巖,居然還能知道其他門派的人。”
鍾衍只恨自己剛才得意忘形,硬著頭皮解釋:“呃……我也只是從師弟師妹口中聽說過季長雲名字,想著能被那麼多人誇讚應該是個好人,一時好奇問一問。”
顧懸硯點點頭,看不出喜怒,突然又問:“那我呢?”
“什麼?”
顧懸硯道:“我也向來被人誇讚,師兄心裡又覺得我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我覺得你有病。
鍾衍有些無語,搜腸刮肚道:“顧師弟修為深厚,儀表堂堂,呃,是人中龍鳳。”
“沒了?”
“沒了。”
顧懸硯突然冷下語氣:“師兄真是會說話。”
……會說話你還給我擺臉色,鍾衍覺得顧懸硯是真的有病,但又不得不哄他,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在我心裡,顧師弟當然是最好的。”
此話一出,顧懸硯的臉色緩和了下來。
鍾衍摸不著頭腦,只覺得顧懸硯天資聰穎,自然也心高氣傲,大概是受不了人當著他面誇別人好。
嘖嘖嘖,做反派怎麼能這麼小氣。
顧懸硯還不知道鍾衍心中自己已經是心胸狹隘斤斤計較的形象,等到天黑透了,顧懸硯點了燈,問:“師兄還不打算回去休息嗎?”
鍾衍立刻把準備好的臺詞抖落出來:“師弟,這裡人多複雜,我修為又低。萬一那個惡徒真的混在禪院裡,想半夜殺人滅口,我估計都來不及呼救。不如我就在你這擠一擠如何?”
顧懸硯一怔,還沒回話,系統就大驚小怪的嚷嚷起來:“你就不怕他半夜給你一劍?”
鍾衍沒好氣地在心內答:“怕啊,不過走之前顧懸硯當著幾個長老的面說會護我周全,總不能剛到禪院我就死了吧?再說了,比起我他估計更想要淳秦的命,我覺得我還能爭取個緩刑。”
“……”系統無言了半晌,道:“你心態真好。”
鍾衍剛想答我這是破罐子破摔了,顧懸硯先開口道:“好吧,那就委屈師兄了。”
鍾衍雖說是想得明白,心裡還是有些怕的,爬上床以後又小心翼翼地開口:“師弟,你可一定要保護我安全啊。”
顧懸硯輕笑一聲,吹了燈。下一秒房間內就陷入了黑暗,只能聽見顧懸硯的聲音響起來,如冰落玉盤,清冷萬分。
“當然了,師兄。”
鍾衍立刻後悔了,心說要不扣二十分算了,我還是回去安全些,可顧懸硯也已經上了床,拉過被子低聲道:“師兄,睡吧。”
鍾衍只得躺了下來,等了好一會,鍾衍感覺顧懸硯應該是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