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都沒想過,原來我受傷了,離開了,會有人擔心難受的,我挺高興的……”
小朋友說話時一直垂著腦袋,語氣裡有不太明顯的嗚咽聲。
他的這段話徹底戳中了顧禮洲的軟肋。
那顆飽經滄桑波瀾不驚的心臟頓時又軟成一團任人蹂躪的棉花。
“淚點這麼低呢?”他抬手一勾,將人攬進懷裡,單手拍了拍他肩膀。
鍾未時毫不猶豫地轉過身,緊緊抱住他:“我就是他媽的有點感動。”他的聲音有些發顫。
顧禮洲:“把髒話去了重新說。”
鍾未時收緊胳膊:“老子有點感動!”
顧禮洲挺艱難地憋著笑意,鍾未時常年鍛鍊,胳膊上的肌肉蓬勃生長,結實又有彈性,就是勒得他快喘不上氣了。
那隻懸空的右手搭在男孩的後背,輕輕撫過,摸到了微微凸起的肩胛骨,又摸到了緊實的肌理線條。
閉眼都能描摹出大致的輪廓,肩寬腰窄,極具美感。
他忽然想起了曹智恆說的那番話。
此時此刻竟然覺得又有點道理。
誰不想要擁抱一具健康陽光充滿生命力的肉體呢?
“認識你真好啊。”鍾未時的下巴抵在他肩上,嗅到了一股淡淡的汗味,更多的還是洗衣液的清香,他不滿足地蹭了蹭顧禮洲的鎖骨,貼緊他的耳朵根。
胸口也密不透風地貼在一塊。
鍾未時很快就臉紅了。
不僅臉紅,心跳也快得藏不住。
“我也覺得我很棒棒。”顧禮洲笑著揉揉他的後腦勺,“好了,一身臭汗都快發酵了,我先去洗個澡。”他試著推了推鍾未時發現沒能推開。
“不臭,挺香的。”鍾未時順勢往他脖子裡嗅了嗅,嘴唇有意無意地擦過面板,這種陌生的,柔軟的觸感令他大腦缺氧,手足無措。
顧禮洲在他腰上撓了一下,鍾未時怕癢躲開,這才鬆了雙手。
“你是不是噴香水了,真騷包。”鍾未時抿了抿唇,臉紅如辣椒。
顧禮洲笑著調侃:“被我迷得顛三倒四了啊?”
“呿,真不要臉。”鍾未時跟彈簧似的站起身,“我去幫你找身衣服。”
“好。”
顧禮洲看著他的背影閃進臥室後才抬手摸了摸脖子,一扭頭,看見窗戶邊杵著個人,歪著腦袋只露出一隻眼睛,嚇得他聳了聳肩。
“站那幹嘛啊你?”
曹智恆眯縫起眼睛,衝他勾了勾手指:“出來聊聊。”
38 -我也想你
“聊什麼啊?”顧禮洲不疾不徐地走出去。
曹智恆:“聊你倆什麼情況啊,光天化日……不是,日落西山,摟摟抱抱的,你倆這是在談戀愛了?”
“神經病,你是活在封建社會麼,抱一下就是談戀愛了,那接個吻豈不是要買塊墓地合葬在一塊兒了。”顧禮洲從兜裡摸出一包煙,想給自己降降溫。
雖然沒什麼用。
窗臺邊上有打火機和菸灰缸,都是鍾未時準備的,小屁孩兒老嫌棄他把菸灰往花盆裡抖,影響他仙人掌的茁壯生長。
“都賴你一直這麼抖抖抖的,把養分都給抖沒了,這是大非送給我的生日禮物,強子那也有一盆,他那盆都開花了。”
“仙人掌不開花那是被你給氣的,成天沒事兒就坐在邊上拔它刺,它想到開出來小花也會被你拔掉,就不想開了。”
“反正你不準抖裡邊。”
“成成成,我不抖,你看它開不開花。”
神奇的是,有一片仙人掌上還真冒出來一個指甲蓋大的小花骨朵。
顧禮洲忍不住用指尖碰了碰,他以前也就在照片裡看見過開花的仙人掌,顏色繁多,不知道這朵開出來會是什麼顏色的。
“跟你說話聽見沒有?”
曹智恆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你對他究竟什麼想法啊?”
“什麼想法,我能有什麼想法。”顧禮洲點燃香菸,裝傻。
“哦,沒想法,沒想法你勾引人家小弟弟幹嘛?”曹智恆指著臥室方向問。
顧禮洲嗆了一口,帶上房門低吼道:“什麼叫我勾引他啊!我怎麼勾引他了?”他想起剛才那陣溼潤的觸感,整個人都理直氣壯起來,“他主動貼上來的你沒看見?”
曹智恆瞪大眼睛,很快又恢復了正常,“我就看到你主動把人摟到懷裡,又摸又揉的。”
又摸又揉。
這話說的。
怪不好意思的。
有嗎?
有吧。
至於那個吻,他倒不是很確定。
“那個擁抱我可以解釋,就是安慰性質的,沒你想的那麼齷齪。”顧禮洲不想無端被安上一個勾引無知小青年的罪名。
“安慰性質?”曹智恆跟聽見了笑話似的笑得誇張,又抬手勾住顧禮洲的脖子往懷裡一帶,雙腿跟捆大閘蟹似的往人身上掛,“那你也來安慰安慰我啊。”
顧禮洲跟觸電一樣瘋狂掙扎,猛地將人推開,彈開老遠,“哎喲你有病吧!惡不噁心。”說罷還心虛地往客廳瞄了一眼。
曹智恆指著他的鼻尖說:“你還說你心裡沒鬼?”
顧禮洲梗著脖子,“你跟他能一樣嗎!你看看你那啤酒肚!你什麼身材他什麼身材?摟著能是一個感覺嗎?心裡沒點數?”
“我這身材怎麼了,我家靜靜就喜歡微胖的。”曹智恆感覺自己已經洞悉一切,一臉得意,“喜歡他又不好意思承認是吧?”
顧禮洲嗤笑:“誰不喜歡他?你不喜歡他?”
“你別跟裝傻,我說的是那種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