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技,鍾未時都自嘆不如。
他推了推顧禮洲肩膀,小聲說:“你不洗澡了啊?你們有錢人都這麼湊合的?”
顧禮洲眉心一動,沒動彈。
鍾未時彎腰對著他耳朵吹了口氣,“欸,聽沒聽到啊?你現在躺著的可是女鬼吊死的地方啊,你不覺得肩膀上有點重嗎?”
湊近時,能聞到對方身上一股淡淡的菸草味。
鍾未時的煙癮都快被他給勾上來了。
“我剛才在衛生間裡聽到了一點奇奇怪怪的聲音,有點恐怖……”鍾未時雙手撐著膝蓋,湊到他耳朵根邊小聲說,“要不然您移駕到我房間去一下唄?”
顧禮洲心裡“耶斯”了一聲,但又怕忽然醒過來有點假,先是哼哼唧唧預熱了一下,半響,才擰著眉毛擺出一副‘欸,你什麼時候在這兒’的表情問:“你洗好了?”
“啊。”鍾未時一點頭,“洗好了。所以,你要回去了嗎?”
WTF!?
你剛才分明不是這樣說的!
顧禮洲的心裡在咆哮。
“嗯?”鍾未時一挑眉,得意洋洋。
顧禮洲清了清嗓子,又掏掏耳朵,“那個我剛才是不是聽見什麼,移駕?我沒太聽清,我睡著了。”
鍾未時撲哧一笑,懶得拆穿他,“洗個澡,然後上我屋繼續調和吧,我那屋裡陰氣重,老是能聽見彈珠掉地上的聲音。”
“哦!?是嗎?”顧禮洲順著杆子往上爬,“沒想到你膽子這麼小,既然這樣的話,那我就只能勉為其難地幫你分析分析。”
鍾未時:“……”
顧禮洲說要回去拿換洗衣服,鍾未時等了得有十來分鐘也沒見人回來,出於好奇,探了個腦袋出去,就看見那貨姿勢怪異地蹲在303門口。
沒帶鑰匙?
“你幹……”嘛字還沒來得及蹦出嗓子,鍾未時整個身子就被人掄了半圈,一條胳膊勒在他的胸口,另一條胳膊緊緊地捂住了他的嘴巴。
他反手一推,沒能推開。
“噓!——”顧禮洲的聲音連同呼吸一起,撲到了他的耳邊。
鍾未時感覺身後那位的呼吸是熱的,指尖是熱的,身上也是熱的,面板和面板觸碰到一起的時候有種強烈的,黏膩的燥熱感。
“唔唔唔(放開我)。”
“你別說話。”
鍾未時點點頭,順著他的視線望進去,剛好是303的客廳沙發。
屋裡沒有開燈。
客廳電視屏上的燈光忽明忽暗,勾勒出兩道影影綽綽的人形,那對許久未見的熱戀情侶正摟抱在一起進行一項少兒不太宜的法式浪漫休閒運動。
鍾未時“噫”了一聲,嫌棄道:“你好變態,偷看別人親嘴。”
顧禮洲也壓低聲音,“你以為我樂意啊,我這不是不好意思鑽進去打擾他們麼。”
鍾未時壓根不信,“那你還看。”
“我正在等待一個就算開門也不尷尬的契機。”顧禮洲一本正經地解釋,“我以為他們很快就結束了,但是沒想到這麼持久。”
兩個腦袋一左一右,趴在窗臺邊,像是兩條準備偷魚吃的貓咪,只露出一對眼睛。
曹智恆一手摟著女朋友的後頸,神情陶醉,簡直越啃越帶勁,絲毫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鍾未時蹲得腿都快麻了,小聲嘟囔:“我就想不通了,情侶之間為什麼這麼喜歡互吃口水,這老半天,嘴巴都快嘬上火了吧。”
“……”顧禮洲有些無語,多浪漫的行為一到他嘴裡就都和他人一樣,變得一言難盡。
曹智恆親著親著就把人壓在了沙發上,改啃脖子,鍾未時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雙眼瞪得滾眼,恨不得能把腦袋鑽進去,嘴上還哇哇哇個不停。
顧禮洲趕緊遮住他雙眼和嘴巴,“走走走,小孩子不能看。”
鍾未時掰開他的手,“我成年了!”
“成年了也不能看。”顧禮洲想拽他發現沒拽動,雙手卡住他的胳肢窩,就跟運屍體一樣,把人生生拖回301。
“你怎麼這樣。”鍾未時插著腰,“只許州官看戲,不許百姓圍觀。”
“成年人的世界,你一小破孩兒瞎摻和什麼。”顧禮洲攤攤手說,“你那幾條進口內褲呢,拿出來給我瞅一眼。”
鍾未時把袋子扔給他,“一千一條啊。”
“你不是說送我嗎?”
“那會咱兩還是友好的鄰里關係,現在是債主與債務人的關係,能一樣麼。”鍾未時說。
“那我租一天,按一條內褲穿三年的標準,一天一塊錢。”顧禮洲從褲子口袋裡掏出一張毛票往桌上一拍,姿勢瀟灑,“五塊,不用找了。”
鍾未時笑得肚子疼,“誰他媽一條內褲穿三年,你怎麼不按30年的標準算?曹叔叔說的一點都沒錯,你就是個老畜生。”
顧禮洲抬手將靠枕砸在他腦門上,“小畜生!”
過了幾分鐘,顧禮洲聽見他在房間喊:“你要穿我的衣服嗎?”
“要錢嗎?”顧禮洲問完就聽見裡面的人笑了。
“允許你租一天的!”
顧禮洲笑著進屋了。
24 趕緊遮一遮,像什麼樣子,辣眼睛
巧的是,鍾未時住的就是顧禮洲小時候睡過的房間,就連床頭櫃上的奧特曼貼紙都還沒撕下來。
顧禮洲四仰八叉地往床上一倒,發出舒爽的嘆息,“真舒服。”童年的味道撲面而來。
鍾未時心說這人為了留下還是真是不擇手段,這麼違心的話也能說出口。
這床是房東留下來的硬板床,又硬又破又窄,不知道經歷過多少年的風風雨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