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來,越想,越覺得情況不妙。
白素素雖然沒有明確表現出來,不過林飛白這麼聰明的一個人又怎不知她心中的疑問,立刻解釋道:“別亂想,這血是我的。”又接著道,“你們都別杵在這兒了,快去把朱老爺子請過來。”
三人急忙點頭稱是,荊正陽開腔道:“少主你的傷沒事吧?”
林飛白朝他們擺擺手,示意他們不要多心,手裡拿著一件衣裳朝床邊走去。
荊正陽與白素素來到走廊上,他們兩個一面急匆匆而去,荊正陽一面問道:“素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啊?”
白素素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沒有回答,反倒是皺著眉頭像是自言自語地說道:“少主難得這麼緊張,又讓我們去請大夫過來,我看八成是捅了簍子了。”
且將兩人奉命去請大夫的經過按下不表,再回到房間裡頭,林飛白重新回到床上,見人還昏睡著,沒有被他們剛才的談話吵醒,心中微微一鬆氣。可隨後臉色又黯然起來,那是他知道如果王錚一旦醒來,想起了昨晚上自己對他的所作所為,那麼自己和他的關係就會徹底弄僵,再也難以修復。
他把心中的那些自責悔恨暫時放在一邊,小心翼翼抱起床上之人,將衣服給他穿上,也讓他將對方身上的痕跡看得更為一清二楚,都是些抓痕咬痕,是他昨晚上的傑作。床褥上汙漬斑斑,全是已經凝結的體`液,濁白間夾雜著一絲絲淺褐色,他清楚那是什麼,因為他剛才替王錚換衣服時已經看到了那處紅腫受傷的悽慘情況。
他不知道自己是鬼迷心竅了還是真得喝醉了,理智告訴他他不應該去犯這種自斷後路的錯誤,可情感的無處宣洩終究還是讓他踏出了這一步。其實他也明白,他在人前,特別是在王錚面前,所表現出來的光明磊落的溫潤君子形象,都是虛幻的,他本人遠不沒有王錚想象得那麼好。
他眼眸中露出一抹自嘲的苦澀笑容,他明白自己是個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為達目的可以不擇手段的人,所以才有了開頭兩人相逢的種種巧合,他希望王錚也能夠像他一樣喜歡自己,即使用上欺騙的手段也在所不惜。可最終所有的謊言也由他一手撕開,連帶著兩人間的信任,統統斷送。
可他不甘心,三個月來的等待與猜疑幾乎已經磨光了他的所有耐性,他害怕自己永遠都打動不了他,他害怕他終究還是會離自己而去,這叫他怎麼甘心?不,他搖著頭,不能接受王錚離他而去的情形,苦澀哀傷的眼眸中頃刻浮上一絲狠厲,心中已經打定了主意。
他目光深沉地注視著懷裡的人,含情脈脈中暗藏著一絲危險的瘋狂。
直到外面的走廊裡響起腳步聲及交談聲,林飛白才似如夢初醒般,雙眼恢復清明,將懷裡的人輕輕放在床上,蓋上被褥,自己收攏起垂下的帳子,出去將人迎進房`中。
眼前這位被林飛白喚作朱老爺子的老者是林飛白外公的至交,年輕時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劍客,待到年老,不再江湖漂泊,在城中買下一座寓所並一間醫館,做起了郎中先生,醫術還不賴。
朱譽坐在床邊,將視線往床上之人面上一掃,餘光便帶到了他脖間密佈的紅點上,這老頭兒也沒細想,伸出手指搭在手腕上,仔細切脈一番。
“怎麼樣?”林飛白不由出聲詢問。
朱譽搖了搖頭,告訴他沒有大礙,只是氣血虛弱而已,應該是煩勞過度、飲食不節所造成,吃點益氣健脾的藥就行了,說罷站起身,到桌邊開起方子來。
林飛白聽他這麼說,一塊石頭落地,至於聽到老爺子提到的病因,他自然也清楚,這有很大一部分是他造成的,不過還是暫且按捺下焦慮的情緒,坐在床邊,只等著王錚醒來吧。
王錚只覺整個人晃晃蕩蕩地,兩隻腳好像踩在雲端,極不安穩。雖然眼前一片黑暗,耳邊卻能窸窸窣窣地聽到一些人交談的聲音,只是倏忽一下就從耳邊滑過,抓也抓不住,聽不清楚都講了什麼話,更別提去辨明說話的人是誰。
沉重的眼皮子終於被努力地掀開一條縫,隨著眼瞼的撐開,黑暗的視野頓時便被從外湧`入的光線點亮,他不由自主地眨了幾下眼睛,乾澀的眼珠子在眼眶中不斷轉動,因為不習慣明亮光線的刺`激,而分泌`出點點水跡。
剛剛的甦醒大腦還沒有立即清醒,仍還處在一片混沌之中,即使已經睜開了眼眸,將視線遠眺,仍顯得渙散而沒有焦距。只模模糊糊地看到身邊床上坐著一個人影,正凝神注視著自己,面容上滿是憂鬱之色,之後卻又轉化為一片驚喜,看到他雙`唇開啟,耳朵裡便傳入那焦慮的呼喚聲。
“阿錚,阿錚……”
那熟悉的模樣,那熟悉的聲音,那熟悉的呼喚,似乎就連修長的手指碰到自己手掌的觸感都那麼熟悉,遲鈍的頭腦開始運作,將沉睡的記憶喚`醒。然而當那些凌`亂的片段開始一幕幕恢復在腦海當中時,他臉上的神情也開始有了變化,從最初的迷茫變到迷惑,再由吃驚到震驚,接著便是止不住的憤恨與厭惡。
“你……你……”王錚吃力地張開嘴巴,從嘶啞乾澀的喉頭只斷斷續續吐出幾個字來。
他掙扎著想要起來,然而身體一動,卻難免地痛叫出聲,那席捲而來的疲倦乏力之感自不用說,卻另帶有一種由裡透到外頭的酥`麻痠疼感從身下某一個隱秘`部位傳來,扯痛著全身,令他萬分地尷尬羞惱。身體虛弱之下,復又重新跌回床上。
“阿錚你別亂動!”
林飛白怕他摔疼了,急忙伸手來扶他。王錚怎還能不記得他昨天是怎麼對自己的,如今見到他這個人,就止不住地生出怒氣來,更何況還要讓他再碰自己,想要甩脫那隻抓`住不放的手,奈何身體被折騰得實在是太虛弱,掙了幾下愣是沒有掙開。
“林-飛-白!”他咬牙切齒地喊道,“畜生!”
話音響起之時,只聽“啪”得一聲,林飛白臉上頓時便捱了一巴掌。可惜王錚他如今虛弱無力,這一巴掌打得委實不出彩,只在對方的面頰上留下一道淺淺的紅印子。也是因為林飛白面板太白,所以才顯得清晰,若是換個臉皮厚點的,黑點的,說不定連起碼的一點痕跡都沒了。
要說林飛白與他離得太近,反應不及之間躲不開,那是假的。他身手矯健,王錚出手遲緩,要想不挨巴掌,那是分分鐘的事情。可若是能夠讓王錚原諒他的所作所為,就是多挨幾下,把臉打腫了他也願意,因此即使捱了巴掌後,既沒有把身體挪開,臉上也沒有絲毫生氣的樣子。
挨巴掌的人沒意見,可不明真相的旁觀群眾卻出意見了。朱老爺子剛開放藥方,轉頭要交代林飛白些事,正巧就目睹了這一幕場景。他與林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