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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最近幻覺裡自己冷冰冰的樣子影響,法歌最近的言談舉止也改變了不少。好是好了點吧,張熙沫總覺得這樣的法歌有種說不出來的怪異。
張熙沫好不容易才找到法歌,對方卻在山頂上悠閒自得地看著天空,張熙沫嚥下一口氣,說:“你最近到底怎麼了。”
法歌沒回頭,山頂上的風比其他地方的風要大些,夾雜著樹林清香的晚飯吹拂著兩人的髮絲。她回答說:“如果現在人和妖相戀的話,會有什麼後果嗎?”
張熙沫耳朵紅了點,走到法歌身邊坐下:“現在人和妖之間就算相戀了也不會有什麼後果。”
法歌表情淡淡的,神情好像沒什麼變化,只有眼底泛過一瞬水光。沒注意到對方的變化。
“真好。”
“是啊。”張熙沫又補充說,“其實以前是不允許人與妖相戀的,不過後來族長……也就是我們現在的族長更改了禁令,所以現在即使相戀了也不會有什麼天雷需要我們渡。
“聽說以前的要求是帶著人類那一方一起承受天雷,程度也是妖那一方所能承受的最大限度。妖是半死不活地受住了,可人肯定受不住。所以結果就是保住人然後妖喪生,或者不保護對方……”
還沒說完,法歌猛得一回頭,氣息也沉重了幾分,她聲音忍不住顫抖:“你說什麼?”淚水從臉頰劃過,啪地一聲,砸進回憶裡。
法歌突然明白了,回憶裡那個人和自己,也就是司涵明白了對方心意以後,為什麼突然有數不清的老傢伙出來想要殺死司涵,為什麼那人突然消失了許久,為什麼在司涵生命垂危之際,那人才匆匆趕來……
法歌張嘴想說話,聲音沙啞地不成樣子,她只能咳一聲再說:“你們現在的族長,叫什麼?”
“族長她捨棄了以前的名字,在受任之後改名叫……司施沄。”
法歌咧嘴笑了笑,眼淚流進嘴裡,食之如檗。
以她之姓,冠她之名,大概就能彌補一點當初未曾在一起的遺憾。
只因莊施沄是是萬物之長靈狐一族的下任族長,而司涵只是一個簡單的人類生物。相比起來,老狐狸們自然是會選擇殺了她,來保護她們天賦優異的小族長。
因為大家都知道,倘若要經歷天雷的話,莊施沄自然是會拼命保全司涵的。不過……法歌揉了揉腦子,為何她沒有任何關於天雷的記憶呢。
“有什麼方法,能見到你們族長麼?”斟酌再三,法歌問。想要了解剩下的資訊,看來必須要去見一見莊施沄才可以。
“沒有。”張熙沫心裡大概猜到了法歌最近的異常大概就是跟她們族長有關,回答著對方的問題,“族長几十年才會出來一次,總是出現在某一處婚禮上,然後又回去她呆的地方,至於那個地方我們誰都不知道。婚禮也是隨機的。”
法歌看著張熙沫眼睛,眼神清澈,裡面倒映著張熙沫略微吃驚的臉龐,她一字一句地說:
“我們結婚吧。“
晚風依舊吹著,從兩人中間穿過,讓她們之間彷彿有了些距離感。
張熙沫看著法歌的眼睛,她感覺對方更像是透過她對另一個人說話,心裡猛地一抽:“你不覺得對我而言,很不公平嗎?”
法歌咬咬嘴唇,移開目光,沉默了很久才說了一句:“對不起。”
張熙沫笑了下:“行,結婚吧。”她笑得像晨花,花瓣上流過露珠。
“……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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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歌準備了許久,最後地點選在了這個山裡,雖然除了當地居民來看看、湊湊熱鬧完沒有其他賓客,法歌還是將四周一切裝飾的十分漂亮。
縱使不遠的縣城裡就有婚紗出售,法歌和張熙沫還是選擇了古時的紅嫁衣,張熙沫蓋著蓋頭坐在轎子裡,旁邊居民討論的聲音鑽入她的耳朵。
“好好看啊,這麼久沒見過這種結婚的了,我以後也要這樣!”
“行行行,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之前她們來我們村裡我就覺得這兩個小娃娃般配的很,嘖嘖,我果然沒看錯。”
般配麼,張熙沫睜開眼睛回想著過往的事情,以前,她也這麼覺得。
“吉時到!起轎!”
鞭炮聲,慶祝聲,奏樂聲一同響起,一群人浩浩蕩蕩往山那頭走去。
不久,張熙沫感覺到自己被放下來了,她心裡僅存的希望固執著,最後她聽見法歌輕聲說:
“好久不見。”
可惜,不是對她說的。張熙沫鬆開自己攥成一團的衣襬,憋了許久的眼淚,最終,潰不成軍。
法歌還是將張熙沫接進了屋子,她掀起對方的蓋頭。縱使張熙沫哭過,當她抬起頭時,法歌的心臟還是撲通撲通加快了速度。
法歌捧起對方的臉,拇指摩挲著沒說出話,張熙沫深吸一口氣,說:“你去吧,沒事的。”她沒能笑出來,剛剛止住的眼淚卻不聽使喚地湧出。
見法歌頓了下,沒有動,張熙沫才伸手握著對方的手移開自己的臉龐:“求你了,走吧……”深吸一口氣,張熙沫扯出一個笑容,“你再不走……我怕我捨不得了呀……”
於是。放手。轉身。離開。
留她一人失聲痛哭。
過去了三年。這三年裡法歌跟著莊施沄去了很多地方,每到一個地方法歌就會想起一部分記憶。
當年莊施沄是隻剛剛成人的小狐狸,被族長父親無限期望化成的壓力給憋地喘不過氣,於是夜深人靜,偷偷溜出了山門結界來往人間。
單純不諳世事的莊施沄直到對方將她關進小黑屋正準備脫褲子大幹一場的時候才意識到自己被騙了,凝聚法力剛準備揍對方的時候,司涵破門而入,提劍將對方對方頭顱取下。幹完這事司涵才意識到自己身後還有個女孩子,皺眉想轉過身安慰對方,卻對上一雙亮晶晶的眸子。
“你是來救我的嗎?”小狐狸問。
“不是。”
“那你為什麼救我?”
“順手。”
“你是好人嗎?我爸爸說救人一命的都是好人。”讓那人免了在莊施沄手中被折磨的經歷四捨五入一下就是救人一命了吧?
“不是。”
小狐狸又問了些,司涵發現這人是個無底洞便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了:“我要走了,你回家吧。”
說完,司涵就提著用麻袋裝著的頭顱去往衙門。然後她一落地,發現剛剛自己救下的人正站在門內。
“……”司涵輕功算是江湖上年輕一輩數一數二的了,她心裡不由得思量難道這人是什麼隱居前輩的關門弟子出來體驗生活?
莊施沄等了半天終於等到對方:“你怎麼才來呀,我等了老半天還以為我走錯了呢。”
“……”我已經全力趕了好嗎?
沒管對方司涵徑直走到裡面,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