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像一個瓷娃娃。
顧懷音最喜歡馮娟兒的眼睛。那雙如珍珠般的眼睛,那雙每次對視時都有一種人間四月天的感覺的眼睛。有詩人描寫過,一個人的眼睛若是美的,一定能裝下整個世界。而馮娟的眼睛,便是裝下了一個光明又美好的世界。不知為何,她希望能夠每天看到這雙眼睛。
“你趕緊走吧,天黑了。”馮娟兒發現了顧懷音的愣神,拿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顧懷音才發現自己有些走神了。她慌忙將洗乾淨的碗小心地放到櫥櫃上,點點頭。
“你剛才在看什麼?”馮娟兒不解道。
顧懷音語塞。難道能說什麼在看你的眼睛這類讓人會覺得很尷尬的話嗎?自己就跟個變態大叔一樣有沒有!
“沒什麼。”
馮娟兒一邊體貼地將顧懷音擋了半邊臉頰的長髮撩到一邊,一邊說:“那你快走吧。要不我送你?畢竟這附近也不太安全。”
開什麼玩笑,讓這種小萌妹送自己不是更會成為歹徒的獵物麼,顧懷音覺得有些好笑。
“不用,很近的,我走大路。”顧懷音穿上羽絨服圍起圍巾,擋住了自己鼻子以下的臉。她背起包,向門走去。
馮娟兒劉海下若隱若現的眉毛微皺,擔憂地說:“那好吧,路上一定小心啊,出什麼事趕緊給我打電話。到家之後也告訴我一聲。”
聽到這可愛又暖心的嘮叨,顧懷音感覺心裡像灌了蜜一樣。她點點頭,開了門。
馮娟兒一直將顧懷音送到電梯口。
分別時,她看看顧懷音,說:“這圍巾圍得真是地方,可把你這漂亮的大眼睛露得恰到好處。千萬小心啊,你這種美女最招狼了。”
顧懷音笑笑,和馮娟兒擺了擺手,走進了電梯。特別奇怪,在馮娟兒稱讚自己的眼睛的時候,自己竟然有種飄飄欲仙的感覺。她知道自己擁有大平行雙眼皮的眼睛很漂亮,可沒有誰的誇讚能像娟兒這樣讓自己高興老半天的。
而且很巧的是,她剛才可正在心裡喜歡馮娟兒的眼睛呢。難道這是一種心電感應?
“你已經快一個月沒給我打過電話了,難不成戀愛了?”電話那頭傳來了花懸熟悉的聲音。
顧懷音才發現,自從開始上了跆拳道課後,就很少和花懸聯絡了。無論何時,老朋友都是不應該忘記的,她感到有些愧疚。
“沒有,就是最近忙了。而且你也忙,我都不好意思打擾你。”
“Bull shit.①肯定是因為你的跆拳道。之前你可一天到晚和我發微信呢。”花懸可不買這仗。
“好吧。我最近跟跆拳道課的教練混得比較熟。”
“嘖嘖嘖。Your type?②”
顧懷音的臉有點漲紅:“女的。”
“Eeverything is possible.③”
“別瞎想,”顧懷音趕緊解釋,“就是她人比較好,和我聊得來。”
“好吧。”花懸從頭到尾都十分平靜。
顧懷音突然想到了一個嚴重的問題。
“上次那女的還煩你了嗎?”
“什麼意思?”
“就是有沒有再纏著你?Bother you?④”
“哪個女的?”
顧懷音哭笑不得:“……上次畫展被你打的那個。”
“哦,你說喬雨棠啊。她也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藥,三天兩頭向我這裡跑。”
“幹嗎?”顧懷音一下子警覺了起來。莫不是花懸又惹了什麼事吧。
“她老想讓我服軟。Totally a self-centered idiot.⑤你放心,我沒那麼容易屈服,我倒想看看她什麼時候堅持不住了。”
“……”
在這之前,顧懷音已經覺得花懸是她見過最神奇的生物了——沒想到還有更神奇的,就是喬雨棠。這倆人要是廝混在一起可真是絕配啊。
她便又和花懸扯了扯有的沒的,便掛了電話。
顧懷音開了熱水器,要去洗澡時,手機螢幕突然閃了一下。有一條簡訊來了。
看到“陸遠修”的名字後,顧懷音一下子覺得耳朵一緊。那個直男癌?他不會又要纏著自己吧?
沒好氣地點開簡訊,映入眼簾的文字卻讓她有些意外。
——我想了想,我不逼你。如果你想拒絕我的話,請當面把話說清楚。週六晚上,我在圓山飯店二樓等你。
幸福太突如其來。一想到自己能和陸遠修這種人渣斷絕關係,顧懷音可是求之不得。雖然這種當面說清楚的方式讓她覺得有些奇怪,不過她還是一口答應了。
——好的。
再吃飯
顧懷音覺得今天一整天,眼皮都在跳。無論是調整公司人力資源規劃的時候,還是面試一些新人的時候,她都感覺自己的眼皮在抖。她不禁扶住了自己的太陽穴,輕輕揉搓。
“顧總監?”旁邊的助理有些擔心地問道。
顧懷音突然反映過來,自己正在面試。她趕緊將頭重新抬起,看著眼前有些拘謹的應屆畢業生。
“談談你的缺點。”顧懷音的眼睛回到了年輕人的身上。
“呃,我幹事比較沒有耐心。”
顧懷音輕輕挑了一下眉,在心裡默默嘆了一口氣。同志啊,這在應聘的時候可是致命缺點啊,什麼都敢往外說啊!再者,你可是來應聘技術員的,沒有耐心可怎麼行?
“那麼,你覺得你的專業成績可以彌補這一缺點嗎?”
“應該可以,我的專業課一直是班裡前幾。”
顧懷音冷笑:“那不好意思,我覺得,彌補不了。”她不留情面地直接點出。
年輕人有些尷尬,知道自己說錯話了,臉色微紅。
顧懷音站了起來:“請你先回去,等待我們的訊息吧。”
在年輕人從房間消失後,小助理衝顧懷音笑笑:“顧總監還是這麼不留情面。”
“如果他能讓我給他情面的話。”
小助理看著顧懷音的側臉,眨了眨眼,說:“好冷淡。”說罷,他的眼神有些迷離。
中午,她給馮娟兒打了電話。
“今天我不去上跆拳道了,我有點事。”
聽筒對面的馮娟兒覺得有些奇怪——這可是顧懷音頭一次請假:“你怎麼了?生病了?”
“沒有,去約見一個……”她覺得陸遠修不能算是朋友。“人。”
“女的?”
“男的。”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下,有些遲疑地說:“如果是和男生單獨約見的話,小心一點。”
“嗯。”顧懷音泛起了暖暖的笑容。不過,自己平常有規律的練習散打和跆拳道,真的有什麼意外逃還是逃得開的,她也就沒放在心上。
一下班,顧懷音就匆匆趕到圓山飯店。因為離家不遠,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