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教練晃了晃頭,笑道:“當然。我再在宣傳單上加上成人課的選項,興許還有更多的人會來報名,這樣您就不會孤單了。”
顧懷音感到有些奇怪,難道她知道自己很孤單嗎?但是轉而看向馮教練溫和又帶著暖意的眼睛,她知道自己想多了。
“我什麼時候可以開始上課?”顧懷音感覺心裡的一塊石頭落了地。
“下週就可以。我先記一下您的基本情況,好嗎?”馮教練從前臺的記錄夾抽出一頁表格。
顧懷音點了點頭。
“您以前學過跆拳道嗎?”
顧懷音有些猶豫了。她學過十年的跆拳道,但此刻,她無論如何也不想說出這個事實。
“沒有。”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不習慣撒謊的顧懷音感覺自己的臉在發燒。
馮教練歪頭想了一下,記到了紙上。
“您來學跆拳道的目的是什麼?”
“嗯?”顧懷音微微皺起了眉頭。
“強身健體,還是防身?”
“強身健體吧。”
馮教練笑笑,打趣道:“您這麼漂亮,倒應該學學來防身。那個……我能問一些牽涉隱私的問題嗎?”
顧懷音有些不解地看向她。
“比如您的年齡,身高體重和平常的鍛鍊習慣?這樣我可以根據您的情況給您制定課程計劃。”
顧懷音覺得十分有趣——這算什麼隱私?她覺得馮教練小心翼翼的樣子十分可愛。顧懷音不禁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我是1991年的。身高172,體重51公斤。我平常在附近的健身會館健身。”顧懷音如實回答。
馮教練趕緊記下了這些資訊。顧懷音用餘光瞥到之上的字,十分整齊而圓潤,有種網路上的喵嗚字型的感覺。果然,字如其人啊,顧懷音在心裡感嘆。
“您真是模特身材啊,”馮教練感嘆道,絲毫不吝惜自己的讚美,“我覺得您看起來比172還要高。說實話,您是我見過最漂亮的女生。”
看著馮教練清純的笑容,顧懷音有些羞澀地笑了笑。雖然,之前有數不清的人對自己說過這句話,但沒有一個人能夠像這個人一樣讓自己有種羞澀的感覺。或許以前的人大多都是帶有目的性說的這句話,而馮教練,只是單純的讚美。
“我會盡力不讓您練出肌肉腿的,不然我可就是罪人了。請問我怎麼稱呼您?”
“不用老說‘您’了,我應該沒比你大多少。”顧懷音抿了抿嘴。
“是了,我93年的。不好意思啊,你這麼年輕可別被我叫老了。”
“沒關係。你是問我的全名,還是姓?”
“全名。這樣以後考段比賽啊什麼的也方便。”
顧懷音沉默了一會兒。她知道,自己絕不能爆出自己的真實姓名,因為在WTF官網上一查就能查到自己黑帶三段的段位資訊。那麼,這時候,就請老天再原諒自己一次,讓自己再撒個謊吧。
“我叫陶心。”顧懷音隨便瞎謅了一個名字,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要叫這麼少女的名字。
“哪兩個字?桃心兒?”馮教練聽到了這個名字後有些發愣。
“我給你寫一下吧。”說罷,顧懷音接過筆,寫下了那個假名字。
“噢,原來是這兩個字!”馮教練恍然大悟。
看到馮教練慢半拍的樣子,顧懷音不禁在心裡偷偷樂。不過顧懷音還是覺得臉在發燒。她這時才發覺,自己的臉皮才是薄到吹彈可破。
“謝謝。”
“道服是你自己準備還是我們幫你訂一套?”
“你們幫我訂吧。”顧懷音並不想回到父母家裡去取。
“好。”馮教練十分認真地點了點頭,將所有的資訊都詳細地記錄在紙上。
顧懷音想到還沒有問價格的問題,有些過意不去:“怎麼收費?”
“一節課時長一個小時十分鐘,”馮教練抽出一頁道館的宣傳單遞給顧懷音,“有一週兩次計次的,也有年卡不限次的。”
顧懷音點了點頭:“我什麼時候可以來呢?給個確切的時間吧。”
“加一下微信吧,我明天把定的課程表給你,時間會比較自由的。以後上了課,有什麼問題你也可以微信我。”
“好的。”顧懷音掏出了手機。
從道館出來,顧懷音仔細地看著那張宣傳單。上面有著兩位教練的介紹。
男教練叫趙前。然後她就沒繼續看下去了。
顧懷音再趕緊看向那馮教練的介紹,畢竟剛才一直在心裡猜測她的名字。
難道……自己的內心還有宅男的癖好,喜歡這種小蘿莉?顧懷音一直懷疑自己有悶騷的傾向。
原來她叫馮娟兒,真是很可愛的一個名字,顧懷音想,而且不到二十五歲就WTF的黑帶四段,還獲得過世界跆拳道錦標賽的冠軍,真是很厲害。可是再聯想到那馮教練可愛的作風和嬌小的身材,實在是想象不來她戴上護具的樣子。她打起架會不會像兔子鬥窩呢?
這才叫萌妹子或者少女吧,顧懷音有些哭笑不得,自己真是弗如遠甚哦。
她將宣傳單小心翼翼地疊起,收到了包裡。
畫展
“不會吧,你會跆拳道?”聽筒對面傳來了花懸不可思議但仍十分鎮靜的聲音。
“我學過十年,都快成老前輩了。”顧懷音一邊用肩夾著手機,一邊煮著一小碗牛奶燕麥粥。
“那我以後在社會上混還得讓你罩著點,大姐大。”
顧懷音笑了笑。
“好好好。我介紹的那個畫展你去了嗎?”
對面沉默了一會兒,差點讓顧懷音心裡一緊。
“明天上午。”
顧懷音舒了一口氣。
“展覽到幾點?明天我上班,也不知道能不能趕上。”
“到下午兩點。”
顧懷音經過了短暫的思想鬥爭後,說:“我中午休息時去看你,行嗎?”
“你忙,不用來了。”花懸十分乾脆。
“剛好我平常生活太乏味了,來接收一下藝術的薰陶。”
對面的人終於露出了一絲絲笑意,顧懷音能明顯地聽出來:“好的,明天見。”
花懸隻身一人,幾乎什麼都沒有帶,兩手空空地來到了現代美術館。那裡,早就經過精心佈置,將各個畫家的藝術區填得滿滿當當的。自己得意的畫作也早已經穩當地掛在了米白色充滿現代氣息的牆壁上。
自己的全部就是這些畫,還有什麼可以帶來的呢?她的手中只有一個破舊不堪的手機,為了和顧懷音保持聯絡才帶來的。
對於這個藝術家來說,那暗紅色的夾克,灰白的襯衣,和高筒馬丁靴就是她的鎧甲。
她細細的手指輕輕撥了自己的頭髮一下,坐在了畫前的椅子上。她深深的眼睛輕輕掃視了一下四周。
左邊